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兔山,位於大興城以東百裡開外,據說在數萬年以前,此處是窮山禿嶺,土地貧瘠,萬物難以生長,山下的百姓過著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生活。
但不知在什麼時候,從百萬妖山的深處過來一隻靈兔,在山上安家落戶,它不知疲倦的從遠方采摘靈藥,在荒涼的山野進行種植。
幾易春秋,經過玉兔辛勤的勞作,荒山窮嶺化為一片沃土,天地靈氣充沛起來,萬物得以生長,百姓們年年豐收,安居樂業起來,為懷念那隻靈兔,因此被稱為靈兔山。
靈兔山土地肥沃,曆來物產豐富,但是當地百姓卻是無人知道,在靈兔山的深處,有一個設有禁製的峽穀,裡麵靈氣充沛,到處種植著五階靈藥,是一個三品的靈藥穀。
在玉兔山的靈藥穀,原本是屬於青州金丹大派功德門的產業,但是在數年以前爆發獸潮時,功德門便以修持功德為己任,為守護著青州數百萬的百姓,前往百萬妖山抵禦獸潮。
但是百萬妖山爆發的獸潮源源不斷,幾乎是數以百萬計,豈是人丁稀薄的功德門可抗衡,在掌門功德真君隕落以後,功德門便就分崩離析,分為無數股分散在青州大地上,仍舊繼續保護百姓修持功德。
功德門在獸潮碾壓下元氣大傷,自然無暇守護在玉兔山的靈藥穀,被萬獸穀的邪修覷得良機,就此霸占為己有,大肆的掠奪裡麵的成熟靈藥。
這一日,在天空厚重的雲層裡,忽然間掠過一道耀眼的流光,仿佛墜落天際的流星一般,沉落在玉兔山的山巔,陣陣光華閃爍不已,莫問天靜靜的從光幕裡走出。
在徐徐的清風裡,他的衣袂獵獵作響,負手傲立在山巔,將整座玉兔山納入眼底,銳利似電的目光,俯視著山底深處的一座有百米長的峽穀。
峽穀兩旁石壁峭立,平滑萬仞,消融的積雪彙聚成溪流潺潺流過,顯得極為的幽暗靜謐。裡麵有清風陣陣迎麵而過,隱隱有濃鬱的花香味道縈繞不散,讓人不由的心曠神怡,正是三品靈藥穀的進口。
雖然通往靈藥穀的進口,設有五階的禁製,但怎麼可能阻擋得住莫問天的神識,他隻是稍一感應,臉上便就掠過一抹冷笑,顯然已摸清靈藥穀的防衛情況。
萬獸穀對於靈藥隻管肆意采擷,卻不懂得精心培植,並不沒準備花心思進行打理,而且此處距離萬魔嶺有三百裡遙遠,萬獸穀是鞭長莫及,在守衛上也不是很重視,隻有四五十位築基真人,其中實力最強的是一位築基大圓滿修士。
以莫問天現在的修為,這些築基真人不過是螻蟻一般,可輕而易舉的碾壓成齏粉,他也懶得自己去動手,一拍腰間的馭獸袋,放出正在裡麵休養的鬼蜃魔蟾。
咕咕咕!
鬼蜃魔蟾發出一陣清朗的鳴叫,閃電般的從馭獸袋裡掠出,落在莫問天的肩膀上,雙腮鼓鼓有力,歡快的咕咕叫著,距暴熊真君一戰,已經過去十餘日時間,此時它元氣已全然恢複。
“萬獸穀作惡多端,門下弟子儘皆邪修,都積有殺戮罪孽,心中的魔障極重,即便是隕落都要在地獄輪回,曆經無儘刑獄的煎熬。”
莫問天喃喃自語,嘴角忽然泛出冷笑,冷聲下令道:“鬼蜃魔蟾,吞吐蜃氣轉為幻境,讓萬獸穀邪修曆經魔障輪回,反正他們遲早都要走此一步,早死早超生。”
鬼蜃魔蟾咕的叫出一聲,仿佛是在回應他的命令似的,張開大嘴吐出黑色的蜃氣,在冷風的推動下,黑霧潮水般的湧向峽穀,輕而易舉的破開禁製,瘋狂朝著靈藥穀倒灌而進。
此時,在靈藥穀內,天空澄清似洗,明媚的陽光之下,亂石嶙峋,水清穀幽,四處可見鬱鬱蔥蔥的樹林,片片淡綠色的草地,各種奇花異草點綴其中,呼吸之間,靈氣充沛無比。
那一望無垠的靈藥田裡,有幾位萬獸穀的築基真人正在采藥,尋找一些藥性不是很成熟的四五階靈藥,成熟的靈藥早已被采擷乾淨,他們將目標放在不是很成熟的靈藥上,雖然藥性已經大為不足,但是也是有一些價值的。
卻忽然間在此時,一陣狂風憑空而起,烏雲將靈藥穀迅速掩蓋,無邊的黑霧瘋狂湧過來,遮天蔽日般淹沒四周,到處是灰蒙蒙的一片,景致漸漸的模糊難辨,能見度在瞬間降低到極點。
“什麼情況?“
衣袂聲驟然間響起,忽然在靈藥穀的四周,影影魅魅的湧現出幾十道人影,他們望著鬼氣森然的黑霧,不由的麵麵相覷,臉上湧現出震驚不解的神色。
“不好,諸位師弟屏住呼吸,霧裡麵有古怪!”
