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哭了怎麼辦?
他苦思冥想,上了這麼多年的學,讀了那麼多的書,老師沒教,書上也沒寫!
他很苦惱!
這孩子這階段被他慣的很,她便沒有了開始時候的小心翼翼,倒是越發嬌氣。
“不吃的話,我來吃吧,彆哭了,臉哭開裂,到時候就不好看了。”紀墨夾起來那塊鴨腿。
“舅舅,不要.....”何然抽噎著道。
紀墨好奇的道,“你不吃,為什麼還不讓我吃?”
何然道,“小灰是我的朋友.....”
“小灰......”
紀墨哭笑不得,終於明白了她不吃鴨腿的原因。
不過哪有和鴨子做朋友的?
小孩子的思維他理解不了,隻能道,“那不吃就不吃。”
紀墨把鴨腿放回盤子裡,然後趁著收拾碗筷的機會,在廚房裡三兩下偷著給啃了。
嗯,真香!
等他刷完碗,把灶洞的柴加滿,去房間摸了摸炕,才去前屋,見何然還在那不停的聳著肩膀哭,就哄著道,“彆哭了,舅舅給你講故事。”
“我不聽大灰狼......”
雖然還在抽泣,但是臉色好看許多。
“今天我給你講白雪公主的故事。”
“聽過了....”
“我都沒和你說過,你怎麼聽過的?”紀墨腦袋轉了一圈,確認自己確實沒和她說過。
“亮哥哥和我說過了。”何然道。
“吳亮這小犢子......”紀墨氣的很,撓頭道,“那我給你講龍傲天.......”
“聽過了......”她不管不顧的用衣袖抹了下臉。
紀墨拿起毛巾,扯下她的手,不讓她繼續用衣袖,毛巾丟給她,讓她自己擦,“舅舅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要講究衛生,怎麼又不注意了。”
“是棟哥哥給我說的,龍傲天和葉良辰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這倆家夥....”紀墨想了半晌後才道,“我給你講個誰都沒有聽過的!”
等何然把臉擦乾淨,兩個人進了屋,坐在暖和的炕上,紀墨開始了自己的講述。
“從前有個年輕人叫阿拉丁,他爸爸已經去世了,隻和媽媽生活在一起......”
“這個名字好奇怪,為什麼叫阿拉丁?”她好奇的問。
“名字不重要,好好的聽舅舅說。”紀墨接著道,“阿拉丁和媽媽的日子過得非常的艱苦,有一天他遇到了一個法師,法師告訴他,自己是他的舅舅....”
“法師是什麼?”她再次好奇的問。
“法師就是會魔法的人,就跟白雪公主裡麵的巫師一個樣。”紀墨又被打斷了思路,但是還是很有耐心。
“那我知道了,法師是壞人。”她非常篤定的道。
“不是所有的巫師是壞人,也不是所有的法師都是壞人。”紀墨循循善誘道。
“白雪公主是好人.....”
“我沒說白雪公主不是好人.....”
怎麼講個故事也會這麼累!
“我是燈神,誰有了我,我就聽誰的指揮做事.......”
奈何,說到一半,何然總是喜歡打斷他。
不知不覺中,自己倒是睡著了。
半夜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蓋著被子,心裡一暖,又不放心,跑到前屋,見她睡得好好的,終究放了心。
保安隊那邊,紀墨沒心思管,他這個副鎮長,本來就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所以,有這功夫,還不如多關注下自己家這熊孩子。
熊娃越來越厲害,這才跟著自己多長時間,居然敢凶他了。
“老疙瘩,你的腳好臭......”
“紀老三,你鹽放多了.....”
“你唱歌好難聽哦.....”
小孩子事一多,誰都頭疼。
紀墨已經學會了躲,個把月才進一次門的鎮公所,現在他一天去一次。
麵對連抬頭挺胸都不會的治安員,總比麵對何然強。
但是,沒幾天,又開始麵對垂頭喪氣的邱陵。
隊伍不好帶,與邱陵想象的太遠了。
這些南邊來的人,比溯古鎮的人還難纏!
這麼短的時間,三十幾個人已經分成了好幾個派彆,經常互毆,情況嚴重的時候,天南地北的口音混雜在一起,他一句聽不懂,隻能乾著急。
他吼破嗓子都沒人肯停手。
最恨是他被石大忠一腳踹出門外,眼泡子腫的出門就挨人笑。
場麵沒撈到,他已經成了溯古鎮指指點點的對象。
他去請從小教他熬力氣的二叔來幫他鎮場麵,他二叔還把他罵了狗血噴頭。
人生第一次,他覺得,活的太艱難了。
隻能找老疙瘩訴苦。
紀墨抱著茶杯,望著他那還沒消腫的眼睛,抿了一口道,“事挺難辦啊。”
邱陵沮喪的道,“那個駝子,吳有誌,是個刺頭,老疙瘩,你想辦法把他給開了吧!”
他是想攆都攆不走。
關鍵打不過。
紀墨擺擺手,自己受著吧。
一句話也不說。
自己選的路,跪著也好,哭著也罷,努力做一個愛笑的孩子。
誰讓你閒著沒事,非要做什麼保安隊長!
秋風勢減,所有人都以為明天會是個好天的時候,雪花在當夜飄了下來。
早晨一開門,門口厚厚的雪堆,一腳紮下去,埋到膝蓋。
“舅舅,我要堆雪人。”
“閨女,外麵冷。”紀墨渾身打冷顫,想不出為什麼小孩子為什麼會有這麼旺的火力。
十幾米的河麵因為堆了積雪,已經與高坎地持平,分不清高低,一片雪白,也完全不清楚哪裡是路。
大人一踩進去就活埋,何況是孩子。
紀墨肯定不放心何然一個人竄出去。
但是何然自己跑出門,紀墨無奈還是得跟著,拿個鐵鍬幫著鏟雪!
而且,不能離得太遠,得貼身在後麵,保證能隨時找得到人。
“我這命啊......”
隻能自己替自己安慰自己:
等孩子長大一點就好了.....
“舅舅....”
“嗯.....”精疲力儘。
他現在隻盼著他姐夫的生意趕緊有起色,好把這熊孩子接回去。
“小黑!”
“你他娘的.......”紀墨毫不猶豫的朝著小黑踢過去,這都什麼季節了,你還能扒到老鼠,不虧是狗才啊!
小狐狸連著半個月吃白食了,什麼都沒抓著!
這日子簡直是沒法過了!
邱陵繼續煩著他,“老疙瘩.....”
半個月過去後,保安隊還是分不清左右,排不出一個整齊的隊形。
他非常的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