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成也其能,敗也其能!
天視地聽二神的能為,連大道神聖都要警惕,自是不能隨意使用。
不然,就是有天子庇佑,但能護得祂們一時周全。也遲早會因為,窺探到太多的秘密,而被人挫骨揚灰。
因此,隻有帝宣金口玉言,接下天視地聽的因果,這二神才敢施展神通,觀望大千,洞察十方,行天視地聽之術。
畢竟,有著天子帝宣出麵,就是天視地聽二神,不經意觸及到某些大神隱秘。看在天子金麵上,大神們也不會太過計較。
以天子帝宣的地位,庇佑兩個正神,還是綽綽有餘的。哪怕這兩個正神,有一些特殊神通,一眾大神亦會對其寬宥一二。
此刻,遁出乾元宮的天視地聽二神,其所化的兩道遁光,在一方帝宮高台之上徐徐降下。重重神光閃爍,撥動金霧紫煙。
眼見二位正神駕臨,觀天台上駐守的天兵天將們,立即見禮,呼道:“參見二位正神,”
“嗯,”
這二位金甲正神麵目威嚴,顧盼之間,自有一股凜然神威。對於周遭天兵天將的見禮,不急不緩的點了點頭。
作為周天正神之一,天視地聽二神在九重帝宮之內,也屬上層人物。除同列周天正神者,就是帝子帝女也不敢對其怠慢。
天視神色平淡,道:“爾等繼續執勤,不可怠慢職司。”
一眾天兵轟然應聲:“諾!”
隨後,天視眸光一閃,道:“二郎,先前陛下說南方有龍蛇出世,你以地聽神通,我以天視神通,先察查南方出了何事。”
“待你我看完南方之後,再來遍查九州,如此也好向陛下繳旨。”
“無論如何,遵陛下法旨,總歸是無錯的。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我兄弟二人,若要明哲保身,還需慎之又慎呐!”
地聽神輕聲道:“如此,老成持重,甚好。”
兩位天神說話之時,周匝虛空已被二神神念封鎖。隻要不是道行遠在二神之上,就是頂尖的正神,也休想聽得一言半語。
天視地聽二神自己就有遍查之能,因而對此尤為警惕。說到某些敏感話題的時候,這二位當然不可能忘了封禁周遭虛空。
地聽神沉吟片刻,道:“南方……嗬嗬,南方起龍蛇,以南方幾大州的底蘊,就是有龍蛇出世,也妨礙不到九州的大局啊!”
“且讓我聽一聽,這南方龍蛇的成色,到底如何。”地聽神一雙神耳,微微一動,似有一絲三色神光,在祂的耳廓邊閃過。
三色神光一出,當即就有一股無形波動,自觀天台上,徐徐散入整個帝畿之地。
然後,自帝畿而始,經過河內、河南諸地,再過魏國、虞國、晉國等諸國。這一股波動須臾之間,向著南方幾大州散去。
億萬萬生靈之聲,不可計數之音,落入地聽神的耳中,被返本還原成一條條訊息。
南方幾大州,諸國林立,各有氣象。一方方大國、小國之間,氣數如萬千長流交織,每時每刻,都有無數兵戈之聲升騰。
“這……”
地聽神聽了一會兒兵戈聲,麵上稍稍一沉,心中計較之下,又強自聽了片刻,才緩緩收了神通。
一雙神耳之上,三色神光若隱若現,地聽神拱手道:“大兄,南方諸州所生之事,已儘入小弟耳中。”
“南方幾州,確有龍蛇,隻是這龍蛇,還隻是小龍小蛇,要想起勢,沒有數十載功夫,難見其成效。”
天視神道:“隻是小龍小蛇?”
“怪哉,隻是小龍小蛇,何以觸動朝天鐘,引得朝天鐘鳴響?”
“當中,有蹊蹺啊!”
說話間,天視神眸中神光明滅,目光赫然已跨越萬萬裡,將南方幾大州的近況,全都收入眼底。
天視作為天視地聽中的長兄,一身道行較比地聽強了不止一籌,隻要地聽能聽到的,天視都能看到。
可以說,天視地聽二者聯手,所能起到的效果,絕非一加一那般簡單。
“果然,這當中有蹊蹺,”
片刻後,天視眼中神光漸漸散去,看了眼身旁的地聽,道:“一個南方氏族子,能有如此成就,雖是驚人,但想鳴朝天鐘……”
“還差了一些火候!”
