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時空亂入(1 / 1)

元始諸天 棄還真 2095 字 24天前

第591章時空亂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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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瞎眼老道人按耐不住好奇,有了動身雍州之念,想要一觀引起天機之變是何等人物時,一點人心悄然觸動天心。

正所謂一念之間就有無數是非生,這一念所生冥冥中自有牽引,遠在雍州太平府的玄都,心頭頓生觸動,早已不見不聞,可以前知的至誠之道,豁然生出了一點玄妙不可測的感應。

這是玄都先天大羅級數的真靈,在降入凡塵之後,仍然保持的種種神異之一。無需任何天機術數之道,隻要這念頭一動,就能洞悉大千世間諸事。

“嗯?”

太平府張家大宅中,正在書齋研讀道經古史的玄都,隨手放下書卷,稍稍的眯了眯眼,遮掩了眸子中幾許鋒芒,輕聲一笑:“降生此世十六載,竟然還有人念著‘我’,這可真讓人意外了!”

瞎眼老道人如何都想不到,就在他誌得意滿,自以為推算出玄都的位置時,玄都順著冥冥中的天機,也找到了瞎眼老道人之所在。

驀然間,玄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而且,這人有點真本事啊,能推算出吾的大致方位,確實是個讓人驚訝的厲害人物,此等人物在這一方天地,想必也有些分量。”

他神容間似笑非笑,眸光開闔不定,似有無數的場景在其中演繹,朦朦朧朧間萬般景象,一一化為流光歸入虛無,最後在瞎眼老道人的影像上,忽的停頓了一下。

“是他……”

玄都的目光稍稍落在這瞎眼老道人身上,一瞬間這瞎眼老道人過去、現在、未來無窮變化,儘數在玄都眼裡呈現,一念遍知周天之事物,前因後果在心頭一閃而過。

“嗯……原來是吾開辟純陽地仙之道,引得天地大道呼應,泄露了一絲先天氣機,以至於讓這精通易道的老道人窺見了一角天機。”

“不過,這老道人倒是好大的膽氣,明知雍州是龍潭虎穴,還偏偏要闖上一闖,就憑著他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頭鐵,倒值得讓吾高看一眼。”

玄都此言雖大卻不虛,不要看他修行時間廖廖,就小覷了他此時的修為。玄都本就是一等一的先天大羅金仙,整個純陽界能讓他看在眼裡的人物,古往今來加在一起都不超過十指之數。

尤其是在修行《純陽九十九州山河圖》之後,一言一行渾然與無量山河相合,神通法力無時無刻不在吞吐九十九州地氣。

在九十九州磅礴地氣下,法力一日更甚一日千百倍,儼然超乎了‘天元’體係的局限,漸漸身合了這一方蒼茫大地,法力神通不可思量。

整個純陽界九十九州的所有修真,就是全都捆在一起,都不夠玄都一根指頭捏的,再如何恢弘的法力神通,如何能與玄都身合九十九州大地蒼茫相比。

這便是先天大羅道業,一證永證一得永得之妙,雖然玄都的根本先天太極祖炁不存,隻有一絲先天真靈不朽存世。

可就這一絲先天不朽真靈本質,就足以讓玄都自上而下,用不可思議的大手段,在短短時日便臻入了一重神妙莫測的境地。

說到底,能與先天大神通者對立的,隻會是同為先天大神通者的彼此,另類成道者在力量上或許不遜先天,甚至有著力壓先天之數的人物。

可先天與後天之道,那一絲玄妙莫測的不同,卻沒有人能跨越,自虛空宇宙開辟以來的無量歲月,也許隻有荀少彧證就的‘混元道果’,能真正與先天大道比肩。

然而,‘混元道果’雖奪天地宇宙玄機,也隻能與先天大道中的‘與世同存’之大神通相比,‘混元道果’之數再進一步,還是要歸於先天大道之數,粉碎真空證入‘萬劫不磨’。

玄都的眸光清澈之極:“吾真正的對手,既不是純陽界中的各方勢力,也不是這一方天地的任何存在,隻有純陽界外虎視眈眈的八位先天大神,才是吾成道路上的絆腳石啊!”

