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一定要去和老板說加薪問題,不然我就辭職!
然而第二天老板出差了,你不得不繼續你的工作,準備等待老板回來的時候再說加薪的問題。
可是在等待老板回來的這幾天,你在工作上出了一個重大事故,加薪當然是不用談了,是不是還能保住現有的工作都很難說。
這是很多人在現實生活裡都會遇到的事情。
一個計算的非常完美的計劃,往往會因為一點小問題而被破壞。
甚至,這個小問題會改變你一生的命運!
渡邊浩夫就是如此。
他發現了那個“櫻木花道”有問題。
他必須立刻向細木繁彙報。
“渡邊少佐,機關長閣下不在,他去萱島聯隊了。”
“知道了。”
當渡邊浩夫急匆匆趕到萱島聯隊駐地,請求接見的時候,得到的回複卻是:
“聯隊長閣下正在召開緊急軍事會議,所有事情,請明天軍事行動結束後再行彙報。這也是機關長閣下的意思。同時,聯隊長閣下質問少佐閣下,為什麼軍事行動在即,你不待在保安隊監督那些支那軍官,而要到這裡來?請你立刻回到你的戰鬥崗位!”
還有幾個小時,對通縣29軍的攻擊作戰即將開始!
所有的日本軍官都在忙碌。
沒有什麼比殲滅在通縣的中國軍隊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這也是渡邊浩夫的無奈。
他是少佐。
但他的職責就是監視好那些保安隊的軍官。
其餘的,不是他該管的事情。
日本軍隊裡的派係鬥爭同樣嚴重。
不巧的是,渡邊浩夫和萱島聯隊長不是一個派係的。
萱島聯隊長是從所謂的第一等師團第三師團調來的,而渡邊浩夫最早在京都負責駐防任務,接著被調到了第二等師團,駐守在朝鮮羅南的第19師團,接著又被拍到了通縣擔任顧問。
所以,萱島聯隊長壓根就看不起他,平時也是處處刁難渡邊浩夫。
而細木繁,和萱島聯隊長則是關係相當不錯的朋友,他的立場也顯而易見可知。更何況,一次重大的軍事行動很快就要開始,無論是萱島聯隊長還是細木繁,現在重心都在這裡。
渡邊浩夫的權利是監督好保安隊,離開了保安隊,他是沒有權利去逮捕一個“日本人”的。
尤其他隻是對“櫻木花道”產生懷疑,一旦抓錯的話,這個責任他根本承擔不起……
如果細木繁能夠見他一下……如果渡邊浩夫能夠早哪怕一日見到孟紹原……如果渡邊浩夫能夠再勇敢一些,先把“櫻木花道”控製起來再說……
如果……
沒有如果。
孟紹原的一個致命疏忽,讓他陷入到了死地。但是在通縣發生的特殊情況,卻又暫時挽救了他。
也許,命運已經冥冥中注定了一切……
……
回到住處,雖然憂心忡忡,可是孟紹原還是把宋登叫了過來:“潘寶來走了多久了?”
“有12個小時了。相信他現在早就把情報送到咱們通縣29軍的許營長手中了。”
“好。希望許營長能夠做好迎戰日寇準備!”
……
1937年淩晨3時。
日軍通縣萱島聯隊,忽然對駐紮在通縣新城南門外中國軍隊29軍143師許希豪營發起進攻。
而該營已經提前得到日軍即將進攻情報,工事完整,火力配備得當,全營官兵已經做好迎戰準備。
當日軍進攻甫一開始,在許希豪營長的指揮下,全營官兵上下一心,陣地上輕重火力全開,予以進犯日軍以猛烈打擊!
日軍根本沒有想到會遭受到如此頑強抵抗,第一次的衝鋒,便在陣地上扔下了十多具屍體狼狽撤退。
激戰至淩晨5時,許營陣地巍然不動,而日軍的傷亡卻在不斷增加。
“報告營長,我們側翼的通縣保安隊那裡炮聲槍聲大作。”
“不用管保安隊,他們不會進攻的。”許希豪一揮手,轉向身邊的潘寶來,悄悄問道:“我的全部士兵都放在正麵陣地了,你確定保安隊不會打我們?萬一……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放心吧,許營長。”潘寶來信心十足:“我們孟主任親自在那盯著呢。”
“你說那個孟……孟紹原,他真那麼大的膽子敢待在日本人那裡呼風喚雨的?”
“許營長,您放心,這世上就沒我們孟主任不敢做的事。”
“那成。”許希豪拿起了望遠鏡:“他媽的,弟兄們在盧溝橋那裡和日本人打的你死我活,老子這裡風平浪靜,現在終於可以讓老子放開手腳打一架了。傳令兵,去告訴弟兄們,我們是29軍的,29軍的沒有孬種!給老子狠狠的打!死,要給老子身子朝前死!”
