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離經叛道(1 / 1)

元始諸天 棄還真 2082 字 24天前

第590章離經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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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各方大勢力如何頻繁調動,摩擦日益激烈,在這一方純陽界之中,春去秋來反複之間,悠悠十六載歲月。

在這十六載之內,純陽界天地一如既往的風起雲湧,一位位天驕豪傑崛起,競相在這璀璨的黃金大世中綻放光彩。

一人直上九重天,就必然伴隨著一人跌落塵埃,你方唱罷我登場,整個天下九十九州目不暇接的看著天下英豪們起起落落。

太平府,張氏大宅,東圃第三廂房,一名清秀少年手持一杆狼毫筆,矗立在書桌一旁,桌案上的墨漬未乾,尚有幾分濕氣。

“純陽山河圖!!”清秀少年眸子開闔,注視著桌案上的水墨畫卷,麵上帶著一絲笑意,俯瞰著筆下的億萬裡山河壯闊。

這一卷純陽山河圖,是清秀少年廢了不少心力,憑著族中豐富的藏書,再加上自己的揣摩,以天下九十九州為摹本,畫出的一副《純陽九十九州山河圖》。

一卷《純陽九十九州山河圖》可謂演繹森羅萬象,詳細記敘了九十九州的人文地理,乃至一部分天時運轉之妙。

當然,清秀少年廢了如此大的心力,方才畫就的這一卷《純陽九十九州山河圖》,可不是為了自娛自樂,清秀少年還沒這麼悠閒的心思。

要知道,這一卷純陽山河圖,實際上是清秀少年以先天‘與世同存’級數的道行,參悟這一方天地大道規則,自創的一道法門,契合於這一方天地運轉的上乘法門,亦或者說是這一方純陽界特有的修仙修真之法。

隻是一般人見不得這一篇至高法門,世人所能見到的,隻是這一卷《純陽山河九十九州》的水墨畫卷,不能得窺先天大道真諦。

過了半響不到,玄都幽幽歎了一口氣,道:“真是沒想到,蒼茫宇宙間還有這樣的修行體係,所謂的氣運、功德、因果,一概不去理會,隻當作一錢不值,徹底將弱肉強食,優勝劣汰發揮到了極致。”

“可謂是將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淤泥,一層盤剝一層,等級分明有序。如此一座世界,分明就是隻求長生,完全失去了最後一絲底線。”

須知,玄都在這一方純陽界,度過了整整十六個春秋,對純陽界的修行體係,真是了解的越多,越讓人感到毛骨悚然,與玄都以往經曆的世界相比,純陽界簡直就是離經叛道。

在玄都道人以往經曆的世界中,哪怕世界本質是弱肉強食,可依舊存在種種規則約束,沒有人可以肆無忌憚。

有著一道道天地因果、功德、氣運作為枷鎖,無論佛、道、魔都維持著表麵的秩序,有著最起碼的黑白之分。

但,這一方純陽界天地,卻全然拋開了一切因果、功德、氣運之類,反而以修為深淺為尊,一重重境界涇渭分明,力強者為尊為祖,力弱者任人宰割,甚至各大勢力中的位份都以此為準。

“與其說這一方天地走入了歧路,還不如說純陽界的佛、道、魔三家,其本質上都是一種魔道,隻是因為三家修行功法不同,才會被冠以佛、道、魔之稱謂。”

玄都的眸子中閃爍著智慧之光,正是因為洞悉了三家修行,乃至純陽界修行之關竅,所以才有了這一卷《純陽九十九州山河圖》的問世。

這一方純陽界修行之道,乃至這一方‘天元’域的修行之道,與閻浮人間修行大同小異,都是從煉氣而始,再到築就道基,締結金丹、丹破成嬰、化神返虛、返虛合道、大羅金仙幾大步驟。

通行於閻浮人間的修行之道,就從沒經曆過丹破成嬰這一階段,反而直接臻入煉炁化神,元神九轉大功告成。而‘天元’體係的修行法上,卻是往上多走了一步元嬰大道,與煉神還虛的純陽元神大道相對應,也是一條直通先天大道的道路。

“‘天元’修行體係,有著煉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返虛、合道七重境界,一朝與道合真,便是先天大羅金仙!”

