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氣層的頂上方,距離地麵大約七八千米的高空處,縱橫交錯著的是數百道彩色的虹道。
而在這些虹道之上,不斷漂移的,是一座座堅固的堡壘。
這些堡壘,就是寶通界外圍,最堅實也最具體的防護。
守護一個開放性的世界,單靠陣法是遠遠不夠的。
陣法就像是防火牆。
再嚴密的防火牆,隻要掌握了規則,就有可能滲透。
反而是一些‘老辦法’,則因為其隨機性與不固定性,可以有時候起到奇效。
這些堡壘,再不濟也能做一個查漏補缺的作用。
更何況,柯孝良仔細看過了,這些在虹道之中,移動的堡壘,本質上還是在構建一種時刻處於畸變狀態的陣式。
寶通界大概率是編寫了大量類似的防禦陣法,僅僅隻是在陣法節點,能源輸出以及陣線構造上,有一些不同。
這些漂浮在虹道上的堡壘,進行一定程度上的移動,就是在不斷的重組陣法,做出變化。
讓這一層防禦陣法,不被精準的摸清楚規律。
當柯孝良操縱著劍氣,化身劍影突入直上時。
這些堡壘也同時拉響了警報。
大量的炮口,同時對準了柯孝良。
隻是柯孝良不斷的閃爍、移動位置,讓這些炮口不好精準定位。
而大範圍的炮擊,則可能波及下方,造成重大損失。
讓原本對外的防禦堡壘,此刻麵對柯孝良時,頗有些投鼠忌器。
此時的寶通界中,各方渠道,各方媒體,各方來客,都對柯孝良報以了百分之三百的關注度。
無論是官方還是私人,都對柯孝良的‘逃離’,進行了相當清晰的轉播。
數個···甚至數十個世界的人,正看著這場特殊的‘直播’。
寶通界的內部傳播渠道上,因為輿論的引導。
幾乎眾口一致的是,為寶通界官方加油鼓氣的口號。
叫囂著要讓‘張玉良’這個極惡份子伏法。
而外界的輿論,則要‘自由’的多。
陰謀論者占了一部分,但是看熱鬨的更多。
更多的人,都以高姿態俯視著寶通界,將這一出當成了特殊的鬨劇,看的熱鬨極了。
這所有的紛紛擾擾···都沒有給柯孝良造成任何的影響。
傳奇不是一天鑄就的!
神話···就更不是了!
倘若這麼容易,那麼這宇宙間,通往神話的階梯,就會再多一條。
當然,某種意義上,柯孝良現在選擇的方向,有些接近於拜聖宗的路子。
隻是那條路是將泥胎木塑的虛假神像,供奉在高台之上,當做神話萬古傳頌。
最終再竊取神名,占據神軀,由強大的元神去貼合‘煉製’的神話胚胎,打破仙與凡、人與神的界限。
而柯孝良要走的卻是,一切歸於自身。
神話由‘我’而始,也由‘我’所得,不歸於外,不求於外。
此時,從那高空的堡壘之中,又有三台符文戰甲,朝著柯孝良堵過來。
它們的身形更加的魁梧高大,身上攜帶著濃重的煞氣,顯然都常年見血。
這是真正精銳中的精銳。
寶通界為了狙殺柯孝良,已經出動了真正的武力。
符文戰甲手中的戰刀悍然劈砍,全都是進攻招式,不僅沒有防守,甚至不在乎傷到身邊的同伴,唯一的目的就是將柯孝良斬殺。
他們甚至想要以自身為限製,固定住柯孝良的位置,然後吸引來炮擊,與柯孝良同歸於儘。
這樣凶殘的打法,與之前寶通界的修士,可謂是大相庭徑。
柯孝良自然不與之糾纏,劍光一蕩,三道劍氣便噴射出去。
卻被這三台符文戰甲身上撐起的紅光,不斷的抵消。
與此同時,一台全新的符文戰甲,從下方朝著柯孝良快速飛來。
這一台符文戰甲,乍一看就能察覺到其不凡之處。
通體鉑金色的戰甲,呈現出半人半獸的形態,流動的符文連貫成一體,又組成了宛如銀狼般的圖案。
額頭鑲嵌的金色晶體,閃爍著明光,蘊含著極為龐大的能量。
而其手中把持著的一杆龍槍,則不僅僅閃爍著寒光,更蘊含著可怕的殺機。
這是一把為殺戮而生的暴力武器。
或許材質上,依舊無法超越寶通界的‘上限’,而變得更加優秀。
但是它所加載的功能與攜帶的火力,卻一定很驚人。
當這台戰甲靠近時,那原本圍困住柯孝良的三台戰甲,同時退開,圍在周圍。
擺出了觀戰的姿態。
不用解釋,不用多說。
柯孝良很清楚的知曉,正在這鉑金色戰甲裡,衝著他不斷釋放‘魔性值’的,正是休元。
這位寶通界的秘書長,又一次的按耐不住,親自出手,想要留下柯孝良。
也洗掉他身上自以為的‘汙點’。
嗡!
