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金色的影子神色不甘,他的推算之術神乎其神,是斷然不會有任何差錯的,可是推算那小子明明就在附近,可是卻偏偏的無法尋的到,當真是如哽在喉中一般的難受。
他的一雙目光遊離不定,掃在陰屍聖子的背後,忽然落在後麵那一具黑色的棺材上,眸子裡閃過若有若無的沉思。
天魔聖女瞧在眼裡,當即是怫然作色,怒聲說道:“天一真君,實在是欺人太甚,以為本人是泥捏的嗎?信不信扯掉你在這具肉身上的影子,讓你在眾人麵前無所遁形!”
金色的影子眉頭一皺,眸子裡閃過忌憚的神色,雖然被扒掉這一層影子,並不會有什麼性命之憂,可是這具肉身卻是要身死道消,同樣自己要受到重創,那看真是得不償失。
他的神色凝重起來,陰冷的聲音說道:“天魔聖女,我若是拚死一戰的話,卻未必不是你的對手。”
天魔聖女有些不屑的望著那道金色影子,冷笑說道:“可是現在的你,卻受著這具肉身的桎梏,根本無法發揮出全部實力。”
金色的影子仿佛被擊中軟肋,半響都是沒有出聲,似乎是在推算動手以後的結果,結果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起來,目光惶然的落在天魔聖女的懷裡,死死的盯著那一副蘊含古老氣息的畫軸。
他的聲音有些失常,望著那副畫軸說道:“天魔聖女,你懷裡的這一幅畫,聽說是月魔真王生前留給你唯一的防身寶物,貴教的一位元嬰長老想要覬覦此寶,卻是落得雙眼失明的下場,此事可是當真?”
這一件事情,在天魔教已是公開的秘密,噬血聖子等人似乎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可是旁人卻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奇聞?都是滿臉驚呆的張大嘴巴,仿佛一條條乾涸河床上的死魚,那一張張嘴根本就合不攏。
隻是區區的一副畫軸,讓元嬰真王的雙眼皆瞎,這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幅畫?居然有此等毀天滅地的威能?
天魔聖女‘咦’的一聲,奇聲道:“此事若是本教的核心弟子知曉,卻是半點的都不奇怪,可是你從何得知?”
說到這裡,她的語氣裡有些冷意,寒聲說道:“屠長老是本教的執法長老,性情剛正不阿,為人鐵麵無私,是本人最為尊敬的一位長輩,居然被傳言中傷,汙蔑成為貪圖後輩寶物的小人,不知是誰人潑的汙水?實在該被打進拔舌地獄。”
那金色的影子默然不語,依舊依舊死死盯著那一幅畫,沉聲說道:“不管怎麼說?屠長老的眼睛,可是因為這幅畫而傷?”
他的這一句話,幾乎說出所有在場修士的疑問?要知道元嬰真王的肉身,已經堅韌到無法破壞的地步,即便是最為脆弱的眼睛,金丹修士的全力一擊,都是彆想傷到分毫,而現在卻居然因為一幅畫而雙目失明,這是什麼樣的淩厲攻擊?難道那元嬰真王就躲閃不開麼?
天魔聖女神色有些恍惚,似乎是沉浸在往事當中,語氣幽冷的說道:“離著天魔真王的開啟,尚且不到時機,此事說於你們聽卻是無妨,而且這一道難題已困惑本人八九年時間,說不定你們正道修士,反倒可認出畫像裡的人?”
一道難題?畫像裡的人?
在場正魔兩道的修士都是神色一怔,難道在天魔聖女的這幅畫軸裡,居然隱藏著一道天大的秘密?好奇心當即大起,默然的靜待下文。
天魔聖女長歎一口氣,一隻芊芊素手輕拂在懷裡的畫軸,神色平靜的說道:“在這一副畫軸上,畫的是一位中年模樣的劍客,家母在十年以前交於本人,說是準備離開邊荒靈域,去尋找一個人。”
她的話音剛落,在場修士都是頗為不解,不是傳言月魔真王在修煉天魔解體大法時,不慎走火入魔而亡?怎麼天魔聖女話裡的意思似乎沒有隕落?反而是遠走他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道金色的影子稍有沉思,冷笑說道:“天魔聖女說的沒錯,果然傳言儘都是以訛傳訛,元嬰真王化金丹為元嬰,凝聚魂魄在內的一身修為,即便是肉身被毀,卻是不會傷到性命,隻要重新的尋找一具肉身,便就可以奪舍重生。”
天魔聖女微微的歎氣,默然說道:“不錯,家母就是施展天魔解體大法,毀掉自己的肉身,離竅的元嬰前往蠻荒靈域,因為據她的推斷,他要尋找的那個人,可能是在蠻荒靈域。”
“什麼?”
