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的清晨,李軒等到了朝廷天使,還有一大堆賞賜下來的禦賜之物。
朝廷果然給他冊封了正三品的世襲伯爵,封號為‘奉天翊運推誠靖安伯’,這是極其厚重的獎賞,從此他與他的子孫就是與國同休戚的勳貴了。(注:明代伯爵超品,本書設定為正三品)
大晉朝自開國以來的規矩,世爵非軍功與外戚不得封。
這次李軒雖然功勞極大,平定了南直隸,甚至是整個江南的一場大禍,可論理來說,他是夠不著封爵門檻的。
可因今次事關孝陵與二皇子,他斬的又是建靈之後,算是解了皇家的一個心頭大患,所以天子一力堅持。
當然,朝廷對外的口徑當然不會提及‘建靈帝’半字。無論是真如,還是虞妍君,都隻是彌勒教的妖男妖女。
所以那些內閣大員與知道根底的勳貴世家雖然有很大意見,卻沒都沒怎麼下力氣反對。
這‘世襲伯爵’雖隻比李軒之前的‘從三品世襲衛所指揮使’高了半品,可卻遠比後者金貴得多。大晉的‘世襲衛所指揮使’一抓一大把,可伯爵總數才不到七十家。
之前的李軒沒法在擔任伏魔都尉之餘兼職指揮使,可如今卻可同時拿兩邊的俸祿。
且他在六道司與朝廷兩邊拿到的薪俸與補貼,已經超出了江含韻,預計一年下來就有二三十萬兩。
薪俸之外,他還有大量的免稅賜田,共一百頃,附近的五座山林也被劃給了他,還有分彆位於南北京的宅院兩座。
除此外,伯爵還有著大量的特權——比如私兵,一個伯爵就可以豢養大約三百人的私兵。
等到天使離去之後,李軒即時就在自己的六道伏魔甲外麵,套上了景泰帝賜下的飛魚服,然後在返家休沐的大哥李炎麵前使勁晃悠。
後者官複原職之後,因功升任大勝關水師指揮使,距離南京城幾十裡地,比鎮江那邊近多了,所以最近回家也回得比較勤。
可李炎卻使勁的盯著他眼睛看:“小弟,你這左眼怎麼青了一塊?這是被誰給揍了?不如說一說,看我能不能幫你報仇。”
李軒的臉色當即一黑,心想這家夥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以後他會沒朋友的。
他又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左眼,心想江含韻那一拳可真狠呐,要不是‘夔牛夜光甲’足夠給力,他自己也反應的快,這隻眼睛差點就被毀了。
可事後李軒努力化解淤青,用儘了各種靈丹妙藥,都沒能夠消下去。
“他昨天從江府回來就這樣了,應該是被江大校尉揍的。說來他帶回來的那兩個發小更慘,那個姓彭的小胖子到現在都在客房裡沒醒過來,一身肥肉還一抽一抽的。”
旁邊的冷雨柔也一點眼色都沒有,她將李軒三人的糗事暴露無遺的同時,也在翻看著禦賜清單:“我看了一下,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唯一對你有用的,就隻有那二十顆‘三昧鼎元丹’。可對你來說,這種隻比六道人元丹強一點的丹藥,已經作用有限。”
李軒對此倒是心有準備,即然都已冊封了伯爵,那也就不要指望在賜物方麵,有什麼驚喜了。
可接下來冷雨柔又從一個箱盒裡麵拿出了三個黑色的金屬錠,然後語聲一轉:“不過這位陛下,還是很有心了,居然將這東西賞賜給你。”
李軒不禁眉梢微揚:“這是什麼?”
“來自於天外的‘黑隕神鐵’,覆蓋在金屬的表層之後,不但可防火防雷,大幅強化幾乎所有金屬的堅韌度,甚至還可在一定程度上隔絕寒力。”
冷雨柔解釋道:“這是隻有朝廷才有的東西,市麵上幾乎沒有。應該是聽說孝陵之戰,你的伏魔金剛不得不退出地宮,所以特地賜給你的。如果當時你的金剛塗上一層這東西。便是強如旱魃,它也能扛一會兒。所以我才說,這位陛下有心了。”
她說完之後,就拿著這三塊金屬錠往後院走:“我有一種名為‘滲鋼法’的技藝,可以幫你把‘黑隕神鐵’塗上去,再做個散熱係統的處理,不過這需要兩萬兩銀子的加工費。你願意的話,就讓你的伏魔金剛跟過來,大約需要兩天時間。”
李軒不由心中一緊,這次朝廷與六道司賜下的銀錢,剛好是兩萬二千兩。這位冷姐姐,難不成天天都在盯著他的錢?
