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揚州諸侯(1 / 1)

元始諸天 棄還真 1639 字 24天前

第95章揚州諸侯

莊帝,三十五年,

揚州首府,金陵!

金陵者,六朝國都,古吳越之地。其勢成龍虎,有虎踞龍盤之象。

甘泉宮,古越宮址之一!

荀少彧著鷩冕,上垂七旒,上位端坐。

內庭大殿兩側,武將襲將袍,上刺虎彪;文臣著官服,上繡白鷺,伏身叩首。

“參見,越侯!!”

“參見,越侯!!”

大殿之內,群臣鼎沸,中氣頂足,回蕩在殿內,久久不散。

荀少彧麵帶威嚴,緩緩言道:“諸卿,免禮!”

“諾!”諸臣禮畢,紛紛垂首,徐徐自歸其位。

居移氣,養移體!

看著諸臣氣象,荀少彧含笑頷首。

區區四載,荀少彧以丹陽為基本盤,四向用兵擴張。其兵勢連克連勝,大破鳳陽、廬江、會稽、豫章四府。揚州最為精華的四府,都儘入荀少彧囊中。

尤其是一戰,敗潰了有揚州潛龍之稱的李元機,奠定了揚州霸主地位。

如今,更占據揚州七府,擁揚州半數之地。麾下有披甲控弦十萬之眾,堪稱揚州第一大諸侯。

就連自矜前宋宗室的泰興府劉裕,也隻能退據三府,勉強自保而已。

吏司功曹楊永,俯身下拜,道:“君上,劉裕稱宋室,號吳王,一直以宋室正統自居,其心叵測,其行可誅。近日,更屯兵彭澤,餘杭,錢塘三府,以三府為爪牙,屢屢以小股水兵試探君上底線,不可不察,不可不防。”

楊永的話,分量極重,畢竟吏司為六司之首。

天子六部,諸侯六司!

六部有尚書,六司則有功曹。這一位功曹,儼然已是甘泉宮中的頂尖人物。

荀少彧聞言,微微揉了揉眉心,心思低沉。

這劉裕以往隻是江湖草莽,但畢竟分潤了幾分前宋遺澤,麾下有幾員能征善戰之將,又精於連縱之道。雖隻有三府之地,但剩餘的三府諸侯,也都以劉裕馬首是瞻。算得上是荀少彧,統一揚州的最大障礙。

“劉裕這老狐狸,老奸巨猾,滑不溜手,一直就在本侯的底線上徘徊,不深不淺的,讓本侯也無可奈何。”

荀少彧手指敲擊著,身畔的檀木案幾,嘴角泛苦。

他雖是揚州第一諸侯,在天下一十三州,都有著諾大聲名。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就是有著這般名望,有些本事的,要想出人頭地,他越侯的聲名,就是最好的保障。

壞處,亦同樣極為明顯!

荀少彧現今隻差一戰,就可平定揚州六府,真正統和揚州蘇杭一十三府,成為第一個統一一州的大諸侯。

這份實力、勢力,在其他諸侯,甚至大魏朝廷看來,就有些刺眼了。縱然無法真正插手揚州事物,但明裡暗裡的,援助一些劉裕,也能拖住荀少彧的步伐。

可以說,現今的荀少彧,目標極大,一舉一動,天下人都在矚目著,不能似以往一般,隻顧埋頭猛衝了。

正是因為有著這些顧慮,劉裕大軍才敢大搖大擺的,在荀少彧眼皮子底下晃悠。

他乃乃的,遲早讓劉老兒的水軍,連人帶船都姓荀!

荀少彧心思轉動,淡淡看向殿中武將,眸光驟然一亮。

“楊不已,”

楊不已稍稍出列,道:“末將在,”

荀少彧問道:“李虎的蕪湖水軍,練得如何了?”

楊不已執掌水軍,蕪湖水軍也歸他統屬之一。

而李虎,則是江寧舊臣,出身江寧大戶,以作戰勇猛剛強著稱,是軍中少壯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在取豫章時,大放異彩,為荀少彧看重,委以重任。陳兵在蕪湖,大練水軍。

揚州多江多河,自古就有水軍橫行,想要牢牢把握揚州,一支強橫的水軍,是必不可少的。

楊不已身為水軍總管,自然對麾下水軍情況,了若指掌。

楊不已伏身,毫不猶豫道:“君上,李虎練兵兩載有餘,水軍初具規模,有巡船三十,戰船五十,小船稽查不計。”

“可大用……”

荀少彧徐徐頷首,以示認同。

如此算來,這一支水軍,大、小船隻,也該有上百艘。

上百艘船隻,不是個小數目了!

水軍不是步兵,步兵隻要草草訓練幾次,隻要經得過戰場磨礪,就能成為精銳中的精銳。

都言百年海軍,一支強盛的水軍,用兩年搭構框架,已經很是倉促了。

“本侯,讓李虎陳兵蕪湖,就是為了防備劉裕的襲擾。劉裕這老賊,太滑了,讓人拿捏不準脈路。”

“他的泰安,終於是一根刺,不拔出來,本侯的大軍,就隻能在太湖、蕪湖一帶打轉。不能北上,更不得南下。所以這根刺,必須把他拔出來,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把他拔出來。”

“如今,時不我待啊!”

