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遠宣布手下馮林,其他人都有些失望。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王道遠明知道這家夥不是東西,還將其收下。
那八成是喜歡油嘴滑舌的人,而看不上踏實肯乾的人。
論油嘴滑舌,他們再大的本事,也比不上馮林這個老油條。
眾人熱情不再,但王道遠還是想收幾個普通弟子幫忙打下手。
演戲就要演全套,散修能混出名堂來的,大部分都不簡單。
若是不拉幫結派,培養自己的小勢力,反倒不正常了。
王道遠看了馮林一眼:“我們夫婦打算挑選十個普通弟子,要做的活也非常簡單。
無非就是幫忙提煉材料,以及蘊養法器時幫忙照看煉器鼎。
你幫我挑幾個踏實肯乾,手藝不錯的。
若是做不到,你也就沒價值了。”
馮林這家夥也是個滾刀肉,能快活一時是一時。
他知道自己對管事不可能永遠有用,隻能在自己還有用的時候,儘量發揮自己的作用,好好享受一段時間。
他指著之前嘲諷他的那名中年修士:“這家夥叫沈明,雖然脾氣不太好,但確實是個踏實能乾的人。
提純材料的手段也非常好,煉器殿普通弟子中,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他。
而且,這家夥煉器天賦不錯,沒人教導的情況下,靠一些簡單的煉器傳承和自己摸索,就已經是三階上品煉器師了。
若是煉製普通的法器,他完全可以幫忙鍛打器胚。
就是脾氣太差,沒少得罪以前的管事。
若不是因為門規禁止門人互相殘殺,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周管事您若是能容得下他的脾氣,收下他絕對不吃虧。”
這一個月的時間,王道遠也不是完全在劃水。
至少鎮海宗的門規,他還是摸清楚了不少。
煉器殿這邊的規矩,四階煉器師就能得到培養。
他們不需要再去乾提純材料的粗活,而是可以跟著管事學本事。
這個沈明脾氣不好,能呆在這裡,肯定也是沒什麼背景。
這樣的人,就算煉器水平達到四階,恐怕也沒有人願意教他。
有本事的人有脾氣,那叫個性。
本事不夠,脾氣還大,那就是人嫌狗憎。
這家夥的前途,都被他的脾氣毀了。
若是個好脾氣,有管事願意指點他,估計早就成了四階煉器師。
展現出自己的價值,才能獲得重點培養,碎丹結嬰也不是不可能。
現在看來,他的年紀已經不小了,至少有個六七百歲,還隻是個金丹後期修士。
這樣的修士,已經沒什麼培養價值了。
王道遠點了點頭:“如此說來,確實是個人才。
沈明,你可願跟著我乾?
閒暇的時候,我還可以指點你。
隻要你天賦不差,成為四階煉器師不是難事。
至於脾氣差,我倒是不在乎。
隻要你本事足夠大,多大的脾氣都可以。”
沈明一愣:“你說話算話嗎?彆一不高興,又把我踢回來,還克扣我的薪俸。”
王道遠暗暗搖頭,這家夥確實不會說話。
頂頭上司給你表現的機會,都明說了要提拔。
稍微懂點人情世故的人,不說納頭便拜,也得說幾句感激的話。
可這家夥一開口就是質疑,不招人待見也是自找的。
“克扣你的薪俸還不至於,我隨便煉出一件法器,宗門給的報酬就夠你掙幾十年了,沒必要克扣你那點薪俸。
至於我的話算不算數,這不是你可以質疑的。
愛來不來,我堂堂一個管事,還需要求你來幫忙不成?”
沈明也立刻反應過來:“我願意在周管事手下效力。”
王道遠點了點頭:“隻要你好好乾活,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隨後又對馮林說道:“你繼續說,還有八個人。”
很快,馮林又指出了八個金丹後期的修士。
隻不過,這些人的天賦和能力,都遠遠不如沈明。
畢竟,有些天賦和能力的人,大都被其他管事收走了,那還會留到現在?
