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毒蛇皮堅肉厚,在高空當中丟落下來,居然沒有被摔死,但是卻被激起凶性,立即朝著四周士兵撲過去,城牆上亂成一團。
古磅坤催動輪椅上前,將左右扶手打開,當即有飛針灑落而出,將幾隻毒蛇釘死在城牆上,他左右厲聲吼道:“快,守住!”
此時,卻不待他的吩咐,在城牆上尚存的幾十位其他門派的築基修士,當即撲向城牆的四周,開始捕殺這些毒蛇。
而布置在城牆上的牛毛飛針,此時也發揮極大的作用,在煉器堂弟子的催動下,有針對性的射殺城牆上的毒蛇,那些普通的士兵也是殺紅眼,在戰鼓的催動當中不畏生死,前仆後繼的圍在床弩前,重新奪回九宮連環弩的控製權。
“全軍準備,集中左翼攻擊!”
單嶽峰在雙手敲擊戰鼓的同時,伸手一拍腰間的納寶囊,當即一把巨傘被立即祭出,立即的迎風暴漲起來,遮天蔽日般的護住右邊城牆,他想憑借自己的力量,暫時頂住鷹騎兵右翼攻擊。
短時間內,集中所有的力量,射擊左翼的鷹騎兵,九宮連環弩箭如雨下,隻有三四架的投石車啟動起來,什麼金水火油、鐵蒺藜等可以發動的守城力量,雖然可能微乎其微,但是現在背水一戰不勝則亡,根本就是顧不得什麼。
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上百隻蒼鷹被箭穿肉翼,在天空裡搖搖欲墜,但是很快便就墜落在城牆前。
一聲微不可查的悶哼,單嶽峰臉色蒼白一片,嘴角溢出鮮血,頭頂上巨傘模樣的法寶已千瘡百孔,但是他手裡的鼓錐依舊沉穩有力。
“桀桀!”
天空裡響起一道夜梟般的笑聲,那鷹騎兵的首領破空的拍出一掌,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傾瀉而下,想要將那支離破碎的巨傘轟然摧毀。
“金!”
陸遺風吞服一枚激發潛能的靈丹,當即是氣沉丹田的嘶吼一聲,一麵金色的陣旗在手掌打出,在頭頂上空迎風而展,如刀如劍一般掠過長空。
在此同時,周圍的陣堂弟子當即立即的運轉法力,紛紛的打出金色法決,一道道耀眼的金光掠過長空,如同劃破長空的流星,拖曳著銳利的光芒,迎向那一隻乾枯的手掌。
“轟!”
天空兩股力量驟然相撞,炸的驅妖陣有些晃動起來,雖然將鷹騎兵首領的攻擊抵擋住,但陸遺風卻‘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坐倒在地上,
這是一場殘酷的戰鬥,不似平時修真者的鬥法,每一次的進攻都是涉及大片人,生命在此時恍若雜草,顯得沒有一點的價值,而堅守在這裡的,隻有心裡不敗的執念。
古磅坤的心在滴血,生命在他眼前隨風消逝,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特彆是地指城的三萬精兵,這些是寧州好不容易培養的,雖然不能記住每一個人的麵孔,但是依稀記得巡視軍營訓練的場景,幾乎是曆曆在目。
這支駐紮在地指城的三萬精兵,組建尚且不到五年的時間,此時卻幾乎是完全的覆滅,讓古磅坤數年的心血幾乎喪失殆儘。
而且這些士兵的年齡,小的不過十四五歲,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樣,然而在這一場戰鬥裡隕落,讓他生出骨肉分離的痛苦,對狄國已經是憎恨萬分。
“弟兄們,守住,給我殺!”
古磅坤聲嘶力竭的吼叫,但是連他自己都有些聽不到,他一拍輪椅上的機關設置,當即裡麵掠出飛刀冷箭,直取壓住城牆不遠的那片黑雲。
他幾乎是不要命般催動丹田,此時已有著築基後期的修為,而且他座下的輪椅並非尋常,乃是一件上品的法器,但凡被催動的飛刀冷箭,便就有著鎖定目標的效果,不達目標誓不罷休,總能擊傷一兩隻蒼鷹騎兵。
單嶽峰的巨傘法寶早已毀掉,他在腰間的納寶囊一拍,祭出五件巨大的盾牌擋在上空,隻有他頂住對方的攻勢,城牆上的攻擊方可有序進行。
陸遺風雖然已元氣大傷,但還是不留餘力的催動法力,儘可能的維持住驅妖陣法,對方的攻擊實在凶猛,若非驅妖陣法無形屏障,對方鷹騎兵早就破城而進。
這樣的防守,幾乎是不要命一般,半空裡的蒼鷹騎兵,在九宮連環弩的傾射當中,也是傷亡在持續的增加,特彆是左翼幾乎已經被打殘,讓鷹騎兵的首領不得不變陣,親自衝在在前麵以錐子型戰陣攻擊。
隻是雙方幾乎打的消耗戰,這些精兵畢竟肉體凡胎,即便其中有著煉氣者存在,但是因為沒有靈根,終究都是成就有限的,每擊殺一位鷹騎兵的代價,幾乎付出上百位普通士兵的性命,城牆上已經是堆屍如山,鮮血將城牆染的血跡斑斑,戰況簡直是淒慘無比。
無極門的八九十位弟子,尚且存活的不足一半,至於其餘原本上百位其他門派的修士,此時隻有三四十位而已,而且即便是保命,但也是元氣大傷,丹田裡的法力耗儘,早已沒有再戰的能力。
戰鬥在持續,生命在逐漸減少,狄國提前發兵夜襲,是誰也沒有想到的,援軍尚且都在路途當中,現在的地指城就是孤立無援。
在生命的不斷凋謝,每個人的心情都的悲憤不已,數萬的肉體凡胎,終究是敵不過三千鷹騎兵,古有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但現在卻是殺敵一千折損一萬,損失不可謂不重。
一個時辰之後,古磅坤的渾身已經搖搖欲墜,那扶著輪椅兩側把手的雙手鮮血累累,那是不停的催動輪椅奔走站場,竟然不知不覺的將把柄磨破手皮。
單嶽峰長發披肩,頎長提拔的體形,早已被壓的沉沉彎腰,但是他已經狀似瘋魔,不知疲倦般的敲響戰鼓,因為他心裡完全的明白,若是鼓聲稍有停歇,怕是將士不屈的氣勢將轟然倒塌,到時候是兵敗如山倒。
陸遺風的臉色蒼白無比,下嘴唇全是牙齒咬出來的血痕,他軟到在地上已是強弩之末,並非是他不想繼續而戰,實在是沒有繼續作戰的能力。
迄今為止,城牆上的數萬士兵,已經是百不存五,築基修士已經不足五十人,加起來不過區區七八百人。
而其餘肉眼可見,卻是堆積似山般的屍首,鮮血順從城牆流淌,刺鼻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氣裡,到處可聽到慘叫廝殺聲,修羅地獄也是不過如此。
壯士生當帶吳鉤,戰罷沙場月色寒,城頭鐵鼓聲猶震,匣裡金刀血未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