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被柯孝良一拳打死的馬英也是真仙。
當然也應該擁有某種心靈乾涉現實的力量。
隻是,他被擊殺的太快,柯孝良根本沒有給予馬英施展這種手段的機會。
而柯孝良也不會選擇在那個時間點,來試探真仙的手段和水準。
確實,相比起其它任何種類的超凡能力,心靈的力量是最具有通用性的。
它的通用性,甚至遠遠的超越了肉身力量。
因為有一些純靈體的世界,確實可以消融肉身,讓身體成為虛妄。
然而,哪怕是再唯物的世界,也無法否認心靈的存在,因為心靈本就是構成生命的基礎,當不存在心靈的軀殼在活動,那隻能被稱之為機械。而形成悖論的是,一旦心靈超越了物質的束縛,它本身就極度唯心,根本不需要遵從任何的外在規則與約束。
心靈···這種力量自由而又強大。
隻是···想要真的掌握,卻並不簡單。
諸天萬界之中,存在不少超凡體係,會提前挖掘出心靈的力量來。
但是都很淺陋,在神話之前,無法直指核心,而是與其它的超凡途徑一樣,設定一些框架,然後將這種被暴力引發出來的力量,蠻橫的塞進這個框架裡,妄圖提前掌控它。
結果卻是,更有可能形成知見障,反而妨礙了釋放真實的心靈。
“然而成為神話,依舊需要改變自身的生命形態。那是因為身體始終是心靈的載體,心靈固然擁有著無限可能,但是首先必須擁有一個具備更大可能的身體。”
“這就好比藝術創作者,可以在腦海裡構造出天馬行空的想象,但是不同的身體素質,將這些想象呈現出來的效果,也不儘相同。擁有更好身體狀態的藝術家,在同等的經驗、能力前提下,表達出來的內容,必然優質於身體狀態不佳的藝術創造者。這是身體為心靈設下的禁錮。”
“改變身體,為的是進一步的釋放心靈。而更好的身體,可以釋放出更高的心靈上限。這或許···就是仙、神的奧妙之一。”柯孝良歸納總結著想法,隨後即時的填充入整個世界之中。
讓蠻荒世界也跟隨著他的概念、閱曆的轉變,而變得愈發的厚重。
如同世界在不停的反饋給柯孝良各種能力與訊息,柯孝良也在提升的同時,反饋世界。
柯孝良並不是諸多世界之上趴著的吸血蟲。
西皇山巔,戰場之上。
兩位真仙的戰鬥,依舊還在繼續。
張百成從天而降,卻從心靈之中,釋放出了不存在的幽青之火。
此刻的厲澄海卻也並無懼之。
抬頭望著從天而降的張百成,厲澄海掀起的巨浪裡,更多的水箭凝聚成型。
轉瞬之間,便已經鋪開了整整三層。
不僅如此,這一層層的水箭之間,還有細密的水線相連,具有牽一發動全身的效果。
也就是當一部分水箭與張百成接觸,剩下的水箭便都會圍攏包裹上來。
完全是集合覆蓋性攻擊和精準打擊於一體。
嘭!嘭!嘭!
張百成背後的雙翅依舊在不斷震動、拍打著。
每一次的拍打,都響起一陣音爆。
而張百成在短距離之間提升的速度,更顯得驚人。
鏘!
張百成手中的刀,再次的揮出,帶著一種不同於之前的決絕,猶如清洗了斑斑鏽跡。
分明是石質的刀,此刻卻閃爍出金屬的光澤,帶著凜冽的鋒芒。
幽藍泛青色的火,纏繞在刀鋒之上,在絕強速度的加持之下,形成了一種極強的衝擊力。
速度、火焰、震動還有從意誌往外延伸的那種決然殺意,所有的一切都彙集在一起,覆蓋在那看似平平無奇的石刀之上,卻碰撞出了難以想象的嘯鳴。
此時的張百成揮刀,隱約與千年前的某些身影,完成了異世界的重疊。
張百成畢竟還沒有完全‘變冷’。
他的胸中,被激發出來的熱血,還殘餘著溫度。
有些打鬥,早已遺忘,有些戰法,早已生鏽,有些鳴響,早已闊彆多年。
此番再戰···竟如困龍脫困,猛虎出閘。
是壓製已久、按捺多年的···狂躁。
當刀鳴之聲響徹時,一股森冷的寒意,卻不由的打從人心底裡湧起。
它似乎正在激發人們心底的那點恐懼與害怕。
這也應該算是十魔宗出來的修士,應該慣有的一點小手段。
十魔宗習慣陰謀詭計,習慣了背後算計,其實也還是從黑心老人開始的。
以前的心魔宗,雖然以心念入魔,殺人誅心,卻不傾向於任何手段。
刀劍殺心,誅人意誌心念,也算是其中一個流派手段,走的還是正麵交手,以戰力定論的路子。
此時的張百成,看起來就像是招搖的天使,從天堂墜入了凡間。
迎麵承接而來的,卻是來自於人間的滔滔怒海。
然而麵對那三張相互串聯的水箭巨網,張百成沒有半分的懼意,沒有半分的撤退。
便是要持刀殺破這人間,也要證明自己的凶霸魔意。
人間諸情如網,滾滾形勢如潮,人在網中潮中,隨波逐流,不得自己。
此刻,需拔刀!
