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山,低矮的小房屋外,衡音等一眾春秋山的高層候在外頭,正在靜靜等待著屋內的結果。
此處由於禁製重重,外加《春秋》這本無字書的特殊性,導致此地可以隔絕神識探查。
這本書很奇特,自帶隔絕神識的屬性,但偏偏你走到屋內,等你確確實實的用自己的雙眼看到它時,你的神識就又能觸碰到它了。
“你們說,他首次觀想《春秋》,能收獲些什麼?”一位男性長老道。
“以他的天資,少說也該破境一次吧。”又一位長老道。
觀想《春秋》,多以破境為主。
所以很多修行者會在瓶頸期時,若實在無法自主破境,便來此地觀想《春秋》,借助外力。
當然,也有不少修行者會有額外的收獲。
像衡音首次看《春秋》,還自悟了一套心法,從而使得神識修為也隨之暴漲。
春秋山的一眾高層們,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著,然後,在大家默契的眼神中,齊聲開口道:“不如…….開個盤?”
這就賭上了!
“我押他破境!”有一位女性執事道。
“那我也押破境。”又一位女性長老道。
“以他的水平,我覺得不止如此,昨日不是天降大雨麼,我覺得他正處於天地之力的瓶頸期,我賭他的水之力還能更上一層樓!”一位男長老道。
隨著賭局的展開,三名太上長老都有些蠢蠢欲動。
所有人在說話的時候,紛紛用餘光瞄向人群中央處的宗主衡音。
在“開盤”二字出現時,衡音就不由得眉頭一皺。
他的這個表情,讓眾人不由心中一緊。
這個平日裡一本正經,又性格霸道的宗主大人,還是很有威望的。
隻見衡音抬頭環視了所有人一眼,然後道:“按宗規,設賭局,違者罰1000靈石。”
說著,他繼續沉聲道:“賭吧,1000靈石都記得上繳執法堂,我押他水之力破境。”
到此為止,所有人才長舒一口氣,一個個又開始嬉皮笑臉,眉開眼笑。
對於1000靈石的懲罰,在場的眾人沒人會覺得肉疼。
作為四大宗門的高層,一個個都富得流油,完全無所謂的。
開盤也就是尋個開心罷了。
等到幾乎所有人都下注後,大家才把目光放到了蔣新言身上。
“蔣師妹,你也押一個唄!”
“是啊是啊,你肯定是我們這些人裡最了解他的人,你最後押,這樣才公平,省的某些人會跟投。”
蔣新言聽著同門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其實她也真的不知道路朝歌會有何等收獲。
對於自家道侶的修行,她一直都是一頭霧水的狀態,因為他總能打破所有人的認知。
蔣新言本身是不想參與賭局的,但她見大家都興致高漲,也不好意思壞了大家的興致,便開口道:“那…….那我就押破境吧。”
她隨便押的。
“那蔣師妹押破幾境?”立馬有人追問。
蔣新言看了下目前的賭局,押了個沒人押的“破三境。”
她就是參與一下罷了。
對她而言,都無所謂的。
隻不過,如果再破三境,路朝歌就是第四境大圓滿了,距離大修行者之境,便隻有一步之遙。
眾所周知,這一步極難邁過。
但一旦邁過的話,以他的實力……..
蔣新言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臉頰上有了淺淺的紅暈。
………
………
低矮的小屋子內,路朝歌對於外界的情況一無所知。
他看著眼前的《春秋》,整個人已經震驚到難以複加。
“春秋山成立的比劍宗要晚一點,但也有著近萬年的曆史了。”
“在這萬年的時光裡,《春秋》始終都是無字狀態,沒有任何人在這本書上看到過任何東西,它就是空白的!”
路朝歌想到這裡,隻覺得太離譜了。
如果說,隻是單純的無字書上浮現出字跡,他可能還不至於這般震撼。
畢竟以他的古怪性子,對於自己被區彆對待了,心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恐怕會是一如既往的——不愧是我。
“但是,上麵出現了自己的名字…….”路朝歌最想不明白的是這一點。
是這本書的惡作劇嗎?
