老實說,當子淵兄弟一臉嚴肅地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郝雲本能的第一反應是想否認的。
然而剛打算這麼做的他很快便意識到,自己是在做無用功。
不管自己是否承認,這事兒都已經鬨上了熱搜。現在幾乎全國的網名都知道,他這位多才多藝的郝總除了億萬富翁的身份之外,還有個“雲深不知處”的馬甲。
隻要不是完全不上網也不關注朋友圈的人,不可能沒聽說過這件事兒。
看著一臉認真的梁子淵,郝雲歎了口氣,放棄了否認的念頭。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梁子淵倒是很乾脆,回答說道。
“迎新晚會。”
迎新晚會?
那豈不是去年十月份的事兒了?
一想到自己費了那麼大的功夫瞞著,結果連一個月都沒瞞住,郝雲的心中便是好一陣的尷尬。
“淦!那你當時咋不和我說?”
梁子淵:“我隻是猜測,又沒有證據,何況也沒有拆穿的必要吧?”
郝雲:“……”
見郝雲沒有說話,梁子淵繼續說道。
“其實我有件事情不明白。”
郝雲:“什麼事兒?”
梁子淵:“你為什麼對出名這件事兒這麼敏感?其實我覺得,就算彆人知道了……也不是什麼壞事兒吧?”
郝雲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說道。
“確實不是什麼壞事兒,隻是我不怎麼享受那種被很多人關注的感覺罷了。”
梁子淵搖了搖頭說道。
“是嗎?我不是很能理解你的想法……可能,是我的修行還不夠吧。”
說著,他走到了自己的椅子坐下,拿起吉他放在了膝蓋上,食指在琴弦上掃了兩下。
悠揚的旋律飄入耳中,郝雲的眼睛微微一亮,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了他。
“你記下來了?”
這樂感有點牛批啊!
那首想不起來的曲子,自己也就彈了三遍而已,考慮到這家夥才剛回寢室,搞不好也就聽了一遍而已。在沒有樂譜的情況下,能夠將這段旋律完整的複刻下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已經非常牛批了。
這就是8點潛力值的樂感嗎?
可為啥平時的時候唱歌那麼難聽?
郝雲愈發想不通了。
“那倒沒有,我隻是覺得挺好聽的,就憑著感覺彈了下,其實記住的也就這麼一小段而已……”
注意到郝雲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梁子淵的臉上忽然浮起了一絲恍然的表情,豎起兩根指頭發誓說道。
“你放心,我的人品你可以相信,我絕對不會未經你的同意將這首曲子傳播出去。”
“你彆誤會,我相信你的人品,隻是……感覺有些驚訝。”郝雲一臉意外地盯著梁子淵,忽然心中一動,接著說道,“你能把剛才彈的那段旋律的譜子寫下來嗎?”
“譜子?”微微愣了下,梁子淵點了下頭,“沒問題是沒問題,你現在就要嗎……?”
“對對對,趕緊的,彆墨跡。”
在郝雲的催促下,梁子淵拿起筆,在草稿紙上將譜子寫了下來,
一把將譜子拿了過去,郝雲看完了他寫的譜,讚許地點了點頭。
“不錯。”
看著一臉饒有興趣盯著草稿紙的郝雲,梁子淵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家夥到底是想乾什麼。
遲疑了片刻,他開口說道。
“說起來,你都填好詞了,有完整版的譜子嗎?我有點好奇,完整的彈下來是什麼感覺。”
聽到這問題,琢磨著草稿紙上那一小段前奏簡譜的郝雲搖了搖頭,不假思索地說道。
“確實有完整版,不過我不小心搞丟了。”
“搞丟了?”梁子淵愣住了,“不至於吧,這都能搞丟?那你還記不記得大概是怎麼唱的?話說歌詞呢?全都沒了?”
“很遺憾,都沒了。而且由於時間久遠的緣故,除了這麼一小段前奏之外,其他的我也想不起來了。”聳了聳肩,郝雲一臉無奈地繼續說道,“哪天等我想起來了再說吧。”
雖說這是一句實話,但子淵兄弟顯然是誤會了的樣子。
隻見他歎了口氣,表示理解地說道。
“行吧,不想透露就算了。”
郝雲:“……”
我特麼是真想不起來了啊!
雖然嘴上說的算了,但梁子越明顯還有些不甘心的樣子。
抱著吉他彈了兩遍前奏的旋律,越彈越對這首曲子感興趣的他,又忍不住繼續問道。
“至少告訴我下那首歌叫什麼名字總可以吧?”
看著一臉執著的子淵兄弟,郝雲哭笑不得地說道。
“你知道這個有啥用?我都說了我忘了啊。”
梁子淵仍不死心的問道。
“萬一我彈著彈著你又想起來了呢?”
郝雲翻了個白眼,正想說一句“被你這麼一唱,隻怕沒忘都忘乾淨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閃而逝的靈感,忽然從他的腦海中掠過。
就像劃過湖麵的一抹驚鴻。
幾乎是脫口而出的,他開口說道。
“如果我記得沒錯……”
“好像是叫白月光與朱砂痣。”
白月光與朱砂痣?
聽著這句回答,撥弄著琴弦的手指停下,梁子淵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從這個名字中得到了什麼靈感,這家夥總算是消停了下來。
直到今天的最後,郝雲也沒想起來這首歌到底是怎麼唱的。
老實說,想了這麼久都沒有頭緒,他幾乎都已經放棄了。
畢竟這19年來,類似的經曆在他身上也沒少發生過。
然而就在郝雲以為,這段生活中的小插曲就這麼過去了的時候,子淵兄弟卻是用行動告訴了他什麼叫執著。
幾乎是每天晚上八點到十點的這段時間裡,這家夥都抱著個吉他在那兒不厭其煩地循環這一小段開頭的旋律,彈著彈著還時不時問他一句。
“想起來了嗎?”
答案顯而易見。
“沒有。”
梁子淵也不氣餒,繼續旁若無人的單曲循環。看樣子這家夥是下定了決心,不幫他把這首歌想起來,是不會罷休了。
麵對這樣的情況,郝雲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才好。
當問起他為何如此執著的時候,他的回答也隻有一句話。
“就這麼忘了,太可惜了。”
好吧。
這確實是個理由。
雖然對遺忘已經司空見慣的郝雲倒沒有覺得太可惜,最多隻是有考慮過將這首歌作為撬開記憶封鎖的一個突破口。
若是實在撬不動,他也不強求。
然而子淵兄弟和他的態度卻是截然不同,這家夥對任何事兒的態度都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認準了的事情十匹馬也拉不回來。
不過不管怎麼說,一段旋律聽久了雖然讓人耳朵裡生繭,但總好過任由這家夥在那裡自由發揮折磨人的耳朵,所以郝雲也就由著他去了。
隻是相比起郝雲的灑脫,其他兩位室友就沒那麼想得開了。
一遍一遍的唱,再好聽的歌,也特麼變成念經了。
趕著開學前的最後一天返校,平躺在床上的老鄭聽著這“N+1”遍循環彈唱的旋律,一臉痛苦地偏過頭看向了郝雲,用眼神向他遞話問道。
“這家夥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郝雲搖了搖頭,回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終於忍不住了,老鄭開口問道。
“他是從啥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郝雲歎了口氣,頗感無奈地說道。
“他不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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