將姒伯陽的成就看在眼裡,天視神斷言道:“應是在其他大州,亦有龍蛇出世,二者同時叩問天機,所以震動了朝天鐘。”
“也隻有這一可能,才能說的通。不然無法解釋,這南方氏族子,何以引動朝天鐘鳴響。”
“兄長言之有理,我也是如此想的。”
地聽點了點頭,道:“那,咱們再遍查九州,看看九州天下,還有什麼龍蛇出世。”
“好……”
天視一雙神目威能全開,瞳孔之間,似有星河盤桓,深邃異常。
嗡——
天視地聽二神施展神通,神耳聞億萬生靈之音,神目望十萬萬神土之域。
二神確實神通廣大,神目、神耳所見所聞,堪稱大神通之術,就是古神大聖都沒有這般能為。
隻是有一點,二神施展神通,神目、神耳所及,難免會經過某些大神的道場,驚動這些閉關潛修的大神,這是無可避免的。
一些法力強悍的大神,直接蒙蔽天機,遮掩道場的存在。
另一些大神道行修為不足,脫不得神目、神耳的監察,隻能氣的跳腳,問候天視地聽二神。
對此,天視看在眼裡,地聽聽在耳裡,但二神神色自若,將這些大神的‘牢騷’自動篩除,隻是默不作聲地勘查九州天下。
對於那些大神的‘牢騷’話,二神見的多,亦聽的多了。見多聽多之後,他們也就沒了太多感覺。
反正都活了成千上萬載,心性早已磨練了出來,自不會對這些掛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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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天視地聽二神,登上觀遠台,遍查九州天下的時候。
乾元帝宮之內,帝宣端坐帝榻上,身上十二重神光搖拽不休,玄之又玄的大道天音,回蕩重重宮宇之間,演繹無窮奧妙。
“姒姓……”
帝宣想著心事:“剛才,那一閃而過的血脈氣息,應是姒姓一脈,就是不知那是主脈,還是分支。”
“不過,不管是主脈,還是分支,都是上古八姓之一。上古八大姓出身的人,又是在這個時候嶄露頭角。”
“有意思啊!”
帝宣一念之間,想到了很多。帝王本就是最為多疑的一類人,不論明主聖君,還是庸君昏主,都跳不出這個框架。
上古八大姓一直是人族當前的核心,天下諸侯八成出自上古八姓,其他兩成諸侯雖不是八姓,也與八姓有著密切的關係。
這個時候,一個姒姓出身的人,在南方強勢崛起。對九州天下的局勢,又會有怎樣的影響,就連天子帝宣都未必說清楚。
“天下……”
帝宣的清澈的眸子,浮現一抹複雜,呢喃自語:“天下,都想爭這天下,殊不知……坐天下,不易啊!”
天子大位,可說是小天帝之尊,莫說是正神之身,若非顧及天子之位的因果,就是不朽古神業位,都會忍不住出手爭奪。
這些諸侯最多正神業位,又如何能對天子大位視若無睹。
為了爭奪大位,九州諸國之間暗流湧動,各方諸侯霸主默默角力,明爭暗鬥,無所不用其極。
以至於,天下局勢日漸動蕩,甚至就連會稽這等偏僻之地,都有如齊庸等有識之士,高呼‘亂世將臨’。
然而,連會稽有識之士,都能看到的危險。已坐天子之位五十六萬載的帝宣,其心機城府,焉能看不到其中醞釀的危機。
可天子帝宣遲遲不立攝政君,反而就這麼看著九州天下動蕩。若說這裡麵沒有祂的推波助瀾,隻怕誰都不會相信。
九州諸侯雖對此心知肚明,卻也甘之如飴。
隻因,他們在賭,就賭天子帝宣駕崩之後的局勢。
帝宣時日無多,這是事實!
可在此之前,帝心難測,不管帝宣有什麼謀劃,至少祂沒有龍禦歸天之前,沒有人可以忤逆祂的上意。
帝宣在世一日,執掌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再加上十二部天軍,就是先天帝君乾涉人道神朝的內政,也隻是自取其辱而已。
當然,再往上的大道神聖級數,雖不是天子帝宣可以力敵的,可是人族又不是沒有大道神聖坐鎮。
想要以大道神聖之力,乾涉人道神朝傳承。隻能說是癡人說夢。人族一眾人祖,可不會坐視神聖們插手天子之位的繼承。
“陛下……”
這時,天視地聽二神再度走入乾元宮,向高坐帝榻的天子,躬身一禮,道:“臣等兄弟二人,奉命察查九州,現來複命。”
偌大的九州天下,億萬萬神土,在天視地聽二神的神通之下,不用半個時辰,就被遍查了個‘透徹’。
在天視地聽二神麵前,隻要祂們想知道的,除非是先天帝君層次的神通手段,否則一切都無所遁形。
而且,就是有先天帝君的神通手段,亦僅僅隻能遮掩一部分天機,在天視地聽二神聯手之下,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