隻顧劈砍,隻顧劈砍!
且不管是否殺的出一個清明。
且不管是否劈的開一條坦途。
巨網一張張的破碎。
萬千的水箭,環繞在張百成的周身,將他裹成了一個大水球。
幽藍綻青的光華,卻從這水球之中,往外不斷的折射,依舊輝煌。
隱約間,張百成甚至想到了數千年的那個夜晚。
他以奴仆之身,在趕赴闊刀門山門選弟子的路上,用石頭砸死自家少爺的場景。
那是他第一次對命運發起了挑戰。
當他穿上了少爺的衣服,拿起了屬於少爺的推薦書信,篡用了少爺的身份···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個時間點,發生了扭轉與變化。
如果當時他不曾有那種勇氣。
或許他早已化作了白骨一堆。
那是他第一次···努力的掰開了命運女神的大腿。
然後狠狠的、狠狠的屮了進去。
“張百成···這是我的名字嗎?”
“不對啊!”
“我的名字,叫二餘。比一個多餘,再多一個的多餘。對於父母而言,我是多餘之後的多餘,隻是他們無法忍受獸欲之後,所無奈獲得的苦果。”
此時的張百成,仿佛再度看到了那個被他父親,插著草標捆到市場上的場景。
那是他最卑微,最無力,也最孱弱的過去。
而現在···當墜落之時,他終於有這樣的勇氣,去麵對這樣的自己。
轟隆!
水球炸碎,張百成繼續行刀,如同之前,如同以往,如同過去,又闊彆過去。
望著張百成落下的一刀,厲澄海突然直覺···他所布下的所有手段,都擋不住這一刀。
這是他多年戰鬥的經驗,總結出來的直覺。
所以下意識的,厲澄海退了一小步,與之前站定的位置,錯開了一個身位。
隻是這錯開的一個身位···很有可能便是錯開了一片天地。
有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落後的。
這落後就在不經意間,就在怯懦之間,就在無法堅持之間···看不清自己之間。
轟!
高崖上的海浪,忽然嘯動。
厲澄海身前,條條水龍猙獰,掀起的巨浪壯觀雄闊,盤踞的水箭巨網,更仿佛能夠阻擋一切。
但···刀火、心火,在速度吹起的風推動下,以更加徹底的燎原之勢,瘋狂蔓延。
當這一刀落下時。
厲澄海就仿佛看到了一個凶惡、猙獰的少年,正用石頭狠狠的砸向自己的臉。
那樣平凡,那樣粗陋,那樣簡單的砸下來···卻讓他隱約覺得無法抵擋。
無法抵擋的不是動作。
而是蘊藏在這些動作裡,刻骨的決心。
一個人的出身,一個人的背景,一個人的來曆,一個人的人脈關係···這些要改變起來,太難!太難!太難!
同樣一件事,有些人就是那樣的輕而易舉就能完成。
而有些人,卻需要擔驚受怕,瞻前顧後許久,才敢去緩緩的試探,緩緩的前行···哪怕在這其中,又被施以各種壓力,被恥笑無能,被諷刺膽小,被挖苦沒用。
因為他們承擔不起失敗的風險,因為他們無法在任何一次回頭過去。
在他們的身後,沒有靠著高山,而是一片懸崖。
一波巨浪打來,有的人,乘著帆船,揚帆遠去。
而有些人,卻被重新衝回了岸上,打回原點。
這一刀,斬的不是厲澄海!
更是命運···是針對命運的不甘心。
是針對命運的不公平!
是張百成心裡積蓄的···甚至被遺忘的怨與毒,是隱藏在他身份與人格之下的另一個自我。
是柯孝良喚醒了他的這個自我。
而此刻,他卻要將這個自我,作為刀口的鋒芒,為他劈開一個嶄新的命運。
此刻的厲澄海不得不驚駭的發現,變幻的神體,體表流淌的神光,都像是承受不住這可怕刀鋒的摧殘,忽然炸裂碎成無數的光斑,然後朝著四周退散。
原本還在二人戰場周圍同樣交手碰撞的戰士們,有很多也都紛紛停手。
然後停駐下來,震驚的看著張百成這釋放自我的一刀。
這樣的刀···它太美麗了!