正是因為如此,對這瞎眼老道人試圖來雍州,探尋自己根底的作為,玄都隻是一笑置之,卻不會惱羞成怒的驟下殺手。

這老道人的易道造詣確實了得,可終究沒有觸及他的底線,還沒到非死不可的時候,能算到玄都的蹤跡,也算是老道人的本事。

隻是一介易道中人,依仗著術數天機逞些威風,論及真正的修為神通,還不放在玄都的眼裡,不值得玄都動手抹殺!

就是所謂大須彌聖佛與陸地金仙,這一佛一道橫壓五百載,在先天大羅級數的玄都心裡,也就隻能評得上一個‘不錯’,遠遠不能對玄都構成威脅。

“隻是可惜了……享受了十六年的清淨,到底被那老道士攪了,張家這一份親緣,也是到了該斬斷的時候了,孑然一身來,自在逍遙去,不如歸去。”

玄都無奈的搖了搖頭,整個人的氣機乍然一變,仿佛歸於天地蒼茫,日月星辰之光齊晦,慢悠悠的走出書齋外走去。

那瞎眼老道人以易道術數,生生的道破了玄都的天機,泄露了玄都的行藏所在,就在這一刹那間,天下各方勢力的易道高人,未必不能循著這一絲聯係,推算到玄都的真實方位。

更有某些實力極端強橫的大能人物,有著打破虛空的大能力,自億萬裡之外降臨到玄都的身前,也不無可能。

如此一來,現如今的雍州成了是非之地,玄都若是再不離開,不超過兩三日光境,純陽界的大勢力們就會聚焦在雍州。

“雍州有可能成為是非之地,吾也隻能斷了這一份親緣,免得讓張家無故遭劫。”玄都指尖撥動虛空,一根根無形的命運之弦,在指尖一一崩斷開來。

“張家在太平府是一霸,在整個雍州也是數得上的世家大族,可與佛道魔三家龐然大物相比,真是給人提鞋都不配。”

玄都衣衫獵獵作響,書桌上的《純陽九十九州山河圖》悄然卷起,飄落玄都的手掌掌心,悠悠道:“為了不害人害己,還是早走早清淨,早了斷早自在!”

此刻的玄都每邁出一步,自身的存在感就薄弱了一分,在玄都一腳邁出書齋房門時,其存在感就已經到了極低極低的程度,讓人下意識的就忽視其存在。

一道元神靈光高懸於蒼冥之上,一句句竊竊私語自各府各院中,傳入玄都的耳畔,一幕幕肮臟齷齪紛紛上演,全然落入玄都的眼中。

對於張家大宅中的種種汙濁,玄都隻若不見,一點大道元神靈光再度歸入祖竅,眉心不由輕輕的跳動了幾下。

“世家大族,存在的年頭越久,就越是腐朽不堪,免不得醞釀陰私,看著雖令人作嘔,卻也不失為是一常態。”

對於所看到的種種,玄都不屑的撇了撇嘴,最後瞥了一眼身後的書齋,漫不經心的走在張家大宅之中,身上氣機愈發奇妙,似有又似無。

“哎……緣儘於此!”

在這一聲歎息中,玄都的身影徹底消逝在張家大宅,而與玄都一起消失的,還有張家族人們,乃至純陽界天地大道,對‘張伯端’這個名字的所有痕跡。

如同經曆了一場春秋大夢,夢醒時分一切皆空,這世上本就沒有‘張伯端’這個人,任何關於‘張伯端’的痕跡都被抹掉,乾淨點令人感到茫然。

而這般詭異莫測的現象,不僅鎮守太平府的大能毫無所覺,就連‘張伯端’這一世的生身父母都沒有察覺,似乎一切都該如此,一切本來就是如此。

這就是先天大神通者的斬因緣,過去、未來、現在三世都在掌中,如兒戲一般把玩,一念之間篡改命運,顛因倒果隻若等閒。

在不朽先天大神通者的眼裡,沒有什麼是不能逆轉的,如果真的不能逆轉,隻能說明自身的道行不夠,不足以逆轉乾坤。

“那老道士因一己之私,給吾惹了如此大的麻煩,吾雖因為身份之彆,不願以大欺小,可也要給他一個教訓。”

玄都捧著一卷《純陽九十九州山河圖》,站在雍州萬裡高空之上,踏著一片片雲霞之氣,漠然的看著眼前一切。

自創出《純陽九十九州山河圖》之後,玄都就感到自身契機已到,隻要將這一卷《純陽九十九山河圖》修行圓滿,就算不能進入‘萬劫不磨’級數,也能有著不一樣的大機緣、大造化。

“也罷,就當是吾成道之前,最後一次遊戲了,那老道士若是經不住被吾玩死了,那也怨不得吾心狠,時運不濟而已!”

