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之前被東方墨藏在牧心腳下的暗影中,因為他及時出現阻止了紅袍青年,所以此獸一直潛伏著。
此時影子出其不意的偷襲,就見青木蘭化身的粉色霞光,猛烈的翻滾,當中時而就有一抹黑光閃過。
眼看青木蘭被阻擋了一瞬,東方墨毫不猶豫的大手一揮。
一團黑色的液體從他袖口脫手而出,並且在半空爆開,形成了一層淡黑色的水幕,瞬間將此女包裹在其中,變成了一顆巨大的橢圓形水球。
“撲哧!”
與此同時,一聲振翅的身影響起,影子從中水幕中輕易的掠出,並沒入了東方墨腳下的暗影。
這時,前方就隻剩下了困禁著青木蘭的黑雨石。
東方墨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抓,拿出了一根金色的繩索,手臂一掄之下,繩索陡然拉長,將黑雨石一繞。
接著他用力一拽。
就見捆仙索瘋狂勒緊,黑雨石也順勢收縮。
下一刻,黑雨石中漸漸浮現了一個凹凸有致的人影,而後捆仙索將那人影五花大綁的纏繞了數十圈。
“波!”
然而東方墨還來不及欣喜,被黑雨石和捆仙索束縛的人影,竟然爆開了,使得黑雨石和捆仙索勒了個空,原處隻留下一片巴掌大小的黑色石片。
石片表麵靈光暗淡,遍布數條裂紋,而後嘭的一聲,化作了齏粉灑下。
東方墨左手一招,黑雨石倒射而回,沒入了他的袖口。右手手腕一轉,捆仙索也被他收了回來。
“石符!”
此刻他眼睛一眯,一眼就認出了化作齏粉的黑色石片,正是妖族特有的石符。
於是他神色有些難看的目光四下掃過。
隨即他耳朵微抖,唰的一下看向了身側數百丈之外。
隻見一道淡淡的粉色,正向著遠處疾馳而去,並且一花之下,就沒入了大地當中。
“想跑!”
東方墨伸手一招,將本命石還有魔沙等物招回。
接著他一把摟住牧心的柳腰,臨走時隔空一吸,將那隻紅袍青年留下的八邊形法盤也攝了過來。
至此他腳下一跺,向著前方追了過去。靠近青木蘭鑽入大地的地方,他取出了土行旗,身形被黃光包裹,亦是沒入了地底。
這次青木蘭好不容易現身,他怎麼可能讓此女逃走。
然而他隻是剛剛追出了枯崖城的廢墟,就臉色難看的停了下來。
雖然他現在的實力,完全能和化嬰境大圓滿修士比肩。
可青木蘭不但精通土遁之術,而且此女還施展了一種類似血影術的術法,竟然化身了七八股氣息,出城後從著各個方向逃去。
那七八股氣息,都有著此女身上的味道,即使東方墨仗著嗅覺神通,也分不清真假。
但他並未動怒,甚至沒有隨便選擇一股氣息,嘗試能否追上此女真身的打算。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次小道實力大漲,殺到你老本營到時候看你往哪兒跑。”
話語落下後,他竟然轉身折返而回。並在枯崖城的廢墟中,找了一座暫時可以落腳的石塔,安頓了下來。
將牧心從懷中放下後,又將此女的身體查看了一遍,發現她隻是有些虛弱,於是東方墨點了點頭。
此刻牧心立馬盤膝而坐,閉上雙眼陷入了調息,不一會兒就呼吸吐納均勻的樣子。
東方墨見此收回了目光,這時他眼睛微眯的陷入了思量當中。
片刻後他右手伸出,掌心鎮魔圖浮現,接著一具黑漆漆的魔魂鑽了出來。
仔細一看,此人正是之前被他吸入鎮魔圖的紅袍青年,不過如今此人的神魂已經被他煉化了。
“現在人族和妖族大戰情況如何。”
隻見東方墨神色有些冰冷的開口問道。
“自從我等八位使者降臨,兩族大戰在東海全麵開啟。可由於丟失了震魂石,攝魂鐘單獨無法發揮最大的威力,在雙方人數的巨大差異下,我族節節敗退,戰事幾乎呈現一麵倒的姿態。這二十多年的時間,我族就損失了族人數十萬……”
就聽紅袍青年一五一十的,將東方墨的問題道了出來。
而東方墨也沒有任何顧忌,接下來將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一一問出。
直到兩個時辰後,此人的神魂陷入了麻木,即將完全喪失神智,東方墨才揮手將其收進了鎮魔圖。
這時的他,臉上滿是怪異之色。
這次妖族足有八位使者降臨他是知道的,其中西域降臨四人,東域降臨四人。
而西域降臨的四人,被他用老說書的妖丹,直接轟殺了三個,剩下最後一個最弱的雪鷹族少女,也被他種下了魂殺印放了回去。
可以說那四人,算是被他給一鍋端了。