玄都緩緩放下手中狼毫筆,悠悠的吐出一口濁氣,一身氣脈悠長之極,隱隱約約有著一股股風氣盤桓屋舍,拂動著桌案上的純陽山河圖一角。

以玄都先天大羅級數的眼光,自然看得出‘天元’的修行體係,雖然看似簡陋,但都是各有玄機,尤其化神、返虛、合道這三大步驟,都蘊含著非同小可的奧秘。

要不然,‘天元’縱然有著一座先天混元世界,也不足以孕育八尊先天大羅之數,還是‘天元’修行體係內誕生的先天大羅。

這一方宇宙三千大域,無量量世界之數,修行體係何止千萬億萬,可是真正能證就先天大羅之道,超拔命運長河的修行體係萬中無一,’天元’修行體係已經用事實證明了自身的強大。

“隻可惜,’天元’體係不修功德,不明因果,不辟業力,不得氣運,這一條道路隻會越走越窄,最後直到無路可走的地步。除非了那八位先天大神通之外,想要走通’天元’之道,簡直就是不可能。”

玄都呢喃自語:“哼……不明因果,不悟道德,不參功德,不知氣數,若非有無上造化,何以證不朽先天大道!”

在這一方純陽界中的修行之道,結丹可謂’宗師’,為一宗一派之主;元嬰是為’真人’,為一州一府之主;化神可為’神君’,鎮壓萬古長空;返虛是為’道君’,堪稱一界時空無敵。

然而,就算後天生命將法力神通,打磨的再是強橫無匹,但一身因果孽力糾纏不清,想要脫離這一方天地也是千難萬難。

上有天地枷鎖重重壓下,下有人心鬼蜮伎倆算計,又如何能超脫這一界時空,進而踏入’天元’域中央的先天混元世界,得享無量量清淨自在。

玄都自降生這一方純陽界以來,第一次睜開看這方天地,以先天大羅視角所見,看到的不隻是純陽界中一尊尊氣吞山河,力量無法無天的化神神君。

更有著這一方天地億萬載以來,已經積蓄到了極致,猶如大壩蓄水一般的滔天孽力,正在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著天地間的壁壘。

轟!隆!隆!

那渾濁如黑色淤泥一般的孽力,自冥冥虛無之間流淌,每一絲每一毫都散發著無比的罪孽,能將煉就不滅元神的化神神君打落凡塵,讓返虛道君跌落九天。

這一股孽力之可怕,幾乎是純陽界最大的劫數,以玄都先天大羅的無上道行,都不由得有些為之心悸,一旦讓這一股滔天孽力爆發出來,怕是連先天大羅都要退避三舍。

當然,並非是先天大羅金仙懼怕這一股孽力,先天大羅金仙‘與世同存’,在這一方宇宙三千域內,就是‘混元無極’的三清祖師都隻能鎮壓,而不能徹底磨滅一尊先天大羅之修。

隻是,這一股孽力著實太過汙濁,縱然傷不得先天大羅金仙之根本,卻能汙穢到先天大羅金仙的無上大道法身。

玄都正是基於這一股滔天孽力,以張氏三房一脈煉氣築基的《地元術》,將滔滔‘孽力’視若江河之患,自身如聖王大禹一般,以大毅力、大智慧丈量天地九十九州地勢地脈,輔以無上道心境地層層遞進。

最後,以身彙聚純陽界地術極中之極,以有形之勢製無形之孽,方能繪出這一卷《純陽九十九州山河圖》,儘得九九至極山河社稷之妙。

“此為,地仙之道耶!!”

