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麵對疾風吧(1 / 1)

說起來王七麟感覺也挺鬱悶的。

太狩皇帝重啟觀風衛再設衛首之職,目的是讓他們進蜀中查禎王。

王七麟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便來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想先去沉一家鄉幫他查一下那起經年舊案。

在他預料中應當是從長安城直奔真定府,然後查縣誌查當地詭事錄,能找到線索就幫沉一查出真相,找不到線索他們就偷偷摸摸、悄無聲息的進入蜀地。

結果從離開長安城開始,一路多事!

他有時候忍不住懷疑自己,難道自己真是五行缺坑、命中多事?

想到這點他甩甩頭,這是自己胡思亂想了,應當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簡單來說,他對老天爺來說有大用,老天爺對他彆有安排,現在一切都是命中的考驗罷了。

王七麟沒有正經念過書,沒有考過試,他勇於接受挑戰,不怕考試。

所以如果他遭遇這一切都是命運的考驗,那他一定要答一份滿分卷!

這麼想著他擼了一口烤羊肉串,哎,真香。

徐大徹底虛了,馬明等人從牛郎溝一路趕來也沒正經休息,於是他們又修整了一天。

一頓猛補,徐大的精氣神恢複了,然後他嚷嚷著要讓含笑主仆付出代價。

修整的時候王七麟又去與含笑主仆談了談,這才知道她一介花魁怎麼會知曉高良被聽天監給拿下大牢的事。

原來含笑身邊的婢女叫綠葉,天資優秀,能夠修煉,高良手把手將她調教成一個高手。

本來他打算將綠葉培養成自己在本地的助手,去年與含笑相見恨晚,他見含笑總是被男人欺侮,便將綠葉調給她做了保鏢。

高良被王七麟送入監獄,這消息當天便傳遍了真定府及其周邊的黃泉監秘哨中,綠葉也得到了消息。

結果很巧,抓了高良次日王七麟和徐大就去了滿春園……

含笑雖然是一介女流,卻是個有大勇氣的女中豪傑。

綠葉手中有蒙汗藥,她們決定一不做二不休迷了王七麟,然後去換高良活命再亡命天涯。

花魁都有文化,有文化的女人叫女文青,她們都充滿著浪漫主義情懷。

根據含笑的計劃,她和綠葉救出高良之後便效仿大唐時的紅拂夜奔,三人一起逃命天涯,遠離中原的是是非非,去孤舟島逍遙快活。

計劃挺美的,含笑給王七麟描繪了一幅願景:

三人去往海外,她攢下頗多家私、高良貪汙了更多的錢,到時候買一艘漁船。

他們三人白天出海捕魚,吹海風、看海獸、賞海鳥,捕到的魚蝦少了便自己吃,多了便去市場換糧換肉。

到了夜裡,三人便一起躺在船上看海上生明月、看海上明月共潮生、看斜月沉沉藏海霧,最後在浪花聲中入睡,去滿船清夢壓星河……

可惜計劃不如變化快,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她們雖然沒有綁了王七麟卻綁了一樣很重要的徐大,直到她們沒了蒙汗藥,改成給徐大喂了媚人藥……

而且因為徐大在應對蒙汗藥時候表現出來的強大抗藥性,兩人擔心正常劑量的媚人藥對徐大無用,便給他用了好幾倍劑量……

結果徐大放出山公幽浮解開了繩子!

說到這裡的時候,綠葉嗚嗚的哭了起來:“那狗官,他簡直就是禽獸!”

接著就是主仆二人抱頭痛哭。

王七麟對這場景記憶尤深,所以當徐大嚷嚷著要讓主仆二人付出代價的時候他給攔住了。

把性冷淡整的合不攏腿,這事其實挺殘酷的了。

堪稱酷刑啊。

上午,王七麟將人員做了安排,他、徐大、謝蛤蟆、沉一和胖五一五個人雇了一艘船,乘船去往石碑鄉。

現在已經沒有古籍鄉了。

沉一是在上船後才知道這事,然後他便落寞了,跪坐在船頭雙手合十,目光戚戚然。

王七麟從沒見過他這幅樣子,便走過去問道:“高僧你還好吧?”

沉一悶悶不樂的說道:“阿彌陀佛,七爺,我們上下坡沒了,古籍鄉也沒了,噴僧沒有家鄉了。”

王七麟說道:“當然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鄉!”