鉑金色的戰甲,通體綻放出幽藍光。
手中的龍槍,正在極快的充能。
隨後輕輕一揮。
半片天幕,便布下了嚴密的電網。
還是老一套···還是老招數。
顯然休元打定主意,怎麼被柯孝良給逃了。
就怎麼再用這一手,將柯孝良給抓住。
他太自信,也太自以為是了!
這種驕傲,在柯孝良的麵前,完全不值一提。
休元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又麵對的是什麼。
柯孝良裝作狼狽的樣子,在空中翻轉騰挪。
不斷的躲避著電網的襲擊。
同時揮動著劍光,層層疊疊的拆解,要將襲來的電網扯碎。
鉑金色戰甲的背後,突然飛出了大量的金屬小球。
這些小球溝通了電網,將電力增大,同時形成了極為具體的包圍圈,從四麵八方出發,糾纏柯孝良。
柯孝良踩著空氣,腳下步伐頻率驟然加快,拉出一道道幻影,手中劍光揮灑,一劍便爆炸出一團灼熱的火光。
伸手一拉,猶如展開巨圖,一劍猛刺,劍氣呼嘯。
同時將幾十顆金屬球刺穿。
劍光揮灑,竟如東扯西拽。
將好好的一張電網,再次扯的七零八碎。
劍氣如雨打芭蕉一般濺射而出。
柯孝良反守為攻,直接朝著那鉑金色的戰甲進發。
劍光揮灑!
與鉑金色的戰甲,在半空中打的有來有回。
戰甲手中巨大的龍槍,雖然體型龐大。
但是揮舞之間,卻是滴水不漏,細致宛如繡花。
這是技藝被磨練到了極為精純的表現。
然而柯孝良的臉上,卻帶著不屑。
“區區一匠人耳!”
“也敢在我劍下造次?”柯孝良再一次的,以馬元濤的身份,在這個異世界顯露了他的張揚。
屬於劍修的自傲,在這種不斷交戰的背景裡,被襯托的閃閃發光。
休元在戰甲內,操作著戰甲,麵色鐵青。
他很驕傲···但是此刻柯孝良表現的要比他更加驕傲。
在他眼裡···不過是隨時可以捏死的螞蚱,憑什麼這麼驕傲?
憑什麼···比他還要驕傲?
憤怒之中,休元的招法,反而露出了一些破綻。
原本繡花一般的槍法,猛然變得大開大合,凶猛了許多。
每一擊掃來,不僅附帶了大量的術法攻擊力量,更有槍口的炮頭,不斷的射出爆炸的光球。
遠近交替的攻擊方式,形成的是一種覆蓋麵極為廣泛的打擊。
而柯孝良手裡的劍光,卻始終嚴守規範,像是一下子,變得中規中矩起來。
這卻隻是假象。
柯孝良正在蓄力···當然蓄力本身也是假象。
他本不需要這種積累。
卻要給旁人一種,他正在積蓄功力,等待優勢出現的姿態。
終於,一閃而逝的破綻出現了!
刺!
柯孝良一劍刺出。
準確了擊中了正要出炮擊,卻還未將炮火轟出槍管的龍槍槍口。
一聲猛烈的爆炸後。
柯孝良的手臂血肉翻滾,顯露出森森白骨。
周身環繞的劍氣,更加的起伏不定,隨時可能熄滅。
然而鉑金色的戰甲要更慘一些。
直接爆炸在槍管裡的力量,將半身的甲裝都撕碎。
進而讓休元曝露在外。
雖然這樣才算是‘公平’。
休元卻在曝露的瞬間,依舊難免露出了些許的驚惶之色。
而這點表情的變化,卻被精準的直播了出去。
此時、此刻!
無論是寶通界內,還是寶通界外,都在看著這一戰實況轉播的人,心中其實都有了一個概念和判斷。
不論對錯,不論背後的陰謀、算計。
單單隻論這一刻的交手,這一時的勝負。
休元表現的···遠不如柯孝良亮眼。
不對等的地位,不對等的裝備,卻分出了一個顛倒的勝負。
休元隻在刹那間,想到了這一點。
他從戰甲中脫離,手上跳動著各式的靈光,正在施展他最拿手的術法。
跳動的電弧,名叫的炎雀,穿梭的風弧,以及帶著冰寒氣息的雨滴···這些都在凝結,都在聽從休元的號令。
這每一道術法,都有著絕強的威力。
相互疊加之下,更不可小覷。
然而,柯孝良也在這個時候,同一時間出劍!
傷殘之劍,染著血,帶著決意。
劍光至,電停、炎熄、風斷、雨歇。
好似真將劍修的一劍破萬法,在此刻完美演繹。
也是這一劍。
正當中的紮入了休元的心口,刺穿了他這一具分身的法力凝結核心。
“我沒有輸!”
“你隻是毀了我的一具分身。”休元的影子,在空中逐漸淡化。
柯孝良冷冽的看著他的消失。
“那你就儘管來吧!”
“我能斬你一次,就能斬你千萬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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