沒奈何,該花的錢還是得花,李軒稍稍掙紮了片刻,還是很老實的讓自己的伏魔金剛跟著冷雨柔走。
他也擔心日後遇到類似的情況,伏魔金剛又會失去作用。
當天晚上,為慶祝李軒被冊封為‘靖安伯’,誠意伯府內外擺了五百桌的流水席,請帖廣發全城。整個南京城的勳貴與官宦世家,幾乎無一缺席。以至於伯府內外,都是人聲鼎沸,座無虛席。
劉氏為此心花怒放,一整個晚上都是麵潮似血。
這不但是因李軒得封伯爵,也是因她母親也沾了光,被冊封為一品誥命國夫人。
“那是,自軒兒他還小,我就知道我兒是不凡的。”
“我記得幾年前某人還跟我說,我這兒子注定沒有大出息。可如今怎樣?我兒已是堂堂的靖安伯。”
“——他想玩我就隨他玩,我知道這孩子的天賦。隻要他收心走上正途,那麼建功立業,封妻蔭子,就如探囊取物。如今不就封伯了嗎?還是理學護法。”
“軒兒他倒是還沒定親,可我已為他相中了一個好女孩,就等著議親。所以李員外郎家的女孩我就不看了,真已經定下來了!”
在周圍眾多夫人的奉承恭維下,劉氏隻覺是吐氣揚眉,笑的幾乎合不攏嘴。
可一說起李軒的婚事,劉氏就為此歎息不已。
以前李軒在外麵鬼混的時候,她要為李軒的婚事發愁。可在李軒封爵之後,她卻感覺更頭疼了。
對了,最近還有傳聞,李軒與長樂公主竟也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李軒則跟在李承基身後,給赴宴的各家長輩敬酒。
這次他能成功封爵,李承基也動用許多關係,欠了一些人情,才能夠如此順暢。而今日在場的就有十幾位叔伯在朝廷給他議功時搖旗呐喊,造過聲勢。
唯獨此時李軒的形象並不是太好,左眼中的淤青惹得眾人紛紛注目。不過他那一身大紅色的四爪飛魚服,還是非常吸睛的,震撼了許多人。
所謂‘飛魚’,身形類龍而有二角,有著四爪。這是大晉朝的一種賜服,看起來與天子的龍袍相近,所以隻有天子最親信,最倚重的文武大臣與太監,才能得授‘飛魚服’之賜。
如今整個南京城的勳貴,也不過隻有九人被天子賞賜了‘飛魚服’。
所以李軒一路所過之處,那些女眷們都盯著他,幾乎移不開眼睛。
張嶽也豔羨的不行,一直拿眼去偷瞄,感覺特彆的帥氣。
彭富來則是有氣無力,他雖然蘇醒過來,可渾身上下還是麻著的,時不時的會抽搐一下,讓他痛苦不已。
他想下次再不入李軒的坑了,江府對這個準女婿客客氣氣的,他卻被那位江大神醫虐的這麼慘。
而在李軒敬酒完事之後,彭富來才想起一事:“謙之你還記得那個席雪兒嗎?席應家的那個?我前日聽說他們一家都被捕拿下獄了。”
“他們家下獄了?”張嶽吃了一驚,有些不解:“席應不是死了麼?都察院給報了一個因公務在江上墮水而亡,所以朝廷還給了他禮部侍郎的封贈。”
“這是以前的事,不久前刑部搜查建靈餘黨,居然在真如的一個窩點中找到了席應的兩封書信。雖然沒署名,可有人確定是席應的筆跡。所以朝廷不但奪了席應的一應封贈,更將他全家捕拿下獄。”
彭富來搖著頭:“這可真慘!如果按照謀反罪論處,三族之內的男丁都要除滅,女子則都要發配教坊司。可能不久之後,我們就可以在教坊司裡麵見到那女人了。”
李軒卻一點都沒在意,他自始至終都沒將這席雪兒放在心上。
平心而論,席家淪落到今日地步都是咎由自取,席雪兒對他也有數次暗算之仇。
可李軒的胸襟格局,還不至於小到要去盯著一個女人報複。
他心裡記掛的還是江含韻的事情,想著明日就去藏書樓,把所有可阻止妖化的法門都換取出來。
這件事他不方便去麻煩樂芊芊與薛雲柔,也不好直接問江雲旗夫婦,這種秘法到底要不要做那種事情?
所以他隻能自己親力親為。
也就在這個時候,李軒望見一枚飛符從堂外穿空而入,落到了他的手中。
李軒展開之後看了一眼,就眉梢微揚。
“是堂裡麵來的?”彭富來一眼就認出,那是六道司獨有的傳信飛符:“又有什麼急務?”
“是總管諭令。”李軒的神色頗為無奈:“他讓我護送長樂公主前往龍虎山。”
他還以為自己,能夠清淨一些時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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