沉一搖搖頭:“其實我挺喜歡古籍鄉的,我對它印象不深,你看見了,我們這裡都是山啊河啊這些東西,小時候我還不傻,我腦子好使,然後我記得我們村很好。”

“有一圈一圈的水田圍在山坡上,山頂上有許多樹,收了糧食或者摘了果子,我爹娘會收拾乾淨,然後送去鄉裡頭賣掉。”

“我爹一年能去好幾趟鄉裡,但隻要入秋去鄉裡就會帶著我,賣掉糧食賣掉果子,然後給我買個糖人買點甜餅,我不喜歡吃糖葫蘆。”

他說著衝王七麟笑了:“我們這裡沒有山楂,糖葫蘆很貴,我不愛吃,因為吃了以後還是想吃。”

“我爹曾經跟我說過,什麼時候家裡一畝水田能產五百斤的稻子,就給我買糖葫蘆吃。”

“於是我那時候天天憋屎憋尿,去我家水田裡屙屎屙尿,因為屎尿很肥,能讓稻子長得更好。”

“村裡人家都笑話我,我小時候脾氣不像現在這麼好,我小時候脾氣很不好,誰笑話我、不管笑話我什麼,我就去跟他家孩子打架。”

徐大坐過來遞給他一個酒壺,問道:“大噴子,你認真的?”

沉一接過酒壺點頭道:“當然認真的,我會很認真跟他們家孩子打!”

徐大翻白眼說道:“大爺是說,你說你現在脾氣好,這句話是認真的?”

沉一斜睨他道:“你沒見過我小時候脾氣不好的樣子,哼哼,我跟所有人打架都會無所不用其極,一定要贏,如果輸了也不要緊,我就去打他們家的貓狗雞鴨。”

正依偎在一起的八喵和九六一起抬起頭震驚的看著他: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你真是從小就不乾人事!

沉一說著露出自豪的笑容,但很快笑容隱匿:“可是,我不記得他們的樣子了,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他們,也沒有見到他們家的貓狗雞鴨。”

他呆了一下,又說道:“這輩子都見不到了。”

船從一片小山邊上經過,船家喊道:“坐穩了,這裡水有點急喲。”

大葦河在這裡拐了個彎,河道狹窄,水流湍急,河邊有一些木板,船家說這是不熟悉當地水情的船走夜間路,然後船撞上山石被毀掉了。

王七麟看到山上有房屋有水田,便問道:“這些船板沒人要嗎?用來修車子、打豬圈雞鴨圈舍不都是好東西?實在不行曬一曬可以燒嘛。”

船家撓了撓下巴笑道:“山裡有的是木頭,大家夥不缺這點東西。”

王七麟搖頭。

從沉一剛才的話裡就能聽出這山裡人家的日子多難過,船板都是優質木材,他們可能放過這樣的便宜?

他問道:“是不是這河裡有詭事,你們不敢捕撈裡麵的魚也不敢撿河裡的木頭?”

船家急忙擺手道:“不是不是,大爺你誤會了,怎麼可能呢。”

謝蛤蟆淡淡的說道:“這裡河水雖然湍急,可是並不算都險峻,敢夜裡走水路的船老大都得有兩把刷子,他們不至於連這麼個小河段都淌不過去吧?”

“是這河裡有東西害他們的船,老百姓所以不敢撿這船木,怕招惹到河裡的東西,對吧?”

船家快速的看了他一眼,低下頭一個勁的搖櫓。

這就是答案。

船在水上漂,從一座座小山之中穿越而過,像是陸地行舟,翻山越嶺。

這是獨特的荊楚風光,是王七麟在北地體驗不到的風情。

山裡水田不多,更不夠肥沃,所以房屋農舍分散的很開。

船行一路,王七麟看到不少人家。

這樣他問沉一道:“你們村裡多少……”

“到了。”沉一忽然說道。

王七麟問道:“什麼?”

他接著反應過來:“到你們村了?你的記憶沒問題?”

大葦河經過一段狹窄險灘後變得開闊起來,更有一處奇景出現:河流從兩瓣山之間穿過。

那本來是一座不算高大但延綿頗長的土山,如今山從中間被劈開,就像是被天地巨人切香腸一樣從中間切走一塊,寬闊的大葦河從中貫穿流淌,兩片山矗立兩端。

有點像是水穿一線天,但這裡的線很寬。

沉一貪婪的看向四周,喃喃道:“我不會記錯的,好多個夜裡,我都會來到這裡,自從咱離開襄陽地界,我就老是夢到這裡。”

王七麟想問他都會夢見什麼,這時候船家哆嗦著問道:“你家?這這這,老朽唉,老朽敢問一句,這位年輕的師傅老家是哪裡?”

沉一指向前方河道,說道:“就是那裡。”

老船夫頓時麵如土色。

他慌張的從懷裡摸出一張符籙緊緊捏在手裡,壯膽叫道:“朗朗乾坤,妖魔鬼怪……”

王七麟失笑道:“老丈你誤會了,我們不是鬼,我們都是人。”

老船夫忌憚的看向沉一說道:“可是他說他家、他家就在前麵,前麵你們不知道,你們是外鄉人,我我,老朽知道一些事,前麵那段河裡葬了許多人啊!”

