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又亂說了,賀禮豈有自己去要的,能留下來觀禮,已然是很好了。不過……她還真送了一件東西給我!”
龔塵影嗔怪的說道,語氣稍頓後,她竟說出了讓李言意外的話來。
“噢?我就是這樣一說,她還真送出什麼禮物了?”
李言真是意外了,這種觀禮不用他說,凡是客人都會送上一份不錯的禮物。
但基本都是在大婚當天才送出的,一是彰顯熱鬨氣氛;二是當眾表達出自己的慶賀之意。
像這種先直接私下送出的,要麼是雙方關係甚好,要麼就是送出的東西不凡,不想被他人知曉。
“嗯,就是此物,一件可以快速療傷的法寶,裡麵刻錄有一套極為精致的小型陣法。
陣法可以自動吸納天地間的木靈氣,據她說隻要不是神魂和金丹、元嬰受損,其餘傷勢,都有著極佳的療傷效果!”
龔塵影說話間,伸手一拍,一道光華閃過後,在空中出現了一個晶瑩剔透的手鏈,像是某種不知名玉器所煉製,呈透明狀,煞是好看。
“可以凝聚木靈氣,且能療傷的法寶?”
李言心中就是一驚,防禦性法寶和療傷類的丹藥本就珍貴。
而這手鏈可就不同了,其中刻錄的聚集木靈氣的陣法,比較起來其實還算不得驚人,這和自己凝聚靈力差不了多少。
而是這手鏈能聚集這些木靈氣,進入自動療傷中,這也就是說,在這枚小小的手鏈中,至少還有一套類似佛家“光明術”的絕秘陣法。
隻有這種特殊陣法的存在,才能讓那些木屬性靈氣,有著類似起生回生的效用。
“如此貴重的禮物?”
李言臉上頃刻間出現了凝重之色,這種禮物太貴重了,此類法寶在坊市中很難用靈石能買到,主要是一出現,就會被人以極高價格搶走。
要想煉製出這種法寶,煉器之人絕對是陣法大宗師級彆,而且還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大宗師,必須是對生命法則有一定的認知。
“我也是一直在推辭,她堅持要送出已經數次了,今日說如果不收,那便是要走了,我也……是無奈。
蘇師妹以前與我也就是見過幾麵,但在這件法寶內,我看出了至少有四種陣法組成,而且都是環環相扣,陣法之間平衡保持得十分微妙。
以我現在的神識以及陣法造詣,並不敢輕易去觸動太多東西,你看看是不是有問題?”
龔塵影自己也沒想到,蘇虹竟能拿出這般有價無市的禮物,她在得知法寶的功用後,就立即推辭。
可是蘇虹每次與她相談後,還是提出相送,今日便是有些生氣了,說不接受便要離開。
龔塵影覺得以自己和蘇虹的關係,根本不至於讓對方送出如此重禮,但對方話都說到了這種地步,她也隻能收了下來,但是並沒有立即佩戴,而是收了起來。
她到李言這裡來,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此寶,修士若說是真的相信他人,真的不多,何況此物本身就是一件罕見的重寶,不由得龔塵影心中不多想。
一般修士都是先做小人,才有可能會去做君子。
李言伸手一招,便將那一串晶瑩剔透的手鏈攝到了手中。
龔塵影陣法造詣可是在自己之上的,讓自己觀看,就是想通過第三人的觀察,以及李言強大的神識和閱曆,看看能不能窺探出有什麼問題。
李言先是仔細觀察了手鏈的表麵,不斷將其在掌心翻轉,過了好大一會後,這才將神識滲透到了手鏈內部……
一時間,樓閣內落針可聞,龔塵影也不再說話,靜靜看著李言。
直到過去了一盞茶後,李言這才將神識抽了出來。
稍一思索後,他伸出左手,撤除了左臂上的法力,然後右手食指凝聚法力中,猛地戳在了左臂之上。
“嗵!”
一聲輕響中,李言左臂上肌肉先是一凹,旋即隱隱有彈起的跡象,李言隻得右手食指再次灌注法力。
這一次,終於在他的左臂上出現了一個血洞,但隨著李言手指的拔出,那個血洞竟然開始快速閉合。
李言隻得運功控製那裡的肌肉,讓傷口的愈合這才停了下來,如今他的肉身越發的強悍,自己想傷害自己都是十分的困難。
對於這件法寶,本來他是可以用妖獸來試驗的,但是那樣隻能通過神識去觀察對方的反應,卻無法深刻體會。
李言思索後,考慮這件法寶哪怕就是有問題,也不會那麼明顯,但他其實已經覺得這件法寶沒有問題了。
這件寶物日後是給龔塵影使用的,總還是要做到萬無一失才可,於是他還是決定拿自己做試驗。
如果這二人的做法讓蘇虹知曉了,估計能氣得俏臉發白,但這正說明她拿的東西有多麼珍貴,讓李言他們不想擱置一邊。
李言和龔塵影的性格,相信他人也得分遠近,這隻能說蘇虹這一次拿出的東西,在她看來算是尚可的東西,但在李言他們這裡已是相當貴重的珍寶了。
李言立即用法力催動那串手鏈,隨後就見晶瑩剔透的手鏈上,閃出了一道青光,迅速就落向了左臂血洞之上。
一股清涼到李言想呻吟的舒坦之意,自傷口中蔓延深入,剛才還有些痛疼的傷口,頃刻間就剩下了一片涼意。
李言連忙凝神,神識跟著那股清涼一路進入體內,同時調用體內各種支離劇毒,向著那道清涼圍了過去。
同時,傷口已開始緩緩愈合起來,李言在剛才控製肌肉之後,知道這絕非是自己身體的自動愈合,而就是落入的那道青光所致。
而自己體內的各種支離劇毒,在那道清涼周邊轉了一圈後,就仿佛失去了所有興趣一樣,再次回歸向了自己的胸腹處……
“這件法寶沒有問題,真是對療傷有奇特功效的寶物!”
