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有膽量麵對憤怒值爆滿的保慶,還是這麼近距離!
向來他都是有多遠躲多遠的!
誰不怕挨揍啊!
他看著保慶笑起來時候那咧嘴弧度越大,他越是緊張。
突然他聽見保慶張口了。
保慶依然是笑著的,“你是鎮長,當然是你說了算,誰讓我是小民一個呢,沒權沒勢,隻能甘心當韭菜任你們這些無法無天的黑心來割了。
他娘的,這是什麼世道,存心不讓人活哦。”
不止是麻三,所有人都聽呆了。
這話是從保慶嘴裡說出來的?
而且居然還引用紀墨的“韭菜”論,跟娘們似的帶著怨氣抱怨?
這絕對不是他們的認識的保慶!
在他們的印象裡,保慶從來隻有一個性格:硬氣!男人!
“老子才是韭菜!”一聽這話,紀墨更來氣了,但是又不敢抬高嗓門,怕讓前屋的朱家老三聽見動靜,“每個月想儘辦法籌錢,供你們吃喝不說,還得發你們工資,我圖什麼啊?”
圖那每個月七十塊錢工資?
彆逗了!
保慶笑嘻嘻的道,“鎮長,我們知道你勞苦功高,昨個晚上,多虧你運籌帷幄。
我們在你的領導之下,才有現在的成績。”
紀墨擺擺手道,“我說的話給記住了,咱們是保安隊,乾了這麼點破事,還真把自己當土匪了?
我跟你們說,做人呢,一定要秉承.....”
“鎮長說的對。”麻三急忙迎合了一句,天色不早了,趕緊了事,趕緊回家,趁著天黑之前看看能不能吃上晚飯,“鎮長,那倆孩子是得給趕緊鬆綁了,然後有什麼問題,也好回去醫治。”
紀墨一聽,趕忙道,“快點啊。”
保安隊的人開始各自行事。
吳友德經過紀墨身邊的時候,笑著道,“你贏了。”
紀墨謙虛的道,“是你們的功勞,其實我在林子裡躲著,啥都沒乾。”
在吳友德麵前,他是難得的露出自己的本性。
吳友德笑笑,不再言語,加入了保安隊,一起收拾殘局。
保安隊不知道從哪裡找了根圓木,開始砰砰撞大門,接著又是兩聲槍響。
隨著最後一聲歡呼,有人大喊,“攻進來了!”
“衝啊.....”
“奮勇殺敵!”
接著紀墨聽見了兩聲慘叫,撕心裂肺。
這絕對不是裝的!
定睛一看,一個土匪的耳朵被臧二給割開,鮮血直流。
臧二招呼人從傷口處取血,各自往自己身上抹。
每個人都努力展示出浴血奮戰之後的血腥與疲憊。
紀墨著急了,這太殘忍了!
麻三趕忙攔住要去質問臧二的紀墨,解釋道,“鎮長,這幫子綹子心狠手辣,手段極其殘忍,不但這家房主一家子全死了,整個村裡的六戶人家,十八口,沒有一個活口。
裡麵有老人,有婦女,還有剛滿月的孩子......”
“你沒騙我?”紀墨雙目赤紅,渾身哆嗦。
麻三道,“我哪敢啊,後麵有一條水溝子,還在裡麵泡著呢,那傷口我看了,肚子中間捅開的,一點沒猶豫。”
“天殺的玩意.......”紀墨看著在那痛的死去活來的土匪,一句話也沒有說。
朱大富終究推開了裡間屋的門,一進屋便大喊,“三哥,我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
按照正經的劇本,他本是該哭的,可是看著向來意氣風發,目中無人的堂哥變成眼前這樣子,他差點沒笑出來.....
被撕開眼睛上布頭的朱老三,一看見朱大富便嗚嗚直叫。
朱大富道,“這三哥高興地話都不會說了。”
紀墨沒好氣的道,“把嘴裡的布頭子去掉。”
被拔了布頭的朱老三,大口喘氣後,哭著道,“你們終於來了!”
“三哥,讓你受委屈了。”朱大富已經解開了他手上,腿上的繩子。
“大富.......”朱台山看著滿身是血,疲憊不堪的朱大富,熱淚盈眶的道,“想不到最後來救我的是你啊.....”
兄弟倆進行了一場感人肺腑的交談後,朱大富向朱台山介紹了紀墨。
隻是介紹的時候,台詞有點磕巴。
在友好和諧的氣氛中,朱台山先向紀墨表達了感謝,並對匪首逃跑表示遺憾,之後許下了一堆不知道能不能實現的承諾。
朱家人二十多口人被救下來後,各個歡天喜地,宛若重生。
隻有朱家三少奶奶,像得了失魂症一般,躲在角落裡失魂落魄。
朱大富向堂哥請教如何處理土匪。
匪首跑了,但是幫凶不能好過。
朱台山拿起刀,對著被綁著的土匪,又捅又砍,最後對著自己的七八個鏢師道,“這是你們一雪前恥的機會,全部沉水。”
還特意聘請邱家兄弟作為指導顧問。
這一次紀墨沒有攔著,這些人喪儘天良,死有餘辜。
但是,他依然沒敢看。
他讓保安隊的人挖坑,給村裡的受害者立了墳頭。
朱台山找到自己的馬車,不等點清貨物,就急吼吼的要走人。
首匪帶著贖金跑了,令他非常不安。
路過米沙鎮,陽光高掛,大部分人都下河洗了澡。
紀墨也不例外。
隻是突然聽見有人喊,“三奶奶溺水了。”
讓他有點意外。
朱家三少奶奶被救上來了,嗆出一口水後,嚎啕大哭。
“掃把星!”朱台山大罵道。
“台山......”三少奶奶抱著朱台山的腿,哭的聲音嘶啞。
朱台山一腳把她踹出老遠,氣急敗壞的上了馬車,對著兩個哭的恓惶的孩子罵道,“彆哭,這個爛女人,已經不配給你做媽了。
回去以後,重新給你們找一個新媽媽。”
然後開始催促人快點走。
“浪費啊....”麻三看著朱家三少奶奶,忍不住舔了舔舌頭。
三少奶奶雖然衣衫不整,頭發淩亂,顏色憔悴,但是依然擋不住那嬌媚的容顏。
“你要是敢起歪主意,朱家能騸了你。”紀墨提醒道。
朱家哪怕是不要了,外人也不能打主意。
這關係到朱家的顏麵。
麻三笑著道,“我哪裡敢啊。”
紀墨對朱大富道,“拉上來吧,怎麼說也是你嫂子。”
朱大富下車,毫不避諱的抱著自己濕漉漉的堂嫂,塞進了馬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