王七麟說道:“他的家人就被葬在了裡麵,但他從中逃了出來。”

老船夫吞了口唾沫,還是忌憚。

到了這一段河流後,王七麟本想讓他停下船,但是老船夫不聽他們命令,悶著頭一個勁往前搖櫓。

謝蛤蟆對王七麟搖搖頭,道:“無量天尊,先縱覽全局。”

船往前行,王七麟往兩邊看。

這裡山上有一圈圈梯田,但已經完全荒蕪,春天草木旺盛,雜草叢生。

前麵他已經發現了,山裡能用作農田的土地少,老百姓隻要有合適的土地就會開墾成良田,山裡人對土地資源是很愛惜的。

可是這裡的農田已經開墾出來了,一圈圈的就是梯田,卻沒有人來種植。

很詭異。

船再前行,豐茂的雜草叢中忽然出現一條空隙,像是有大蟒盤旋而過,這片陸地空隙扭曲蜿蜒,明明兩邊草勢長得旺盛,可就在中間沒了草。

像是一條路。

王七麟指向這條空隙問道:“老丈,這……”

“老朽什麼也不知道。”船家悶著頭專心致誌的搖櫓,搖過這河段後,他從船尾摸出來三碗白飯,一一扣入河裡。

再往前出現碼頭,沉一奇怪的問道:“這是古籍鄉的碼頭?”

船家抿著嘴不說話。

王七麟有點惱了,問道:“我們問個問題你都不回答?也太冷漠了吧?”

船家還是不說話,隻低著頭搖櫓。

胖五一陰沉著臉站起來說道:“老頭子,你什麼意思?是不是把我家七爺的話當放屁呢?”

王七麟直接閉嘴了。

徐大說道:“老丈,船資我們可還沒有付給你呢。”

這話倒是有殺傷力,船家無奈的說道:“哪裡還有古籍鄉?隻有石碑鄉了,這地方就是石碑鄉的碼頭!”

沉一猛的站了起來:“你胡說!那古籍鄉的碼頭呢?古籍鄉也有碼頭啊。”

船家沉悶的說道:“唉,大葦河改道啦,後生,大葦河改道過呀,它改道之後穿過古籍鄉,古籍鄉的碼頭早就成了荒地!這是石碑鄉的碼頭!”

聽到這話沉一有些失魂落魄,他問道:“那我們到石碑鄉了嗎?”

船家點頭道:“自然。”

沉一露出驚悚的表情。

王七麟第一次看到他做出這個樣子,急忙按住聽雷神劍問道:“怎麼了?有古怪?”

沉一喃喃說道:“我記憶裡,我們村隔著鄉裡很遠,要走很遠,隔著石碑鄉更遠,怎麼會這麼近呢?”

徐大拍拍他肩膀說道:“因為你長大了。”

沉一回過頭去看向來路,說道:“人隻能長大,不能變小,是嗎?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是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落寞,隻有惶恐和迷茫。

王七麟突然感覺挺心疼他的。

沉一一直瘋瘋癲癲,永遠都是積極向上、開朗樂觀。

他認識沉一已經一年多,他們一起走過萬裡之遙的路,可是一年多的時間裡,走了這麼遠的路,他沒見過這樣的沉一。

五個人在渡口下船,渡口之後是山包,繞過山包後還有山,但山之間有大片平整的空地,繁多的房屋有序的坐落在空地上,一條大路蜿蜒貫穿這地方。

這就是石碑鄉了。

今天恰好是鄉裡的大集,挺多人來趕集,可是卻沒有多少人是走水路來的。

王七麟在山頭上俯瞰大葦河,水流汩汩,這不是一條母親河,這一條要命河。

天下承平,百姓的日子過的還算舒坦,集市叫做鄉村大集,規模卻也沒有多大。

買賣糧食的、蔬菜的、水果的,還有一個肉食攤和幾個水產攤子。

也有賣糖葫蘆的,王七麟買了一根遞給沉一:“吃吧。”

沉一拿著糖葫蘆皺起眉頭看了一陣,然後他抬頭問道:“你是不是想當我爹?”

王七麟在他額頭上拍了一巴掌道:“又瘋瘋癲癲的了,我是可憐你啊!”

“要是我有你這麼大的兒子,綏綏還不得剝了八喵和九六的皮,把它們倆給燉成狼虎鬥?”

八喵和九六惶恐的對視一眼,下意識的湊到一起:又關我們什麼事了?