玄都周身氣息驀然大放,一股氤氳清氣自眉心間綻放,若有若無間與九十九州天地相合,每一方大州都有著一絲氣機遙遙落入玄都的身上。

一縷眸光閃爍不定,似有著一方廣袤天地在其間,倒映著純陽界九十九州疆域,與無可計量的地氣翻騰奔湧。

…………

一處不知名的山間破廟之內,一位瞎眼老道人一臉灰敗,癱坐在廟中的斷頭神像前,手中捏著六枚古青銅幣。

一股莫名的玄妙氣息,在瞎眼老道人周身浮現,這氣息晦澀之極,雖是近在眼前,又如同遠在天邊,讓人生出一種微妙的距離感。

若是有元嬰級數的大真人在此,見著這一位瞎眼老道人的氣象,就知道這絕對是一位精通易道,能掐會算的大高人,等閒人物都不敢沾惹這等人物的是非。

在‘天元’體係之中,由於太過注重鬥法,易道方麵的高人著實不多。且每一位專注易道的大高人,都是在純陽界高層掛了名的。

更有一些易道高人,本身就是返虛級數的道君,在這一方純陽界天地之內,都是最不好招惹的那一批人,讓許多大能為之忌憚。

畢竟,大道天機本就莫測,易道高人能窺見天機一角,進而謀劃萬古歲月之後的事,每一步都算到旁人的前麵,隻此一點就讓人坐立難安。

“那人,原來在雍州?”

瞎眼老道人若有所思的看著,掌心上的六枚古青銅幣,嘴角帶著一絲神秘的笑意,似乎是一隻偷雞的老狐狸。

此刻,在瞎眼老道人的掌中的那六枚古青銅幣,閃爍著一絲絲奇妙氣息,每一枚都與其他五枚古青銅幣有著一絲聯係,赫然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大循環。

這六枚古青銅幣堪稱易道至寶,幣身上銘刻著一枚枚先天篆言,每一枚都象征著一種易道之妙,有著堪破眾生生死玄機之能為,是易道中人夢寐以求的寶物。

“有意思,有意思,沒想到老道我的十六載苦功,到底是沒有白費。”瞎眼老道人緩緩合上掌心,握住六枚古青銅幣,半翻起的眼白讓人不覺心頭一凜。

怕是連玄都也沒想到,在他演法《純陽九十九州山河圖》時,不經意泄露出的一絲氣機,讓這位瞎眼老道人給捕捉到了,以至於暴露了行藏。

當然,這也是瞎眼老道人易道修行舉世無雙,又與雍州地界相距不遠,中間隻隔著區區幾個大州而已,終歸是沒超出瞎眼老道人的能力範疇,這才讓瞎眼老道人察覺這一絲氣機,由此順藤摸瓜確定了玄都的方位。

“又一個五百載的天機主角,竟會出身在雍州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難怪那些老家夥找了十六年,都沒找到那人的蹤跡。”

瞎眼老道人摩擦著手掌中的六枚古青銅幣,自言自語道:“那些老家夥們,還以為這一次的‘主角’,會與以往的大須彌聖佛、陸地金仙一般,出生在天下氣運最盛的幾州。”

“可是誰又能想到,這一次天機變換的主角,卻降生在了雍州地界,這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一個在蠻荒之地崛起的少年天才?”

瞎眼老道人的笑容,愈發的古怪而又荒誕,這一位被許多大修士忌憚的易道高人,已然想到了當一切塵埃落定時,那些老家夥們鐵青著的臉,這讓瞎眼老道人莫名的感到一陣愉悅。

“不過,雍州……雍州有什麼出彩的人物,值得讓人眼前一亮?”瞎眼老道人摸了摸下巴,許久也想不出近年來,不僅僅出身雍州,又值得注意的人物。

“不管了,不管了,由著那些老家夥去頭痛吧,與老道有啥關係,老道最多就是一看客而已,一個漂泊無定的紅塵看客。”

瞎眼老道人低笑了一聲:“老道以十六年為一遊戲,任他天地翻覆,老道一把老骨頭,還能怕的什麼。”

六枚天地六壬銅錢一震,被瞎眼老道人猛的拋出,六道流光在瞎眼老道人周身盤桓,一陣陣狂風驟熱鼓動而起,吹的瞎眼老道人的道袍獵獵作響。

“可是……那人畢竟是老道用了十六年,這才推算出來的,一個隱藏如此深的人物,還真是讓老道起了好奇心,真想看看那人究竟是什麼成色。”

這瞎眼老道人身處狂風中,身形漸漸模糊,並一點點的消逝,隻餘一聲自語:“不如,就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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