玄都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的《純陽九十九山河圖》隨手扔落雲端,這一卷蘊含著地仙之道的寶卷,徑直化作流光飛入雍州的某一府縣之中,神光輝耀一方天宇。

就在玄都以《純陽九十九州山河圖》為子,在雍州這個棋盤上落子的同時,純陽界之外的八尊先天大神通者,一個個都趁著間隙之時,也都在棋盤中落下了自己的棋子。

“這是地獄嗎?”

距離玄都出世的太平府不遠的長平府中,一座高宅大戶之內,一位華服少年自病榻上睜開雙眼,愣愣的看著眼前,這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吾死了嗎?”

華服少年記憶中的最後一刻,是與一位大敵爭鬥,被一道血紅色的神光,將肉身化為一灘骨血,神魂被打的魂飛魄散。

…………

雍州,長平府,陳家宅邸!

“哈哈哈……三百年前,沒錯,沒錯,這是本公子最高光的時刻,這是本公子逆天改命的機會,”華服少年的目光中充斥著狼性,讓人忍不住心生凜然。

“這是,三百年前,吾……陳家還沒有家破人亡,吾陳司樂還是那個長平府陳家三少,那個人憎狗厭的陳家三少。”

陳司樂坐在椅子上,對著手中的銅鏡,又是呲牙咧嘴,又是狂笑不止,整個人猶如瘋癲一般,澎湃而又激蕩的心緒,讓他整個人如同打了雞血一般。

“重生,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本公子竟然重生到了三百年前,哈哈哈……市井流傳的畫本,也不都是騙人的,最少本公子又回來了。”

陳司樂的麵容幾乎扭曲,映襯在銅鏡上的麵龐顯得愈發可怖,眼眶中一絲絲水霧在醞釀,又被陳司樂強行止住。

誰又能想象的到,號稱長平四大公子的陳司樂,在這一具軀殼裡的魂魄,已經不再是那個飛揚跋扈的公子哥,而是一個有著家破人亡經曆,忍辱修行了三百年的散修陳司樂。

隻是經曆了三百載痛苦折磨的散修生涯,再度成為長平四大公子之一的陳司樂,本身的性情已然瀕臨扭曲崩壞。

唯有經曆了失去,才知道以前被認為天經地義的事,是有著多麼的難得可貴,旁人恨不得以命相賭,而有的人卻生來就有。

尤其是長平陳氏的那一場滅門之禍後,作為陳家幸存者的陳司樂,立刻就被長平府的‘豺狼’們窺伺,全然不顧念以往相交的那一點情分。

在一群‘豺狼’們的噬咬下,陳司樂隻得一點點交出了陳家的利益,最後被幾家大戶一腳踢出長平府自生自滅,不人不鬼的活著。

那時的陳司樂一度心如死灰,簡直以為沒有比死,更能讓他解脫了。其後雖然苟延殘喘的活著,可是三百多載做低伏小,也煆造了陳司樂的性子。

“不隻是劉、王、孫三家大戶的落井下石,還有滅陳家一門的幕後黑手,本公子絕對會一一回報,不然豈不是浪費了本公子的一番苦心。”

陳司樂心頭一股惡氣淤積已深,足足堆砌了三百年,終於讓他有了宣泄的機會,這是陳司樂多少午夜夢回盼望的事。

“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本公子積累了三百年的冤氣,受了三百年的折磨,那些仇家,殺,殺,殺,本公子一個都不會放過。”

陳司樂望著銅鏡上扭曲的麵旁,恍惚間看到了一臉血色,看到了屍山血海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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