古籍鄉不算多富庶,自古荊楚之地的山裡人家就窮困的很,幾個人在集市上簡單采買了兩樣當地特色小吃,便繞著鄉裡看了起來。

鄉裡頭多是尋常茅草木屋,隻有偶然間能看到磚瓦大房。

這種鄉裡頭很是封閉,一年難得見到多少陌生人,特彆是操著外地口音的外鄉人,所以他們到來後便吸引了一些鄉民的注意力。

而且他們五個人裡頭有書生有殺豬的有和尚有道士,這組合確實難以讓人安心。

於是他們正在轉悠呢,然後被人堵住了。

兩個麵目相像的漢子帶著一群吊兒郎當的青年圍了上來,一個漢子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衝他們點點頭:“哪裡來的?”

謝蛤蟆一甩袖子露出手:“無量天尊,貧道來自……”

“你閉嘴,沒問你個窮酸道士,我問你。”漢子陰鷙的指向王七麟。

王七麟站在C位,走路說話時候也是周圍的人來找他說話,所以漢子一眼看出誰才是正主。

不過漢子展現出來的態度很是蠻橫霸道,王七麟這人最是不吃硬,他給徐大使了個眼色。

徐大頂上去問道:“你們什麼人?官差?衙役?憑什麼來盤問我們?看你們老母牛倒立,牛逼衝天啊?”

另一個漢子指向磚瓦大院,陰冷的說道:“那是我家,你們衝著我家指指點點,我當然要管,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強盜小偷?”

起初說話的漢子則挑起下巴看向他們傲然道:“憑什麼?就憑這裡是石碑鄉,憑我是喬振雄,憑我爹是喬木生!”

徐大回頭問:“喬振雄、喬木生?你們誰有印象?”

王七麟還真對這名字隱隱有些印象,他快速的琢磨了一下,問道:“喬振英是你什麼人?”

喬振雄說道:“我大哥。”

王七麟點了點頭。

徐大低聲問道:“七爺,熟人?”

王七麟笑了笑道:“正常操辦。”

徐大指了指喬振雄兄弟說道:“我們在這裡,與你們沒關係,你們趕緊滾蛋。”

一聽這話,喬振雄仰頭大笑:“牛逼,你牛逼啊兄弟,在石碑鄉還沒有人跟對我喬振雄這麼說話!我從沒見過……”

“大爺心腸好,今天幫你開眼界,現在你不是見到了?”徐大吃了口糖漬藕片說道,“哦,不用感謝大爺。”

喬振雄獰笑揮手:“給這幾個外鄉人上點顏色。”

幾個歪眉斜眼的青年立馬圍上來。

王七麟等人紛紛往後退。

徐大要裝逼了!

但青年們卻以為他們害怕了,大聲道:“現在想跑?晚了!哪裡跑……嗷!”

他慘叫一嗓子,被徐大一記狗拳給燜倒在地。

這些青年隻是普通潑皮,徐大一拳一個小朋友,左一拳右一拳,一圈下來地上的青年真是歪眉斜眼了——剛才是裝的,現在是真的。

做壁上觀的喬振雄兄弟一看這樣子麵色一變,轉身就跑。

徐大獰笑:“現在想跑?晚了!哪裡跑!”

他邁開大長腿幾步追上去,王七麟看到後點頭道:“千年前的曹子建若有這樣的大長腿,那被曹子桓給設套困在宮裡的時候何須費儘心思得七步成詩?他可以直接七步跑出宮!”

喬振雄兄弟也會些拳腳功夫,還想轉身與他來個硬碰硬。

可是徐大是經曆過生死搏殺的,臨場反應和渾身殺氣絕不是兩個鄉裡潑皮能比!

兩個潑皮被先後砸翻在地,與之前的青年們相比無非是徐大多費兩拳的區彆。

徐大一頓開捶,將潑皮們捶成了婆婆。

喬家稱霸鄉裡已久,趕集的鄉民看到後暗暗稱快。

喬家兄弟攙扶著起身,老三喬振豪氣急敗壞的叫道:“好,有種!”

“當然有種,男子漢老爺們沒有種那能行嗎?哪像你們幾個兄弟這樣沒種?哦,你們沒有孩子吧?沒有種是生不出孩子的。”徐大接話道。

喬振豪一口氣憋得眼前泛黑,他怒吼道:“口舌之爭算什麼?你們等著,有種等著,看我去叫我家護院,看他們怎麼弄死你們這些狗雜種!”

一聽這話在旁邊看熱鬨的九六不高興了,老娘做什麼了?憑什麼把火燒到老娘身上?不過既然你們要往老娘身上惹火,那就彆怪老娘發火!

它跟脫韁的烈馬一樣狂奔出去,衝著喬振豪的小腿開啃。

麵對疾風吧!

喬振豪慘叫,喬振雄大怒要去踢狗,這時候卻感覺到什麼在身後撓自己的腿。

他下意識回頭,看到人影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一隻黑貓,這黑貓人立在地,前爪搭在一起衝他彎腰行了個禮——

盯襠貓在此,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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