李言將手鏈還給了龔塵影,他的神識剛才又在手鏈中轉了數圈,也沒有發現其他類似可以滲入魂魄,或者有什麼定位監控的作用。
“隻是……隻是蘇師妹的這份禮太重了!”
龔塵影拿著手鏈,臉上露出了尷尬之意,她的麵皮終歸是要比李言薄的。
但她還是想不通,為什麼蘇虹會拿出這麼貴重的禮物,而且這樣一算,她們這一次送來元嬰肉身後,竟然都有些虧了。
“可能這對於她來說,隻算是不錯的禮物吧?畢竟‘歸去來兮’來頭太大!”
李言如此說道,他覺得也隻有這種解釋,才算是合理了,倒是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但他一向就是如此,心中並不覺得有多難堪。
龔塵影當然相信李言,將手鏈帶在皓腕上後,再次說話時,聲音也沒了以往的清冷,而是有著異樣的羞澀。
她告訴李言,迎親日一旦定下後,那麼後麵十天直至迎親當天,她是無法再過來了,二人是不能見麵了。
這是天黎族的風俗,而李言這邊,也將有三長老他們安排,進行一些慶典流程的預備事宜,說白就是讓李言熟悉天黎族婚慶的禮儀。
李言一聽後,頓沉一陣的頭大,要讓自己去熟悉那些流程,這是他最怕的事情,想想都是頭痛無比。
可是這種事情,卻不是他說了算的,在魍魎宗那是由魏重然定下的規矩,在這裡他也隻能聽從彆人的。
隨後,二人又說了幾句後,龔塵影便站起身來,臨走前,飛快的在李言額頭蜻蜓點水一般,一沾即走,已是滿麵羞紅……
第二天,三長老果然帶了一大幫人過來,其中主要是四、五、六長老要留在李言身邊,三長老安排他們幫助李言熟悉流程,並且巧笑嫣然的說道。
“阿影嫁娶時,是從娘家那邊走的,所以族長和大長老最先時候是不會過來的,隻有當你把阿影娶進門後,那邊娘家才會派人過來參加篝火宴。
那時族長和大長老才會一同過來,而李道友在這裡又沒族群,所以你的‘慶阿王’府是建在二長老那一支脈中的,為此,五長老還頗為的不滿意呢!”
說到這裡,三長老咯咯的笑了起來。
如今二長老和五長老的支脈族人,對李言的態度特彆的友善,他們都認為這一代的“慶阿王”府,最好是建在他們的支脈中。
最後,大長老考慮到如今苗氏族人那邊沒了二長老,在眼下各個支脈都有強者派出後,去參加“慶阿王”開府大典情況下,肯定會心生失落。
往日的輝煌,如今隻落得隻有小輩金丹參與,難免會心生失落,故而還是決定將這一代的“慶阿王”,定在了二長老的那一脈之中。
這一做法,果然讓苗氏族人從上到下,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呐,我們就是自家人了,三長老可是阿影那邊的娘家人,接下來你就不能住在這裡了,要隨著我們去建成的‘慶阿王’府了。
後麵所有的事情,你都不用操心了,由我和六弟去操辦,包管她們娘家那邊滿意,而你就要聽從我四哥的安排,好好跟他學習禮節了!”
五長老眼中露出笑意,隻是在說到“慶阿王”府的時候,眼底有愧疚之色閃過,那是他口中“二哥”所在的族群。
而他的那位二哥,已然道消身隕,再也無法看到如今的天黎族,而這一切都與他有關。
李言何等聰明,他看出三長老親自帶這三人過來,主要就是介紹三人在這一次典禮上的身份,是作為婆家人的身份。
而這三人中,有兩人曾經與自己不對付,怕自己會有意見,故而才安排了六長老在此,她自己又特意跑上了一趟。
他同時也看出五長老的心思,李言則是哈哈一笑。
“如果不是祖訓不可改的話,我覺得自己都可以稱為‘苗言’了,哈哈哈……”
幾人聽了後,立即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四長老嗬嗬一笑。
“馬上你要成為‘慶阿王’了,叫你李道友也的確不合適,稱你為‘言王’,卻又怕叫岔了,嗬嗬嗬,其實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是阿言叫得合適!”
“‘言王’……閻王,咯咯咯……”
三長老念叨了一遍後,一隻雪白玉手捂住朱唇,不由咯咯咯笑了起來,直笑得花枝亂顫,胸前有蕩漾生出。
“一個稱謂而已,都可以!”
李言則是苦笑一聲,而後他無奈地揮揮手,一時間,閣樓內的氣氛越發融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