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鷹騎兵的首領看在眼裡,當即是心中一喜,在高空發出狀似爽朗般的笑聲。
“地指城的士兵,生命的可貴,想必你們都明白,本真君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隻要放棄抵抗跪地投降,便就可以放過你們,不但可加入狄國的軍隊,而且優秀者甚至可進鷹騎兵,成為高高在上的存在,這個機會可是極為難得,可是要考慮清楚。”
聲音裡似是加持神通,讓人有著莫名的信任感,在城牆上的士兵當即不再迷茫,仿佛是在彷徨不安當中,忽然的有人指明一條道路,紛紛的下意識的扔掉手中武器,就想跪地的納首稱降。
此時,不但古磅坤已驚慌失措,就連陸遺風和單嶽峰的神色都凝重起來,不過兩位作為無極門的堂主,早已不是簡單尋常的修士。
在此刹那,單嶽峰在納寶囊裡一拍,祭出一件古鐘模樣的法寶,一手屈指彈在古鐘上,一陣陣低沉哀婉的鐘聲,突兀的響徹在地指城的上空。
這一聲似乎是驚堂木,蘊含著驚醒魂魄的作用,在識海裡鐘聲震響,似是暮鼓晨鐘般的清晰,神智似是被洗滌一般,不再被任何畏懼的情緒左右。
那些士兵們神色清醒,直覺認為鷹騎兵首領乃是言而無信的惡徒,若是真的跪地求饒的話,未必沒有他說的那般的好。
“將士們,狄國向來是殘忍無道,更是沒有信用可談,你們若是聽從蠱惑,怕是等待你們的下場,就是這些蒼鷹的裹腹食物。”
古磅坤若是此時不知道做什麼,也妄自他作數十年的父母官,當即繼續說道:“將士們,你們腳下的土地是鄭國的,你們的背後有著家園,裡麵有著你們的家人,若是尚且存有一絲血性,就應當拿起手中武器,捍衛你們背後的家園,為你們的親人舍命一搏,誓與地指城共存亡。”
說到最後,古磅坤已拔劍指向高空,聲音裡已經有些嘶啞。
但是他的話,宛若當頭棒喝,卻讓那些士兵明白過來。
狄國修士的殘忍無道早已深入人心,若是在此時真的投降,恐怕真的是死路一條,而且在背後便就是家園,根本就是沒有任何退路,此時是背水一戰不得不戰。
一念至此,那些正準備扔掉武器的士兵,當即將武器緊緊握在手裡,目光立即的堅定萬分。
“今日為保衛家園而戰,邪惡的狄國鷹騎,來吧,我們死戰到底!”
一位士兵立即的相應口令,在人群之中大吼了起來。
“保衛家園而戰!誓與地指城共存亡!”
這一刻,又有人帶頭吼了一聲。
“保衛家園,誓死守衛地指城!”
在城牆上的精兵齊聲嘶吼,聲音似乎是要震破雲霄。
這一幕,讓古磅坤心裡輕輕的鬆一口氣,但是他心裡明白,事情不可能就此完結,畢竟狄國的鷹騎兵尚且在數裡外的高空虎視眈眈,地指城依舊是岌岌可危的。
“不知死活,等到老子攻破城池,定然滿城屠殺,一個都彆想活命。”
那鷹騎兵首領不屑的冷哼一聲,當即吩咐道:“兒郎們,左右兩翼立即變陣,以雁形包抄上去,破掉地指城為你們加夜宵。”
一聲傳令下,鷹騎兵當即左右兩翼向前梯次排列,在夜空裡形成一個‘V’字型的攻擊陣法,黑壓壓的一片撲上前來,
“不好,他們要分散進攻。”
單嶽峰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對方剛才集中在一片,九宮連環弩箭的傷害極大,但是現在變成雁形陣法,就沒有那麼容易的對付。
“立即備戰!”
古磅坤的神色凝重萬分,這些蒼鷹本身就極為不好對付,但被對方訓練的似是軍隊,居然明白一些變陣的道理,但是現在也沒有什麼辦法,隻能讓精兵都撲向城牆,以二百人為一個單位,負責操控這座巨型的守城器械,在石匣裡裝好三十隻弩箭,隻等鷹騎兵在射程的範圍以內。
“器堂弟子,準備好銀毛飛針,以及霹靂彈!”
單嶽峰迎風站立在城牆前,上萬精兵已經擺好九宮連環弩箭,上百架弩箭鎖定遠處夜空,三四十位器堂的弟子都已準備好銀毛飛針和霹靂彈,這些都是為備戰而特彆煉製的,築基修士使用出來,也是具有巨大的殺傷力。
“立即攻擊!”
發現鷹騎兵已經在攻擊範圍,單嶽峰沒有任何遲疑的傳達命令。
在他一聲令下,當即是一片箭雨傾瀉在夜空,立即有幾十隻蒼鷹直接中箭,即便有閃避箭雨的,也被霹靂彈炸的血翼模糊,銀毛飛針更是尋隙而入,直取上麵騎兵的性命。
“媽的,給老子放火箭!”