一位築基大圓滿的萬獸穀弟子驚聲高呼,他似乎是駐守此地的頭領,倒也是應變奇速,急催法力雙袖齊齊揮舞,施展出颶風術,但是磅礴的法力隻是在袖端生出一道旋風,便是很快便石沉大海一樣消散無形,仿佛是被那霧氣吞噬掉一樣。
他當即臉色大變,從納寶囊裡摸出來一把靈氣四溢的五彩羽扇,催動法力不斷的揮舞羽扇,但是上麵的靈氣卻稍瞬即逝,周圍的霧氣非但沒有半點消散,反而是更加的凝聚起來。
“什麼?這……絕無可能?“
萬獸穀弟子目睹此狀,頓時間驚恐萬分,要知道以築基大圓滿的修士,無論是施展法術,還是祭出法法器,都可輕而易舉的操縱小範圍的風雲變幻,但是卻在那鬼氣森然的霧氣裡,完全的起不到半點的作用。
而且更加要命的是,那漸漸凝聚的霧氣,散發著一種若有若無的魔性,隻要是輕輕的吸上一口,便頓時頭昏腦脹,識海裡麵混沌一片,幾欲讓人迷失掉本性。
隻是在片刻間,原本靈氣四溢的靈藥穀,已經成為修羅魔域,陰風習習而起,煞氣霍霍而來,在黑霧裡魅影飄忽不定,一片的鬼哭狼嚎。
萬獸穀弟子臉色扭曲起來,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雙眸充血般賁張,裡麵閃爍著瘋狂的神色,紛紛拔出法器自殘軀體。
“啊!熱!好熱啊!”
一位萬獸穀弟子麵色猙獰,瘋狂的扒掉全身衣衫,用手在身上亂抓,仿佛是要將身上的皮剝掉,很快便就全身血肉模糊起來。
“疼啊!疼啊!我受不了了!“
有一位萬獸穀弟子渾身抽搐,在地上不住的打滾,頭狠狠的撞擊在地上,似乎要將自己撞昏過去,但是地上巨石碎裂如塵,他的疼痛感卻是更為強烈了。
“冷啊!好冷!要被凍死了!“
一位萬獸穀弟子仿佛跌進冰窖,全身倦成一團倒在地上,身軀僵直,牙齒不住的打架,似乎在徹骨冰寒裡深受煎熬。
……
不同的詭異,相似的情景,幾乎在四周到處上演,幾十位萬獸穀弟子識海裡浮現出不同景象,那是他們內心深處最恐懼的感覺。
時而被關到蒸籠裡,被毒火整過以後剝掉皮囊;時而被浸在油鍋裡,被沸油榨乾以後抽光筋骨;時而被扔在刀山鐵樹上,全身被刺的血肉模糊,腸子內臟湧在體外……,讓人慘不欲生的畫麵充滿識海,不斷的侵蝕著本性。
他們麵容扭曲猙獰,神智已全然錯亂,無窮無儘的痛楚加諸在己身,這種痛苦根本難以忍受,任何心性堅韌的人都承受不住,而且即便赴死以求解脫,但元神上的痛楚卻依舊存在。
在幻境裡,萬獸穀弟子已經陷進無邊的痛楚裡,隻要蜃氣不會消散,他們便就不會在輪回裡清醒,來自靈魂的煎熬讓他們不得不摧殘肉身,在片刻時間裡,肉身便就脫離識海的掌控,紛紛滾落地上陷進昏迷。
忽然一陣茲茲茲的作響,緊接著,頭頂暗無天日的天空,四周的瘴穀毒潭,惡澤凶嶺,張牙舞爪的枯樹,詭異猙獰的怪石等,忽然間全部崩塌,悉數的化為黑色的蜃氣,將地上的那些萬獸穀弟子卷起,仿佛滾滾洪流般衝出靈藥穀,湧進那道狹長的峽穀裡。
黑霧在峽穀裡沿壁而上,潮水般的灌進鬼蜃魔蟾的肚子裡,它咕咕的發出歡快的叫聲,全身仿佛氣球般膨脹起來,張開大嘴吸吞著蜃氣。
蜃氣潮水般的湧進它腹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空氣裡消散,片刻的功夫,便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留一點殘留在外。
“咕!”鬼蜃魔蟾滿意的打出一個飽嗝,張開大嘴朝著地上一吐,那四五十位萬獸穀弟子立即滾落而出,橫七豎八的昏厥在地上。
在此以後,它當即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渾身頓時飛速的縮小,重新變得隻有巴掌般的大小,懶洋洋的趴在莫問天的肩頭。
修士的肉身雖然對靈獸具有滋補作用,但是鬼蜃魔蟾素來不喜吞食血肉,倒也沒有吃掉這些萬獸穀的弟子。
但莫問天卻是不能任其白白浪費,長袖輕輕一揮,打出無數的冰針,將這些萬獸穀的弟子擊殺於夢中,然後取出一個裝屍體的納寶囊,將他們的屍骸全部卷進去,留以喂養門派的靈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