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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詩名句之所以能夠流傳千古,往往不是因為它的文辭有多麼優美,有多麼華麗,而是能夠在隻言片語之間,引起大家的共鳴。
比如說樂天居士,就是典型的例子。
白居易的詩,以簡潔明了著稱,就拿簡簡吟來說,通篇都是在說一個小女孩的故事,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當寫到蘇簡簡夭折的時候,最後一句“大都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卻讓世人傳頌了上千年,深入人心。
憫農二首也是如此。
這首詩文辭簡單,但是卻能夠讓大周不知道多少人引起功名,如林元達所說,這是一首多半可以流傳千古的詩。
因此在看了這首詩之後,身為國子監大宗師的林元達,毫不猶豫的給了這份試卷寫了甲上二字。
按照國子監的規矩,隻要秋試有乙中以上的水平,就可以被國子監報上去,參與明年的禮部科考了。
很快一天結束,國子監的考生統統交了試卷,試卷被衙差收羅了起來,鎖在了卷房裡,第二天一早,幾位國子監的老丈人再開鎖批閱。
而到了第二天早上,剛剛睡醒沒有多久的林三郎,就被他的七叔,叫進了國子祭酒的書房裡。
進了書房之後,林昭規規矩矩的坐在林簡對麵,笑著說道:“七叔尋我有事?”
林元達沒有說話,而是提筆在白紙上,把林昭昨天寫的憫農默寫了出來,然後抬頭看著林昭,沉聲道:“這是你所寫?”
國子監考試,算是比較正規了,既然林昭已經在考試中抄了這首詩,自然就不能矯情的不認,於是乎他點了點頭,開口道:“是侄兒所寫。”
林簡這才看了林昭一眼,搖頭歎了口氣:“既然有如此佳作,便不應該在國子監秋試寫出來,等明年禮部科考的時候,你寫下這首詩,即便做不得進士前幾名,一個進士及第的功名,多半是跑不脫的。”
林昭先是愣了愣,然後笑道:“七叔,這詩並不怎麼難,不用藏著掖著。”
“我想寫,隨時都可以寫出來。”
“不怎麼難?”
林元達有些氣悶的看了自己的侄兒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為叔五歲就開始讀書,至今三十多年了,不曾寫過這種足以傳世的佳作,你是在東湖鎮長大,或許可以妙手偶得,但是這種東西,哪裡能隨手為之?”
林三郎笑而不語,伸手從林昭的桌子上拿過來一支毛筆,蘸了蘸墨水之後,又拿過一張紙,下筆不停,在紙上又寫了二十個字。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籽。
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
……
寫完這二十個字之後,林昭吹乾墨跡,把紙遞到林簡麵前,道:“七叔請看,這也是一首憫農。”
二十個字,林元達隻掃了一眼便已經看了一遍,他盯著自己麵前這張紙,久久無語。
過了不知道多久之後,這位探花郎才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開口道:“這一首……還是不要輕易示人了,容易得罪人。”
如果憫農其一,隻是在說農夫的苦處,那麼這首其二,就不止是在說農民苦處這麼簡單了,往小了說,它譏諷了地方上的地主以及官員,往大了說,整個朝廷都多多少少被它罵了進去。
畢竟有農夫餓死,便是民不聊生。
林昭點了點頭,開口道:“這兩首詩是侄兒幼年在東湖鎮所寫,寫成之後也覺得第二首詩不太合適,昨天便隻在試卷上寫了第一首。”
如果一個人能夠在短時間內寫出兩首同水平的傳世詩,那麼這個人多多少少有些讓人懷疑,但是幼年所寫一直記在心裡,便不那麼奇怪了,林簡有些古怪的看了林昭一眼,輕聲道:“看來,三郎對越州林氏,似乎也沒有什麼好感。”
林簡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林昭是幼年在東湖鎮,看到東湖鎮農夫,才寫下了這憫農其二,那麼按道理說,當時還年幼的林三郎,自然看不見官府以及朝廷,因此他這首憫農其二,就是在譏諷東湖鎮的地主。
眾所周知,東湖鎮最大的地主,便是越州林氏。
這就是典型的誤會了。
林三郎連忙搖頭,苦笑道:“隻是隨手所寫,沒有諷刺林家的意思。”
“罵一罵也沒有關係。”
林元達低聲道:“地方上的士紳,確實有可惡之處。”
說到這裡,他抬頭看著林昭,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三郎詩才驚人,今後一定是咱們林家最為出名之人。”
這個世界上,最容易出名的路徑,便是詩文,有時候一首詩,一篇文章,就可以讓一個人被千古傳頌,被一代代人記住。
就拿那位謫仙人來說,後世從三五歲的稚子,到七八十的老人,哪怕目不識丁,也會背一背床前明月光,知道有一個李太白。
而與李仙人同時代的皇帝是誰,除了一些曆史愛好者之外,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因此,政治家哪怕做到十分優秀的地步,在民間的傳頌度,也很難趕得上文人墨客。
說著,林簡低頭看了看桌子上的兩首詩,最終開口道:“這兩首詩,其一是可以發在長安風上的,但是第二首暫且就不要拿出來了,你現在正式考功名的關鍵時候,不要被人找到話柄,說你誹謗朝廷。”
林昭點了點頭:“侄兒記下了。”
元達公伸手,把林昭所寫的那首憫農其二疊了起來,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裡,然後繼續說道:“國子監秋試,三郎你已經過了,等過了年關,到明年一二月份的時候,便可以去參加禮部的科考了。”
說到這裡,他抬頭看向林昭。
“等過兩天為叔把秋試的事情處理完了,你就到我這裡來,我親自教你如何科考。”
說到這裡,他伸手拍了拍林昭的肩膀,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三郎你今年才十四歲,過了年也才十五歲,要是十五歲中了進士,便是有國以來最年少的進士,到時候咱們越州林家,就能在長安城揚名了。”
林林昭咳嗽了一聲,立刻低頭欠身道:“多謝七叔照拂。”
“自家人,不用客氣。”
……
與林簡客套了幾句之後,林昭便離開了國子祭酒的書房,去了一趟編撰司,此時下一期的長安風內容已經交由宮中審核果,即將刊發了,林昭把自己寫的那首憫農,遞給了編撰司負責刊印的一個管事,吩咐道:“把這首詩,印在下一期的長安風上。”
這管事抬頭看了林昭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林總編,這東西,不用先給宮裡看麼?”
“不用,你自印就是。”
林三郎咳嗽了一聲,開口道:“稍後我會給宮裡打招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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