然而美麗隻是它最為膚淺的定義。
它如它的刀鋒一般,記錄著一種殘酷。
人心的殘酷與殘忍,與人世間的殘酷與殘忍,連通著刀鋒之上的殘酷與殘忍,竟然完成了一種三位一體的統一。
眾神的視線,更在柯孝良的統一下,全都瞄準了過來。
視線的壓力,讓厲澄海幾乎難以喘息,張百成卻仿佛毫無察覺。
狗生九子,必有一獒。
十魔宗這樣的地方,固然多陰謀算計之輩。
但是,卻總會有一些人,逐漸的與眾不同,更擅長於正麵強攻···且格外的出眾。
張百成無論他進入真魔界後,表現的多麼拉胯。
但是在當年,他確確實實···獨斷一界。
長刀之下,所向披靡。
不比之前作為十魔宗宗主的柯孝良,表現的弱勢分毫。
那些能夠憑借一己之力,從小世界走出去,成為真仙級的強者,從不會有簡單角色。
隻是時間和高壓的經曆,汙垢了他們的尊嚴和自我。
張百成先厲澄海一步覺醒···也就代表這,這場戰鬥,似乎也要被鎖定勝者。
火光蔓延,點燃了磅礴大海。
心火燎原,燃燒的是人們心中的不甘與怨憤。
厲澄海幾乎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種點燃心靈的火焰,絕不會在異世界休止。
它甚至是可以追尋意念,蔓延到現實之中的···。
此時的厲澄海···方才後知後覺。
他知道自己已經站在了絕望的懸崖邊。
再往後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現實中的厲澄海瘋狂而又驚駭的看著張百成。
“你敢殺我?”
“你竟要殺我?你竟然是瘋了不成?”厲澄海對張百成發出了這樣的質問。
他們都隻是真魔界裡那些真正大人物的馬前卒,同樣為狗,卻都需要看著對方主人的顏麵,即便是恨對方恨的要死,也當留些情麵,下手時注意尺度和分寸。
而現在,張百成越過了這個尺度,沒有在意這個分寸。
他就是要殺厲澄海···無論是異世界,還是現實。
但是···為什麼?
就因為異世界裡的那點收益嗎?
就因為所謂的諸神注視嗎?
就因為···區區的一點點神血獎勵嗎?
他們是真仙啊!
與神祇同級的真仙啊!
所謂的神話血脈,雖然對真仙依舊有補充作用,卻絕不像凡人那樣渴求。
為什麼?
這到底是為什麼?
厲澄海的眼神,透露著這樣的質問。
同時在現實裡,他開始施展出種種手段,奮力的切斷自身與蠻荒世界分身之間的聯係。
他不能被影響,不能被株連。
他要活!
要活很久!很久!
他記得···曾經也是很不容易,很不容易,才從血魔宮活下來的,才一步一步走到現在這個位置的。
一個轉身,現實中的厲澄海竟然是逃了。
而這樣的逃,也影響到了蠻荒世界中的他。
當那些水浪編織的萬箭大網被輕易的撕裂、蒸發。
數條水龍卷動之下,多達數十個水波折射下的厲澄海,同時朝著不同的方向逃竄。
此刻的他,甚至是要躍下西皇山的山巔,逃出這一處戰場。
這是發生在西皇山山巔,唯一的一次逃亡事件。
滄龍神祇已經在天穹之上,化作了一團濃鬱的烏雲。
祂的憤怒,已經用其形態,徹底的展現出來。
勇者亡於戰場,其英魂尤有餘輝。
而怯懦者逃避死戰,活著也遭人唾棄。
在現實的世界裡,為生而避死,無論何種情況,都仿佛尤有辯解的餘地。
而在這裡···這是神祇們的世界,是神祇們決斷一切的主場。
滾滾的黑色漩渦,出現在了山巔之上。
這漩渦正對著張百成與厲澄海二人。
沒有乾涉他們的戰鬥力與行為能力,卻將他們都牽製在了戰場之上。
主要是針對厲澄海···他逃不了了!
強大的吸力,將厲澄海那些眾多的幻水化身,全都撕碎。
厲澄海露出了驚恐和憤怒的表情。
他知道逃不掉,還想轉身,奮力再行反擊。
卻早已錯過了最後的時機。
嘩啦!
攜帶著幽藍色火光的刀鋒,切割開了厲澄海的胸口。
這一刀,就像是張百成對過去的一種悼念。
而這一刀,落在了厲澄海的身上,對他而言,卻如同痛苦記憶的喚醒。
他也曾經···隻是血魔宮的血牛而已!
