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辛先把這道理跟許氏父女說明白,並確定他們也沒有什麼異議了,這才走到了一邊,從自己的袋子裡拿出了衛星電話。撥通電話時,他聲音已經換了一種:“喂,陳組長嗎?”
“是這樣,我接了一個私人委托,是關係到一個女孩被汙染的事……”
“已經解決了……”
“對,不光他女兒的事解決了,他的保鏢和管家也解決了……”
“不過我發現這應該與如今正藏在了蚌埠港的某個汙染源有關……應該是一幅畫,上麵蒙著黑布,隻用普通木架框了起來……他們不希望我繼續查下去,甚至動槍威脅我……”
“對,另外,我也有點疑問,下次遇到了這樣的情況,我可以不管嗎?”
“我明白了……”
“……”
陸辛掛斷電話,向許先生走了回來,道:“她說我可不管你們的事,由她親自來管。”
……
……
許氏父女,便如在夢中一樣看著這一切發生。
直到如今,他們也無法理解,那麼多持槍的私人武裝,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忽然間被解決了的,也完全不知道剛才自己親眼看到的,那個扭曲而殘忍的身影,究竟還算不算是一個人,自然更無法明白,他為何隨口就說出了隻有自己父女兩人知道的秘密……
陸辛打完了電話,就不再管彆的事情,轉身坐在了台階上,許氏父女不遠處。
從兜裡掏出了一盒皺巴巴的香煙,抽出了一支。
塑料打火機摁了兩下,沒有反應了,於是他抬頭看向了不遠處。
胖子劉經理正一臉呆滯的看著這邊。
迎著陸辛的目光,他忽然反應了過來,一咬牙,小跑幾步,走了過來。
然後拿出了自己那個頗為精致的銀殼的老派ZIPPO打火機,隻是,這一次,終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親自為陸辛點燃,而是離得稍稍遠些,直接將這個打火機給陸辛遞了過來。
陸辛接過了打火機,自己點著了煙,然後順手塞進了口袋。
胖子劉經理沒有留意到他這個動作,正微微咬牙,壯著膽子道:“單兵先生……”
見陸辛的目光投了過來,他莫名心虛,還是笑道:“彆的事與我無關了,我可以走了吧?”
“當然。”
陸辛微微沉默,道:“這次的事我沒有違反合同,所以,報酬的事,沒有問題吧?”
胖子劉經理先認真看了陸辛一眼,確定他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然後也是一狠心,點頭道:“單兵先生剛才說的沒有問題,我也仔細想過,確實是這個道理,所以你放心,我會履行後麵的工作,報酬會準時給付……即便許先生無法支付後麵的報酬,我也會付給你!”
陸辛終於放下了心,點了點頭,道:“謝謝。”
胖子有些驚訝於他的客氣,與這番交流的順利,於是他先試探性的,後退了幾步。
見陸辛像是沒有在自己背後開槍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快步的走了。
臨走之前,他還好心的向那些醫護人員使了個眼色,示意可以去為許瀟瀟包紮傷口了。
不過饒是如此,那些醫護人員過來時,也一個個如臨大敵,氣都不敢喘。
感受著周圍人警惕的樣子,陸辛也很無奈。
他不太明白為什麼這些人如此害怕自己,自己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其實如果人人都跟這位劉經理一樣,做事清楚明白,人又客氣的話,那根本就不會出現這麼多的誤會,你看人家,說委托,就委托,說報酬,就說報酬的事,一是一,二是二,一切都明明白白,最關鍵的是做人還不錯,見到自己沒有打火機用了,還順手送了自己一個。
緩緩吐了一口煙,他又抬頭看了過去。
隻見妹妹這時候正非常的興奮,在那些跌得滿地都是人堆裡走來走去,瞅瞅這個,看看那個,有時候還聽一下他們的心跳,或是拿腳蹬一蹬他們,似乎有些異常的興奮。
幸虧有妹妹啊,不然在這麼多拿槍的人包圍之下……
想到了如果妹妹沒有在身邊的下場,陸辛不由得一個激靈:“好危險啊剛才……”
……
……
隻是過了不到十分鐘左右,忽然便有汽轉加足了馬力衝上山來的聲音,旋即,便是數道雪亮的燈光,照進了這片彆墅區裡來,然後一排一排的戰士衝進了場間,他們看著那滿地的人,尤其是那些人扭曲而古怪的形狀,也不由得有些變色,但卻統一的沒有說什麼。
他們收去了這些散落在地上的槍支與武器,然後便把守在了周圍。
緊接著,便有醫護人員進場,同樣也是沉默而熟練,不論死活,將地上的人都抬了出去。
就連之前那些看到了這番槍戰,沒敢靠近,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也被帶走。
而在整個過程中,沒有人過來與陸辛,或是許氏父女交流。
而且與之前幾次出外勤任務不同,這次也沒有人過來給陸辛遞一條厚毛毯。
……
……
陳菁是大約三十分鐘之後,才趕到了這裡。
看這個時間,她應該是從其他的衛星城,或是主城趕過來的。
陸辛忽然有些心疼這位領導,天天各個地方的跑,這工作得有多辛苦啊?
不過,似乎每次都足以把她叫過來的事情,都是自己通知的?
……
……
“那幅畫在哪裡?”
聽著陳菁哢哢的高跟鞋聲音在這硬石板上響了起來,許先生才猛得抬起了頭。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憤怒而扭曲,顫抖的手指指向了坐在不遠處的陸辛,聲音裡像是蘊含著無法形容的憤怒與委屈:“陳大校,我……我知道你們部門的權力很大,但這一次……這一次你手底下的人做出了這樣殘忍的事情,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你要給我一個交待!”
“許先生……”
陳菁似乎也認識他,平靜的看著他,道:“我已經確認過,他的工作流程沒有問題。”
“你……”
許先生的聲音都有些亂了。
自己女兒的一隻手,就這麼沒有了。
剛才更是抬出去了一地的死人,你居然說沒有問題?
“如果你覺得他哪裡處理的不對,可以投訴。”
陳菁簡單說了一句,道:“我們總部會有自己的判斷。”
許先生一時語塞,他覺得有太多地方處理的不對,可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既然他的處理與應對沒有問題,那就該說到你了!”
陳菁並沒有與他在這個問題上多作討論的意思,見他不說話,便道:“我知道你們平時總是雇傭一些私人的搜荒隊或是武裝去做一些事,還會私底下借用一些渠道為自己運送東西進入主城,但有些事,是會過線的,你是一位受人尊敬的人,所以,及時止損吧!”
“跟我一起去取那幅畫,然後,接受你應有的審判。”
“每個人破壞了規則都要付出代價,這是我們青港的底限,我想你應該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