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繼續廢話。
林淵提了一嘴複調音樂就開始準備起《D大調卡農》的演奏。
事實上。
關於這首曲子,可能還會有人科普一個小故事。
故事裡。
說是身為原曲作者的帕赫貝爾為了悼念亡妻,一個人用鋼琴彈了卡農。
林淵要給大家辟謠。。
且不說現代鋼琴那會兒還沒被發明出來。
就算發明出來了,人家帕赫貝爾當時也是用的三個小提琴創作。
對此林淵一度費解:
卡農是天籟。
哪裡需要“淒美的愛情故事”來包裝?
此外。
在YouTube上。
台灣音樂人JerryC編曲的搖滾版本D大調卡農,拿下了幾千萬觀看次數,據說很多對原版無感的人,聽了搖滾版本後都愛上了這種旋律。
不過林淵倒是覺得還是原版比較有感覺。
尤其是午後的下午,說不出的愜意。
搖滾版屬於心情比較激動時聽,對於有些人來說會覺得過於吵鬨了。
至於這個表演的版本。
林淵的編排,是以提琴為主,鋼琴為輔。
伴隨著第三首曲子的開始。
大提琴啟奏兩小節為和聲的單位不斷循環。
隨後。
三把小提琴間隔八拍依次加入,奏響完全相同的旋律!
按理說這應該會很單調。
至少曲譜上的表現是這樣的。
然而實際的聽感上,這樣的配合不但不顯得單調,反而讓人有一種盤旋回轉的愉悅感覺。
三把小提琴後。
林淵的鋼琴正式加入其中。
此時。
卡農優美的旋律,已經飄蕩在整個金色大廳。
“這條魚的天才程度無論什麼時候都能讓人大吃一驚,簡單的複調音樂竟然可以這麼美。”
有曲爹開口。
旁邊的曲爹表情佩服:
“這種譜曲方式很特彆,就像時空構造遊戲,幾個聲部的配合其實是一個聲部與自己的配合,相當於邏輯上的自我指涉。”
“如果願意,這首曲子是可以無限循環的。”
“真是精巧的設計。”
“我倒是覺得這首曲子的創作思路,有流行歌曲的影子在,或者說這首曲子或許可以作為很多流行歌曲的一個典型模版。”
“簡單到極致的優美。”
“就複調音樂來說,這首可以名列前茅了。”
“這才第三首。”
“這場音樂會他到底還能帶來多少驚喜?”
“驚不驚喜我不知道,話說金色大廳的場地是升級了嗎?”
“不然為什麼這些聲音聽起來如此美妙?”
“好像瞬間就能讓人沉淪在音樂的世界之中。”
……
當然不是什麼場地升級。
不過是某人偷偷開了外掛。
而外掛這種東西嘛,高手體驗其實不是最好的。
因為很多操作高手本來就可以做到,比如聽懂音樂的表達,因此他們固然能感覺到一絲奇妙,但隻當是音樂本身做得好。
對於唐安這樣的普通人來說就不同了。
因為這絕對是很多人第一次發現,不需要所謂的樂理知識,自己竟然可以完全聽懂一首音樂的表達!
這種激動不足為外人道也。
穀瀾/span不過畢竟是人生中第一次發現自己也可以理解藝術並被藝術感動,很多人正格外激動的和朋友們交流:
“太美了!”
“這就是藝術的動人之處!”
“讓人靈魂都飄飄欲仙起來!”
“這首曲子是叫《D大調卡農》吧,我竟然希望演奏就可以永遠這麼循環下去,永遠都不會膩。”
“嗬嗬。”
“你聽得懂?”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這首音樂表達的是一種思念,帶著一點哀傷的感覺。”
“你彆拿這種車軲轆話忽悠我了,你什麼鑒賞水平我不知道?明明上次聽阿比蓋爾的交響樂都睡著了,彆以為我沒看到。”
“靠,羨魚的音樂我真聽得懂!”
“巧了,我也懂,沒有人比我更懂羨魚!”
富豪之間有時候是這樣的,可以對著一些藝術品各種讚歎,雖然他們並不懂這些玩意兒藝術在哪兒,原因呢無非是彼此心照不宣罷了。
不過今天有些特彆。
因為在場所有人都聽懂了羨魚的音樂!
比如當下正在演奏的這一首《D大調卡農》。
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彆人也聽懂了,以為就自己一個人聽懂了,於是場麵就變得很微妙:
金色大廳裡。
很多人覺得隻有自己才是羨魚的音樂知己,聽出了音樂的情感,屬於是真正懂羨魚的人。
其他人純粹在裝逼!
羨魚的音樂給這些人聽是糟蹋,他們根本聽不懂什麼,對牛彈琴罷了!
沒錯。
現在所有人都是這種“他人都是裝逼犯,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心理。
這讓他們充滿了優越感。
而在這種優越感的加持之下,本就因為音樂而沉醉的他們,毛孔都徹底的舒張開了!
爽啊!
要知道這裡麵的很多富豪,特意定的包間,本來到這的目的是談生意之類。
然而此刻。
沒有一個富豪會那麼庸俗,每個人都在聽音樂會,表情認真到有些虔誠,隆重的一塌糊塗。
沒人提生意。
仿佛提到生意就會褻瀆音樂。
這音樂讓他們隻想徹底摒棄身上那股銅臭味兒。
比如其中一個馬姓富豪就在暗戳戳的想:
“這個老王說是喊我來談生意,現在看我聽的這麼入迷,為了不讓我看出它的膚淺,竟然也跟著認真聽起了音樂會,其實這貨根本什麼都聽不懂,真好笑。”
巧的是,老王也是這麼想的。
而在這種微妙的氣氛中,林淵終於演奏完《D大調卡農》。
嘩啦啦!
全場掌聲如雷!
林淵被這個掌聲嚇了一跳。
好像觀眾比前兩首曲子表現的還要熱情!
林淵卻不知道,這裡麵很多人是故意大聲鼓掌,以顯示自己能聽得懂音樂。
好吧,沒裝,是真聽得懂。
“好像人人都是這條魚的知音似的。”
有曲爹忍不住這麼評價,語氣稍微有點酸。
自己搞音樂會的時候,也有一些尚上流社會的大佬捧場,但這幫大佬聽完可不會獻出這麼給力的掌聲。
旁邊的曲爹點頭:
“所謂的上流社會,就喜歡附庸風雅,可能是羨魚年輕天才的人設,比較符合他們的胃口吧,於是他們努力裝出一副聽得懂羨魚這些音樂的樣子,以顯示自己也是個有內涵懂藝術的高雅之士。”
曲爹們太了解這些所謂的上流社會了。
愛聽音樂會?
百分之八十的人是裝的。
這些曲爹顯然也不知道今天的金色大廳,不僅僅他們——
滿堂都是羨魚的“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