鷹騎兵的首領當即法布施令,他的手裡在高空裡一揚,當即上百隻鷹毛似利箭一般射出,在城牆上的幾位築基修士迫不及防,當即被洞穿腦門而亡。
同時,狄國的鷹騎兵也放出一輪火箭,宛若劃落夜空的上千流星,傾瀉在北門的城牆前,當即數百位士兵被箭射死,即便是沒有死的,也被那火焰瞬間燃燒成為灰燼,而且不止如此,城牆上的九宮連環弩箭也毀掉七八架。
這顯然並非是一般的火焰,足以焚燒掉中品法器的守城器械,即便是被陣法加固的城牆,都被燒的殘跡斑斑,很快就寸寸的塌陷。
陸遺風神色微變,當即伸手在半空裡一彈,再將一麵黃色的陣旗打在上空,頭頂如同懸著一座巨大的山峰,他氣吞山河般的吼出一個‘土’字。
幾十位陣堂弟子轟然應是,丹田裡的法力急急運轉,打出一道道蘊含土靈氣的法決,土屬性的靈氣在四麵八方湧現而來。
地指城的城牆,似是被莫名的力量加持一般,散發出厚重如山的氣息,城牆被加固的穩若泰山一般,即便被那火箭射中,也是不易燃燒起來。
“媽的,給老子放箭,毀掉城牆上的守城器械!”
鷹騎兵的首領似是氣急敗壞,當即在雁形陣兩翼的鷹騎兵呼嘯而來,紛紛在高空裡彎弓搭箭,他們對準的是城牆上的九宮連環弩。
箭矢拖著火焰在夜空裡煞是絢麗,那刺破空氣的箭鳴聲,讓守在城牆上的普通士兵生命脆弱不堪,箭似雨點一般傾瀉在城牆,短短時間帶在數百生命,九宮連環弩箭也被破壞七八架,剛加固的城牆繼續的麵臨考驗,這讓單嶽峰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九宮連環弩若是毀掉,怕是地指城淪陷在即。”
陸遺風臉色有些蒼白,手裡掐出一陣陣法決,手指在空中一點,噴出一口鮮血在上麵,歇斯底裡的吼道:‘穩!”
這一個字吐出以後,那一道陣決打在城牆上,原本已經有些搖搖欲墜的城池,居然開始漸漸的沉穩下來。
打出這一道陣決以後,陸遺風手指繼續的彈出,一道淡藍色的陣旗飄舞在頭頂,他張開滿是鮮血的嘴,用沙啞的聲音吐出一個‘水’字。
當即在場裡幾十位弟子,紛紛打出一道道水元氣的陣決,像是一道道的匹練激流而出,城牆上空彌漫在汪洋當中,傾瀉而來的火箭當即全然熄滅。
“天地育我何所用,熱血男兒當殺敵,揮刀仗劍大無畏,斬敵千萬祭戰旗!”
單嶽峰一拍腰間的納寶囊,一件戰鼓模樣的法寶當即被祭出,他雙手高高的揚起,各執一把鼓槌擂動戰鼓!
咚咚咚!
戰鼓似雨點一樣響起,蘊含著無所畏懼的聲威,衝天的氣勢響徹雲霄。
在戰鼓聲裡,城牆上的守軍血氣沸騰,雙眼泛出紅光,似是忘卻內心的恐懼,成為不畏傷亡的死士。
“立即補上去,控製床弩,殺敵一人,賞金萬兩。”
古磅坤的聲音有些嘶啞,九宮連環弩啟動一次,需要三十位普通士兵齊心協力方可,但是在鷹騎兵的箭雨傾瀉下,早已經是傷亡慘重,前麵有士兵死去,後麵的立即踏著屍體補位上前,保證弩箭源源不斷的射向天空鷹騎兵。
此時,城牆上的士兵不足一萬五,但是悍不畏死的控製城牆床弩,弩箭似是蝗蟲般的傾瀉而去,倒是讓鷹騎兵也頗為頭疼。
“不好,若是這樣下去,老子的鷹騎兵要折損在這裡。”
鷹騎兵的首領應變倒是奇速,當即左右吩咐道:“俯衝過去,往城牆上扔毒蛇!”
那些九宮連環床弩射出的毒箭,已經讓鷹騎兵付出不小的代價,但是也讓鷹騎兵統領心裡生出一計,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以為你們會用毒我們就沒有麼?
在他的聲音落下,鷹騎兵當即發出鷹唳聲,利用聲波的掩護俯衝而去,上麵騎士在腰間的馭獸袋裡一摸,丟出來無數花花綠綠的毒蛇。
這些毒蛇乃是在荒山惡澤裡捕捉,是平常用來飼養蒼鷹的口食,而且因為不是妖獸,所以雖有凶性但卻沒有妖性,可以輕易的穿破驅妖陣法,此時被丟落在城牆上,立即的展露出凶性來,本能朝周圍的士兵發起進攻。
“蛇,毒蛇!”
“快跑,有毒!”
“……”
在城牆上,當即是亂成一團,這些蛇都是劇毒的蟲物,即便是噴出的毒液沾染在士兵衣衫上,都會立即的身體潰爛而亡,一時間紛紛膽寒,根本顧不得操縱九宮連環床弩,形勢在瞬間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