《春秋》自有其靈性,就跟靈劍擁有劍靈一樣,這本傳承萬年之書,同樣有著自己的靈韻。
因此,這種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但是,它為啥會知道我的名字?
而且,如果這行字,當真是來自於萬年前的留言…….
那種寒毛直立的感覺再次湧現。
路朝歌開始陷入到了沉思中。
“如果認真看待這句話,那麼,它又要給我傳達什麼信息?”
“鑰匙是什麼?”
“為什麼說要我保管好鑰匙,它的用處又是什麼?“
“而且為什麼會出現我的名字?”
“如果真的是萬年前的留言,那又是何人所留?”
“他知道我會來到這裡,會看到這些話?”
“那這不就代表著……..”
路朝歌越想越覺得腦袋都要炸了。
這完全就想不明白。
他寧願相信這本書是在搞什麼惡作劇。
這算得上是一件細思極恐之事,如果不是他有著一顆大心臟的話,此刻估計已經開始發慌了。
最讓他感到古怪的,是係統並沒有給予任何的反應。
按理說,以《春秋》的位格,不管發生何等異況,係統都應該要給出提示信息才對。
可詭異的是,現在係統就跟完全不在狀態一樣,沒有給出任何的反饋。
路朝歌朝著《春秋》重新丟了個【偵測】,結果竟沒有【偵測】到這兩行字!
哪怕給出的信息是【???】,路朝歌都不會覺得奇怪,超出權限他可以理解。
但係統直接對這兩行字熟視無睹,路朝歌就有點懵了。
他現在還有一層疑惑,那就是:“老子的獎勵呢?”
時間都已經過去半柱香了,他盯著這幾個字也盯了半柱香了,大腦飛速運轉,都快轉到宕機了,結果係統還沒有給出獎勵!
“不會這條莫名其妙的信息,就是獎勵吧?”路朝歌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看著這本依舊懸浮在空中的《春秋》,突然心中閃過一道靈光,然後鬼使神差般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先前他嘗試過很多次,自己的右手最終都穿過了《春秋》,無法觸碰到這本神書。
但是此刻,他一把就將這本書給拿了起來,直接握在了手中!
自春秋山開派祖師離世後,再也無人可以拿起,相傳隻有修煉到第九境才可以觸碰到的神書,就這樣被他舉在了手裡!
這一切都發生的悄無聲息,沒有產生什麼可怕的天地異象,也沒有什麼風雲色變,好像就是走進了一間書房,然後隨手拿起了一本書籍。
站在低矮屋子外的衡音等人,對於屋內的一切一無所知。
唯有在後山靜坐的聖師,突然睜開了雙眸,眼中有著無止境的震撼。
以至於她的嬌軀都不由一震。
聖師的身影瞬間就從後山消失不見,然後就騰挪至了低矮的小屋外。
春秋山的一眾高層們看著突然出現的聖師,紛紛麵露驚詫。
聖師怎麼來了?
最為主要的是,聖師的表情明顯就不對勁。
以她的境界和實力,是何事能讓她如此震驚,導致整個人甚至都有些氣息不穩!
她可是【天人合一境】啊!
“發生什麼了?”衡音立馬開口問道。
所有人的表情也瞬間變得嚴肅認真,氣氛都瞬間就變得緊張與凝重起來。
聖師看了一眼低矮的小屋,隻說了幾個字。
“他拿起《春秋》了。”
“什麼!?”所有人瞬間異口同聲道。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趙誌奇率先開口。
緊接著就是一陣又一陣的附和聲。
誰都無法觸摸到的春秋山神書,居然被一個外人拿起來了!
而且他還是那般年輕,他的修為才不過是第四境。
聖師靜靜地環視了眾人一眼,大家慢慢的也都沉默了下來。
因為聖師是不會錯的。
可是,如果聖師不是錯的,那麼,錯的就是開派祖師!
因為祖師說過,唯有第九境之人,可觸碰到這本神書!