在場修士都是倒吸一口涼氣,蠻荒靈域在百萬妖山的最深處,可不是貧瘠的邊荒靈域可比,那裡的天地靈氣充沛無比,是無數妖獸的天堂,甚至有高階化形妖獸建立的獸國,元嬰真王都是不敢涉足此地,因為極為容易被實力強橫的妖獸氣息鎖定,不敢有半點的輕舉妄動。
天魔聖女繼續說道:“蠻荒靈域裡都是高階妖獸,家母怕元嬰真王的實力,反倒讓她礙手礙腳,不利於打探消息尋找那人,便就逆轉天魔解體大法毀掉肉身,元嬰離竅奪舍重生。”
這幅畫裡麵的那人到底是誰?居然讓元嬰真王自甘放棄修真大道,毀掉肉身奪舍重生,前往凶險無比的蠻荒靈域?
金色的影子稍有遲疑,沉聲說道:“天魔聖女,月魔真王如此的煞費苦心,性命都尚且不顧,她要尋找的那個人,可是畫像裡的那位中年劍客。”
天魔聖女微微的搖頭,卻是說道:“家母倒是沒有明說,隻是說那人的相貌,應該同畫像裡的中年劍客極為相像。”
說到此時,她的聲音一頓,有些疑惑的說道:“而且家母在臨走前留言,若是有朝一日本人晉升元嬰真王,一定要想辦法尋找到那個人。”
那道金色的影子眉頭一挑,忽然說道:“既然如此,何不將這一副畫軸展開,讓在場的諸位道友一睹真顏,說不定有人可認出此人的來曆?”
天魔聖女冷笑一聲,說道:“說起來倒是簡單,但是你可知屠長老的眼睛,是怎麼瞎的麼?”
金色的影子倏然驚醒,不可思議的聲音叫道:“難道是說?屠長老雙眼皆瞎,卻是因為看到畫裡麵那人?”
“不錯!”天魔聖女眉頭緊蹙,仿佛是永遠解不開的難題一樣,搖頭歎息道:“這幅畫裡麵的中年劍客,隻有家母和本人可見,其他人若是見到的話,定然是沒可能有命在,屠長老隻是一時好奇打開畫軸瞧上一眼,畫像裡便就飛出兩道淩厲的劍芒,將他的雙眼刺瞎。”
“這……”
在場修士宛如聽到天方夜譚一般,隻覺得匪夷所思到極點,就因為打開畫軸瞧上一眼,一位元嬰真王便就失去雙眼,這簡直是荒謬到極點。
“怎麼可能?”
那道金色的影子同樣不信,不過他到底並非常人,稍有沉思便就計上心頭,冷聲笑道:“天魔聖女所言,委實讓人難以相信,不過驗明真假卻非難事,隻要有人瞧上一眼,一試豈不可知?”
天魔聖女冷笑一聲,聲音不屑道:“說的不錯,不如就由你上前一試?”
“那倒不必!”那道金色的影子當即擺手,轉過頭吩咐道:“千掌門,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本君已經推算得知,你今日會有血光災難,不如上去瞧上一眼,若是不死的話,定然有天大好處等著你。”
千裡冰當即臉色有些慘白,他雖然同樣不信天魔聖女所言,可是白白的上去當炮灰送死,卻是萬分的不願意,聲音顫抖的說道:“君上,那一副畫如此的邪門,元嬰真王都要被刺瞎雙眼,若是在下去的話,豈不立即被轟擊成渣?”
“你說什麼?”那道金色的影子麵色一沉,兩隻手掌電弧乍現,語氣冰冷道:“千掌門,本君的命令,你都膽敢不從麼?”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陡然淩厲,滿目殺機道:“你若是去的話,可是未必會死,但是若不去的話,現在就得死!”
說到最後一個‘死’字時,仿佛是在他耳邊炸起,靈魂深處當即顫抖起來,千裡冰知道天一真君生性涼薄,雖然自己辛苦賣命幾十年,但是他要取自己性命的話,怕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哪裡能有半點的放抗?
而且他推算之術神奇無比,說自己今日有血光大災,怕是不會有假,否則不會讓自己充當炮灰,當即是硬著頭皮上前,擠出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澀聲說道:“天魔……天魔聖女,請……請打開畫軸!讓……讓……”
千裡冰的語氣當中,已有些顫抖,到後麵竟說不出話來。
天魔聖女神色平靜,可是望著他的目光,像是望著一具冰冷的屍首,歎然說道:“千掌門,是你的主子讓你死,若是死後魂歸地府,可不能胡亂怨到本人。”
話音一落,她在懷裡捧出那一副畫軸,緩緩的在手裡展開,素手纖纖輕拂在上麵,仿佛是摸著一件稀世珍寶,生怕留下一丁點的瑕疵在上麵。
“千掌門,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