這一戰,是為“通縣保衛戰”。
29軍143師許希豪營,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以一營之力,孤軍抗戰。
天一亮,日軍飛機出現在陣地上空,配合著地麵火炮對許營陣地瘋狂轟炸。
炮聲剛一消停,那些中國士兵們紛紛從泥土中鑽出,重新架上武器,“嗷嗷”叫著,一個個紅著眼睛,把子彈傾瀉向蜂擁而上的敵人。
是役,許希豪營,從淩晨3時堅守到上午8時,麵對日軍全方麵的炮火優勢,陣地巍然不動,殺傷日寇百餘人。
8時一過,許營接到上級命令,立刻突圍撤退!
他們唯一擔心的,就是酣戰數小時,兄弟們的傷亡同樣也很大,一旦通縣保安隊進行攔截的話,許營將被首尾夾攻,突圍再無可能。
可是,有一個人將確保此事不會發生:
孟紹原!
……
留聲機裡放著京劇“黃鶴樓”。
孟紹原端著一杯酒,躺在搖椅上,一邊晃著一邊搖頭晃腦的哼著京劇。
其實……孟少爺對京劇一竅不通……
可得裝啊。
難道這時代,你讓留聲機裡放一首“大王叫我來巡山”?
孟少爺這樣子,那叫鎮定自若,臨危不懼。
老實說,他心裡麵緊張的不知和什麼似的。
29軍的兄弟們怎麼樣了?
他們的傷亡大嗎?
保安隊裡的那些軍官,萬一哪一個不聽指揮了怎麼辦?
張慶餘他們呢?
為什麼到現在還沒來彙報?
他們在做什麼?
“孟主任。”
張慶餘終於衝了進來。
“什麼事?”孟紹原淡淡問道。
一看到孟紹原這樣子,張慶餘果然欽佩萬分。
外麵打成這樣了,孟主任還有心思聽京劇喝小酒,人家畢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啊。
“日本人攻擊不順。”張慶餘麵帶喜色:“29軍的弟兄們打的非常頑強,剛才,日本人再次打來電話,要求我們立刻增援!”
好!
孟紹原心裡大喜過望。
29軍那些鐵打的士兵們,以一個營的力量,居然頑強阻擊到萱島聯隊要向保安隊要求增援了。
“不理他們。”孟紹原一笑:“讓兄弟們在陣地上再打得熱鬨一些,什麼輕機槍重機槍大炮的,拚命的打!日本人要是再來電話,就說保安隊的陣地遭到猛烈攻擊,實在抽調不出兵力來進行增援。”
“明白了。”
“張慶餘,你為什麼不進行增援,為什麼我看到你的手下都在那裡對天開槍!”
就在這個時候,渡邊浩夫怒氣衝衝的帶著翻譯衝了進來。
當他一眼看到,“櫻木花道”居然在這裡的時候,一怔:“你,你為什麼在這裡?”
他猛的明白了什麼,手趕緊摸到了腰間。
“砰”的一聲。
孟紹原手裡的槍提前響了。
子彈打穿了渡邊浩夫的大腿。
翻譯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押下去,看起來。渡邊浩夫留給我。”
孟紹原起身,來到了捂著腿倒在地上,但卻死死咬著牙關不肯腳疼的渡邊浩夫麵前,依舊用帶著傲慢語氣的京都話說道:
“你這個來自長浜的農民啊,告訴我,我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你一定發現了我的破綻,是不是?”
渡邊浩夫慘笑著:“你裝得很像,我也被你欺騙了,可是,兩個月前,我接到了妹妹的信,前鬆隆元已經淹死了。”
孟紹原恍然大悟,一拍腦袋:“怪不得,怪不得,我說我演的很像。八嘎呀路,前鬆隆元這個混蛋,為什麼偏偏要被淹死?”
“你是誰?”渡邊浩夫不甘心的問道。
“我肯定是中國特工,你這都是多問。”孟紹原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副撲克牌:“當我看到這幅牌,我就有了一個想法,每當我完成一個任務,殺死一個日本人,就在他身上留一張牌。
本來你也不是特務,而且以你的身份,是沒資格得到我的牌的。不過我完成了那麼多的任務,你還是第一個識破我身份的。嗯,我得給你獎勵。”
他從撲克牌裡拿出了一張方塊A:“看到了嗎?當我殺死你的時候,這張方塊A,就是獎勵給你的。”
渡邊浩夫哭笑不得。
這算是獎勵嗎?
“真的。”孟紹原非常認真地說道:“從方塊A到黑桃K,當我用到了黑桃K,我想,戰爭已經結束了,你是第一個領到我撲克牌的人。”
“誰會拿到黑桃K?”渡邊浩夫不甘心的問道。
“誰知道呢?也許是你們的天皇陛下?”孟紹原無所謂地說道:“總之,一定會是個非常重要的人物,不過那時候你肯定已經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