那曾是他最不堪,也最不想回憶的過去。
而現在,這血淋淋的過去,卻被張百成的一刀,毫不留情的撕開。
可怕的鋒芒衝擊著厲澄海的身體。
所有本能組織起來的反抗,都被張百成一刀挑斷。
張百成要再一次掰開那雙腿,就絕不會手下留情。
這一次···他要獲得更多。
這一次···他不想還妥協。
轟!
厲澄海的肉身,在滾滾的刀勁之中,被剮開了!
一瞬間,就是完全的骨肉分離。
火焰焚燒在每一塊骨肉之上,卻直燒著厲澄海的靈魂。
大量由厲澄海釋放出來的恐懼、害怕、掙紮、瘋狂等等負麵情緒,彙集成一條大河,湧向柯孝良這裡。
現實之中,厲澄海的身上,還是沾染了一絲絲的火線。
旭日當空,無儘大海之上,厲澄海拉扯出一道長長的血線,隨後撞碎了虛空,消失在了這一方世界。
他逃了!
以一種十分丟臉的方式。
當他和張百成,被同樣拉回到某種過去時。
他們最終做出了決然不同的選擇。
然而···這就代表張百成贏了嗎?
卻也未必!
就像一個窮學生,在眾目睽睽之下,瘋狂打臉一名權二代。
他贏了嗎?
在眾人的歡呼聲與叫好聲中,似乎是這樣的。
但是班主任陰翳的眼神,教導主任緩慢的鼓掌,校長冰冷的微笑以及學校之外龐大且冷漠無情的社會···都將會將這一場勝利,很有可能引導向另一種陰鬱的結果。
然而無論如何,在此刻,在眾人的掌聲與歡呼聲中,勝利的定義,毋庸置疑。
張百成扇動翅膀,重重的落地。
響起的氣浪,將周圍的人群吹散。
方圓數十米內,無人膽敢靠近。
那一刀的經驗,震驚了所有人,更取悅了諸神。
幾乎與光柱無二的青鳥神光,筆直的落在張百成的身上,為他修複傷口。
一滴青色的神血,從光柱之上墜落下來,然後緩緩的落入張百成的眉心。
須臾之後,張百成仰頭發出咆哮,背後的青色雙翅展開,翅膀上扇動著火焰,吹起了狂風。
周圍的戰鬥,依舊還在繼續。
那些喧囂和沸騰的聲音,隻會因為張百成與厲澄海的一戰,變得更為激烈。
但是,很有默契的,無人再來挑戰張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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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默認了他的勝利,默認了他可以在這山巔之上,具有一席之地。
戰鬥持續了整整五個日夜。
當月宮女神的輝煌灑滿了整個山巔,冰涼的流漿,修複著戰士們的傷口。
神皞以偉岸的形態,出現在了眾神中央,俯視著那些英勇作戰後的戰士。
“就這麼定了吧!”神皞說道。
眾神在神皞的周圍點頭。
凡人們獻上了他們最精彩的戰鬥。
眾神們似乎都得到了某種滿足。
下一刻···整個蠻荒世界,都開始了劇烈的變動。
山巒、河流、湖泊、海洋、沼澤、森林、草原、雪山、沙漠、丘陵、戈壁····一切的一切,都在發生劇烈的變化。
它們開始流動起來。
然後快速的變幻與顛倒位置。
那些無法安排勇士,抵達西皇山的部落,所處的獵場位於世界的最邊界地區。
生存的環境,也僅僅隻是比那些被打落深淵的古神遺族好一些。
能夠安排戰士抵達西皇山的部落,他們的生存位置與生存環境,再好一些,上了一個檔次。
距離西皇山,也更為接近,距離神祇們的神界距離···也更為接近。
再之上,當然是擁有戰士進入西皇山頂,參加萬族大會的族群。
這些部落,就均勻的分布在西皇山的周圍。
那些閃耀星輝的神山,那些遍布神藏的林地···就將成為這些部落的獵場與果園。
這些部落的人們,會擁有更佳的生存條件與成長環境。
至於最好的地段,則是屬於山巔戰場上,最為優秀的戰士所屬部落。
其中就有張百成所屬的青鳥部落。
站在西皇山巔,看著山河的異動,所有人都有一種莫名的心朝跌宕之感。
更遼闊的大地之上,這樣的變遷與變化,卻更為具體,更為細致。
人們失去了故地,都去往未知。
獲得更好獵場與土地的部落,在短暫的不適應後,便進入了狂歡。
而那些去往更惡劣生存之地的部落,則是一片悲戚。
“原來這就是萬族大會的目的嗎?”
“強者生存,弱者淘汰···這果然是通用的法則。”
“不過,我認為,這是最後一次了!”
“最後一次···由神來決定,誰該擁有更好的土壤,而誰又將在荒僻之地,掙紮生存,掙紮死去!”來自寶通世界的大長老,站在正在快速移動位置的山巒之上,說出了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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