荀少彧用兵之心,昭然若揭。殿內文武也能感到荀少彧,那不容置疑的意誌。

大魏的突勒騎兵,一如既往的強勢。但經過連年大戰,現在能存活下來的義軍,又有哪個是弱手?

正是因為人海戰術的消磨,突勒人的兵鋒,雖一直鋒利無比。但十三州,仍舊丟了大半,這就是非戰之罪了。

畢竟幾千萬宋人,對上不過幾十萬的突勒人,哪怕突勒人再彪悍勇猛,也經不起這麼一次次的消磨。

“天下大勢,看似要重現藩鎮局麵。但也未必……更有可能,在十年之內,或可局勢大定。”

荀少彧聽著一個個,文臣武將們的進言,心神恍惚之中,生出一股急迫感。

這是一種危機迫近的直覺,讓荀少彧也不得不重視幾分。

今時今日,大運在身,龍氣勃發。荀少彧一身武道修為,在氣運的推動下,一路精進,甚至漸漸脫離了外家功夫束縛,臻達到一重,更加玄妙高深的境地,儼然有幾分【伐毛洗髓】的道理。

虛空之中,盤繞在金陵之上的,那一頭赤蛟,徐徐睜開龍眸,吞吐著揚州龍脈,而生的赤蛟,目光注視著,遙遠的北方大地。龍目之中,儼然帶著一絲凝重,仿佛不世之敵。

…………

蕪湖縣,水軍大營!

李虎負手,站在甲板上,眼角楊溢著傲然姿態。

一個個赤裸肩膀的漢子們,一手執到一手握盾,曬得粗黑的皮膚,流淌著一滴滴混濁的汗水。

“哈!”

“嘿!”

漢子們刀盾齊備,一刀一盾,動作整齊劃一,猶如一體。

一員副將,跟隨在他身後,麵帶尊崇,亦步亦趨。

李虎看著健兒們,麵帶喜色,道:“這才是我蕪湖水卒,該有的身姿啊!”

副將躬身言道:“若非將軍,儘得全軍將士之心,如何能有軍容之盛。我蕪湖健兒,爭相踴躍,個個敢戰,個個能戰。”

“那劉裕老兒,屢屢犯我蕪湖,兄弟們早就憋了一口火氣,等著迎頭痛擊,讓劉裕老兒知道知道,我蕪湖健兒的厲害。”

李虎笑著搖了搖頭,知道是奉承之言,其中多少有幾分阿諛之辭。

李虎道:“本將蒙上位看重,練蕪湖水軍,就是為了打破劉裕,對揚州水係的橫斷,攻破劉裕自矜無敵的水軍,為上位混一揚州,隨即進軍益州、荊州,做的準備。”

‘上位’之稱,就是江寧舊臣,才有的待遇,在荀少彧的越軍之中,也勉強是一種資曆的象征。

“隻要咱蕪湖水軍,穩穩守住蕪湖水線,遏製劉裕軍勢,他劉裕也隻能望江興歎。”

李虎的臉色,帶著自信的笑意,舉手投足間,都仿佛令人無比信服。

“報!!”

一名兵卒,高聲呼喊,從水軍大寨中跑出。

“將軍,泰安軍情!”兵卒單膝跪地,舉著一卷油麻布軸,高舉過頭頂,雙手穩穩托著。

李虎精神一震,泰安可是劉裕的起家之地。對這個對手,李虎從來都是投注,更眾多的關注力度。

李虎一把搶過油麻布,徐徐攤開。

隻看了一眼,李虎神情劇變,手掌不由用力,將油麻布攥成一團,臉色不住的變換。

一旁的副將,看著李虎神情變化,嘴唇微微蠕動,終究沒敢上前打擾李虎。

李虎看著手中油麻布,良久之後,終於神情漸定。

“來啊……擂鼓聚將……”

副將神情一愕,道:“將軍,發生了何事,匆忙聚將?”

蕪湖水軍五千之眾,其中衛將、營正一級,就有四、五十人。

一般隻有緊急軍情,作為主將的李虎,才會直接宣調眾將。

“哈哈哈……”李虎插腰,仰頭大笑,笑得淚水都有些模糊了。

“劉裕老兒,已經死了……”

副將陡然,大驚失色:“什麼?”

作為土生土長的蕪湖人,副將太明白劉裕的影響力了。

從一介水幫,一路成為吳王的劉裕,無疑就是泰興的擎天白玉柱。

而現在,就是這一根擎天白玉柱,擋住了荀少彧一統揚州的步伐。

如果劉裕身故,揚州的平衡一朝打破,不知要掀起多少風浪。

李虎冷笑著:“是多年傷病,要了那劉裕老兒的性命。劉裕老來得子,本家就有幾個子侄,可堪一用。如今子幼侄壯,主少臣疑,泰安府正有著一出大戲呢!”

“是擁立正當壯年的親侄,還是尚在繈褓的幼子,他們現在哪有閒暇他顧?”

“趁著其軍心惶惶,正該我等建功立業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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