也就沈明這個家夥,有些人嫌狗憎,才會被遺棄在這裡。
挑好了人手之後,王道遠和周鸞帶著十個人去挑選材料。
隨後,才帶人到下方地火室中的小煉器室中。
雖說是小煉器室,但也有十丈見方,十多個人呆在這裡,絲毫不覺得擁擠。
這個小煉器室中,煉器所需的工具都一應俱全。
王道遠吩咐道:“我們今年的任務,就是煉製兩架弩弓和十支弩箭。
完成這個任務之後,你們除了看著煉器鼎,就沒有彆的活了。
沈明,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若是真有能力和天賦,我會指點你幾招。”
沈明有些激動:“我的本事雖然不如管事,但也不是太差,你就好好看著吧。”
說罷,拿起一塊弩弓材料,開始鍛打。
王道遠暗中搖頭,這家夥是真不會說話。
不過,看他提純材料的手段,確實有點東西。
當然,他再厲害也是三階煉器師,而王道遠是六階上品煉器師。
煉器水平在整個七星海修仙界,都是能排得上號的。
無論他做得有多完美,王道遠都能看出問題來。
隨口提點幾句,這家夥就有點不耐煩,還跟王道遠犟嘴。
這狗熊脾氣,也難怪之前沒有管事願意用他。
不過,他按照王道遠說的做,很快就發現了高明之處。
其他九名金丹修士,包括馮林這個混子,也都照樣子做了起來。
這可是五階上品煉器師親自指點,這樣的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
半天之後,沈明將手中的材料提純完畢。
他對自己的手藝,一直非常自信。
因為他提純出的材料,永遠比其他普通弟子的好。
但現在王道遠隨便指點幾句,提煉出來的材料,就遠遠勝過從前。
能達到這樣的水平,就說明王道遠的能力和見識,都遠遠在他之上。
沈明這下服了:“多謝管事大人指點,以後沈明願意任您驅使。”
見他心服口服,王道遠還真有點詫異,原來這家夥會說好話啊。
隨後,眾人開始煉製弩弓和弩箭。
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水平,王道遠也沒有使出全部水平。
折騰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將兩股弩弓和十支弩箭煉製完成。
煉製的過程中,王道遠還順便指點了沈明幾句。
現在,他正拿著一些品質很差的材料,在嘗試煉製四階法器。
以他金丹後期的修為,自身天賦還不錯,又有王道遠指點,煉製四階法器,也隻是時間問題。
任務範圍內的法器煉製完畢,都放在煉器爐中蘊養。
三名普通弟子輪流看著爐子,王道遠就跟馮林聊了起來。
“沈明,你自稱消息靈通,對整個鎮海宗的消息,都知道一二。
不知這宗門內有哪些人不能得罪,你先跟我說說,免得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了惹不起的存在。”
王道遠沒有虧待這家夥,成為他的手下這段時間,馮林的活是最少的,待遇不比其他人差。
跟著管事的普通弟子,薪俸也比那些沒有管事要的弟子,高出一倍有餘。
馮林對王道遠,心中還是有一分感激的。
“管事大人,聽說您是副殿主大人帶來的?”
王道遠點了點頭:“沒錯,我們夫婦是副殿主和他的一個師兄親自招進來的。”
馮林臉上立刻露出一副恭敬的模樣:“那您就不用怕什麼了,咱們煉器殿的副殿主和殿主,在宗門內部的地位極高。
副殿主親自把您招進來,那就是非常看重您。
隻要您聽副殿主的話,不觸犯門規,就沒有人能把您怎麼樣。”
王道遠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哦?副殿主在宗門內的地位,應該在眾長老和殿主之下。
即便是殿主頭上,也有宗主、副宗主,以及眾位長老。
為什麼副殿主和殿主有這麼大的能量,可以讓我不懼其他的長老?”
馮林搖了搖頭:“若說深層次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聽說是副殿主和殿主的師尊,為宗門立下大功,後來就再也沒露過麵。
老殿主最後一次露麵,也得有兩百六七十年了。
即便他不露麵,宗內也沒有誰敢不把煉器殿放在眼裡。”
王道遠點了點頭,看來劉靖濤的師父,那位姓陳的化神中期修士,應該是鎮海宗隱藏的力量。
“其他各殿的殿主和長老,有這麼強勢的嗎?”
馮林搖了搖頭:“其他各殿的殿主,倒是沒有咱們煉器殿這麼特殊。
隻是聽說咱們鎮海宗的高層,大概有三個派係。
一個是宗主那一派係的,實力最為強悍,連大長老都是這一派係的。
除此之外,還有丹藥殿那邊,也跟宗主一派有些關係。
還有就是七星海那邊過來的派係,副宗主還有幾位長老,都是這一派的。
最後一派,就是煉器殿了。
但凡跟煉器有關的東西,咱們的殿主和副殿主,都能插上手。”
鎮海宗作為禦靈宗的分支,最重要的就是煉屍、傀儡、禦獸。
傀儡自不必說,就是一個非常複雜的法器。
而靈獸的成長,是需要投入大量資源的。
所以,禦獸的並不多。
而煉屍手段太過單一,單純的煉屍,非常容易被克製死,最好是煉製成屍傀。
如此一來,還是繞不過傀儡。
但凡是煉器的活,煉器殿這邊都能插上手。
那劉靖濤師兄弟,以及他們那個師父,能插手的事務自然不少。
能管的事多,那就是權力大,有權力自然也就有地位。
看來,自己還真是好運氣,剛混進鎮海宗,就抱到一個大腿。
“你還知道那些事,儘管說出來。
我也剛來不久,很多事都不知道,正好你消息靈通,就找你打聽了。
隻要你把我想知道的事都說出來,以後你都會像現在這樣,不用乾太多活,還能有不錯的薪俸。”
馮林兩眼放光:“前輩想知道什麼,我一定都說出來。”
王道遠直接傳音給他:“我在外遊曆多年,消息也算靈通。
知道咱們鎮海宗和七星海的血鯊盜關係匪淺,副宗主哪一派的人,原先可能就是血鯊盜的。
幾年前血鯊盜被滅,咱們也算吃了敗仗,此時應該修養生息才是,為何會在這時候攻打白骨殿?”
馮林戒備地看了其他修士一眼,隨後傳音回答道:“宗門動兵的事,大家都知道。
至於是跟誰打,知道的人並不多。
我在這呆了幾百年,也有幾個關係不錯的弟子,成為了元嬰修士。
一年多前,我跟其中一人喝酒,那家夥喝醉了之後,就跟我吹牛。
說起過白骨殿的事,那白骨殿十年之內,有三人突破化神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