原本沒有這四個人,妖族最多是頂階力量被削弱了一些。但這四人卻將妖族的至寶震魂石丟了,沒有震魂石,僅僅一件攝魂鐘可沒有多大作用。
本來妖族仗著震魂石和攝魂鐘這兩件寶物,和人族大戰的話,能有六成左右的勝算。如今丟了震魂石,那就隻有三四成了。
是以在東海的大戰,他們才節節敗退,到了如今,甚至隻有被動防禦的份兒。
而這也是青木蘭和紅袍青年,會稍稍來到西域,尋找震魂石下落的原因。
東方墨原本還想打聽一下,除了青木蘭之外,妖族在東域降臨的另外兩個人又是何人。但和他問及此人關於紅鸞一族的諸多秘術時相同,此人神魂中顯然被高人種下了禁製,隻要觸及這一塊區域,其神魂波動就會突然加劇,出現要自爆的征兆。
見此東方墨自然是神色一變的放棄了這個打算,這種禁製他是有所了解的,就如他修煉的鐵頭功,即使殺了他,也彆想搜他的魂。
好在他問及此人一些不算秘密的事情,是沒有問題的。兩個時辰後,他就將如今的形勢,以及他想要了解的東西,弄清了七七八八。
“嘿嘿,本來還擔心這次怎麼才能對付妖族,沒想到你們的情況就已經岌岌可危了。不過這次小道也不可能坐山觀虎鬥的,該出手時自然還是要出手,畢竟老祖那裡可是下了命令。”
東方墨猶如喃喃自語的說道。
當初東方魚可是讓他將妖族殺光,他雖然沒有違逆,可他也知道,這個任務是多麼的艱巨。因為就算是神遊境修士出手,妖族修士不敵的話,一哄而散的逃走,那也分身乏術。要殺光,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如今妖族大敗,他至少動起手來要輕鬆不少。
沉吟片刻,他就做出了決定。等此間事了,便直接動身前往東海。
點了點頭後,東方墨伸手又將紅袍青年的儲物袋,以及那件八邊形法盤拿了出來,準備先研究了一番。
他率先拿起了那件法盤放在眼前打量著。
隻見八邊形的法盤呈現一種烏黑之色,不知道是什麼材料鍛造的。此物通體銘刻著精妙的靈紋,寶光閃爍,一看就品階不低。
之前此物在他本命石的連翻狂砸之下,可是毫發無損,讓東方墨都有些眼熱。
而今雖然他有那件黃鱗甲和黑雨石,僅憑這兩件寶物,他剛才承受化嬰境大圓滿的青木蘭全力一擊,都輕鬆至極。可防禦性的寶物,自然是多多益善。反正他現在法力渾厚,同時操控幾件法器是沒有問題的。
將法盤放下後,他又將儲物袋拿了起來,並花費了些許時間,成功將其打開。
當他法力注入其中後,率先看到的就是一大堆靈石。
這些靈石散發著濃鬱的靈氣波動,赫然都是高階靈石。細數之下,比起之前銀雷族修士的還要多一些,足有七八百塊的樣子,讓東方墨欣喜不已。
接著他還從儲物袋中找到了兩枚石符。
兩枚石符中,一枚黑色的石符和當初蛇尾青年在太乙道宮所使用的那一枚一樣,不出所料的話,應該叫做穿禁符。
當初蛇尾青年可是憑借穿禁符,視太乙道宮地底的諸多禁製為無物,可謂穿行無阻。這讓東方墨極為滿意的將此符鄭重收好。
另外一枚石符呈現六邊形,表麵是暗紅色的,其上還有各種彎彎扭扭的符文。東方墨仔細的查看了半響,但實在認不出此符到底是什麼。
於是將其放在一邊,接著他又紅袍青年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杆丈許長度的長槍。
長槍被他拿在手中時,東方墨明顯感覺入手一沉,不想這杆長槍竟然有著十萬斤之重。並且其上散發的一股冰冷氣息,以他為中心,從他腳下的地麵凍結起一層冰霜,並不斷向著四周蔓延而去。
見此東方墨神色一變,連忙鼓動法力,將長槍包裹起來,這才使得周遭被凍結之勢一緩。
沒想到此物還是一件異寶,方一取出就有這種威能,倒是讓東方墨詫異無比了。
將長槍研究了一會兒後,他壓下了立馬試試這件寶物威力的打算。接著他又從儲物袋中找出了一麵圓形的小鏡,和一隻淡青色的木匣。
那小鏡鏡麵上白蒙蒙一片,東方墨法力注入其中,就見鏡麵上靈光流轉,但除此之外,就彆無動靜了,不知此物的具體用途,到底是什麼。
又研究了良久之後他都沒收獲,便將小鏡暫時收起,和之前那張石符一般,隻待日後問問骨牙那老東西,他應該知道這兩者的作用的。
而後他又拿起了那隻淡青色的木匣,仔細檢查了數遍,發現木匣沒有什麼問題後,他一把將此物打開。就見當中躺著一顆拳頭大小,青光閃爍的果實。
當看到這顆果實上,有一些流轉的白色小點時,東方墨臉上露出一抹訝然。
“天青果!”