等等,還有一種可能,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但是,這個結果,會讓春秋山的所有人更加難以接受。
那就是《春秋》已認其為主,就像當年它認春秋山的開派祖師為主一樣。
一時之間,再無人關注所謂的賭局了。
宗門至寶可能都要跟人跑了,而且還是當著咱們所有人的麵,跟人跑!
這種事情的性質,已然接近於傳說中的……..不提也罷!
這他娘的還賭個屁啊!
……..
……..
小屋外,春秋山的不少高層們摩拳擦掌,都想著衝進去探查一下情況,卻被聖師給攔住了。
小屋內,路朝歌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就像外界無法探查小屋內部一樣,小屋內的人,也全然不知外界發生了什麼。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路朝歌手握《春秋》,然後拿到眼前細細端詳起來。
“好像也沒什麼不同嘛。”他低聲道。
唯一比較奇怪的是,當他的手指觸碰到這本書是,上麵的字跡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搞得好像先前都是我的幻覺一樣。”路朝歌在心中道。
話說回來,這書究竟是誰留下的啊?
相傳,春秋山的開派祖師,也隻是在機緣巧合中獲得了這本書,然後人生開始產生了逆轉。
標準的主角模式。
路朝歌覺得,於他而言,或許搞明白這本書出自何人之手,才是最重要的。
他之所以對於此事如此重視,還有一個原因。
那便是他這些年來,碰到過太多巧合了。
【機緣】嘛。
圓,妙不可言。
緣,妙不可言。
隻是從目前情況來看的話……..
“緣,當真妙不可言嗎?”路朝歌在心中道。
路朝歌深吸一口氣後,在蒲團上重新落座。
他手持著這本近萬年來,再無人用手觸碰到過的神書,然後就像是翻閱一本普通書籍一樣,從第一頁開始看起。
每一位進入到小屋內的人,都無法自主翻頁,都是《春秋》自己打開到某一頁,然後讓人參悟觀想。
可現在的路朝歌卻手拿著這本書,然後走馬觀花般的開始一頁又一頁的往後翻。
他每翻一頁,便會彈出一條提示信息!
係統終於有反應了!
而看著這些提示信息,路朝歌不由得眉毛一揚,整個人開始重新亢奮起來。
“【叮!您已成功參悟一頁《春秋》,獎勵自動轉化中,您已獲得500萬點經驗值獎勵!】”
每翻一頁,便可得到一條相同的係統提示!
翻到後麵,路朝歌忍不住開口道:“怎麼隻有十頁,你就不能厚一點嗎!”
一頁500萬啊!
似乎就像是聽懂了路朝歌的話一樣,他手中的《春秋》微微一震,就像是在以示抗議。
饒是如此,他也一口氣獲得了整整5000萬點經驗值!
懷著一種試試看的僥幸心理,路朝歌又把《春秋》給合上,然後重頭開始翻閱。
就跟卡住BUG,瘋狂刷經驗一樣。
然而,這似乎還真不是什麼BUG,係統再未給出新的獎勵。
但不管怎麼說,5000萬點經驗值,也無疑是一筆天大的巨款了。
“按理說,每次隻能看一頁,應該就是最多給我500萬點經驗值。”
“但我卻在這一次機會中,把10頁都給看完了。”路朝歌在心中道。
這等於是用了彆人的十次機會了。
不,不對。
按照宗規,一人最多也隻能看三次來著……..
當他再次合上書頁,手中的《春秋》突然變得不可控起來。
路朝歌想把它握住,可它卻跟沙子一樣,你越是想要將其緊握,它越會從你的指縫中溜走。
這本書竟直接在他手中扭曲,然後從指縫間漏了出去!
它直接脫離了路朝歌的右手,然後重新緩緩降落在了桌案上,在桌案上複原。
“這確定是一本書?”路朝歌懵了。
路朝歌再次伸出右手,想要將它給再次拿起,卻怎麼都拿不起來了。
就像是它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一樣。
而它與路朝歌的緣分,也到此為止了。
緣,不可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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