接著他就回頭看了一眼盤膝而坐的牧心,看著此女寧靜的樣子,東方墨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湧動。他終於知道,此女為何會落在紅袍青年手中了。
回過頭來後,儲物袋中除了之前那幾樣東西之外,還引起東方墨在意的,就是幾塊品階上乘的煉器材料,以及幾株靈草了。
將這些東西分類整理了一番,他才長長的吐了口氣。
紅袍青年的家底,比那銀雷族修士都要豐厚得多,這可在他的預料之外。隻是之前在他凶猛的攻勢下,此人至始至終隻來得及祭出一麵法盤,就落在了他的手中。真不知道該說此人運氣背,還是東方墨實在是太強。
不過唯一遺憾的是,這次和青木蘭相遇,卻讓她逃了。
此女應該想不到,自己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將她殺得敗逃的地步。
而以此女當年給他的印象,東方墨猜測,青木蘭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罷手的,畢竟自己手中的震魂石,可是關乎到妖族這次的成敗。
但對此他卻不以為意,即使青木蘭不找上門來,他也會殺到妖族去的。
隻是讓他有些好奇的是,青木蘭之前說這次不會殺他,還揚言要將他抓活的,是得到了“那位”的看中。
“那位?莫非是穆紫雨?”
東方墨思量一會兒後,就喃喃說道。
接著他便暗自點了點頭,十有八九應該是此女了。
自己認識的妖族修士可不多,而身份和來曆都不簡單的,隻有那小娘皮。
想到此女,東方墨就想起當年在骨山上發生的事情。
現在想來,當年自己輕薄了她,以此女的身份和實力,當初沒有立刻殺了自己,他覺得極為不可思議。
而現在自己還破壞了穆紫雨在這片星域上布置的偷天換日大陣,使得此女的計劃全盤落空。東方墨猜測穆紫雨指明要將他抓活的的意圖,會不會是不想讓他死的太輕鬆。
越想他越覺得有這種可能,念及此處,東方墨神色狂抽。
“什麼穆紫雨。”
就在他心情有些惱怒的時候,忽然他身側傳來了一道空靈的聲音。
“咦,你醒了!”
東方墨霍然轉身,就看到牧心這時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而反應過來此女剛才的話後,東方墨老臉閃過一抹尷尬,並開口道:“沒什麼!”
“真的嗎。”牧心反問。
“額……”
聞言東方墨倒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見此牧心站了起來,而後來到了他的麵前。
因為東方墨比她高了大半個頭,所以此女這時墊著腳尖,湊近他麵門,笑靨依舊道:
“彆以為本姑娘不知道當年你在骨山上,對穆紫雨還有南宮雨柔,做的那點破事。”
說話之際,牧心口中的香風全部噴在了東方墨的臉上。
原本他還愜意享受著,可聽到此女的話,他幡然醒悟,更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他忽然想到,當年他是在骨山上被此女刺殺的,那就有可能一路上他在骨山救下穆紫雨,和在山頂遇到南宮雨柔的事情,也被牧心在暗中看得一清二楚。畢竟以此女的隱匿手段,當初的他可完全發現不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自己輕薄穆紫雨和南宮雨柔的事情,此女也知道了?
想到這裡,東方墨臉上的尷尬更甚。
“欺負姑娘的手段還不錯嘛。怎麼,對那穆紫雨,還念念不忘嗎。”看著東方墨臉上的不自在,牧心恰逢時宜的補了一句。
“咳咳……你想多了,陳年舊事而已。”
東方墨輕咳了兩聲。
“哼!”
牧心這才一聲冷哼,似是不打算追究下去的樣子。
接著就聽此女繼續道:“跟我來。”
語罷,牧心留下一股清香,轉身就向著破敗的石塔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