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東平很有些感慨的掏出香煙點燃,煙霧升騰中問道:“小強,咱們師徒有很長時間都沒談過心了吧?”
兩人每次見麵都會交談,但大多數時候都在談論公事,很少交流思想和感情。
牛小強聞言尷尬道:“確實是這樣,主要是因為徒弟我工作太忙,既要忙著發展事業,又要忙著留學,跟師父談心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方東平笑著擺擺手:“我並沒有埋怨你的意思,身為你的師父,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的情況?師父之所以提到這個話題,隻是想提醒你一下,無論是什麼時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
牛小強一聽就明白了師父的意思,他立馬點頭:“我明白,不管我變得多麼有錢,也依然是以前的那個我,永遠都不會變質的。”
他說到這裡露出無奈的神色:“可就算我能保證不變質,但我身邊的人卻做不到這點,即便是我的家人,在麵對我的時候也已經變得小心翼翼,說起來真是讓我感到無奈啊。”
方東平笑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現在這麼有本事,無論是誰,也不可能還用以前的眼光看待你,隻要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時間長了他們自然而然就會恢複到從前的樣子。”
牛小強嗯了一聲,主動問道:“師父,除了師姐的事情,您還有沒有其他未完成的心願?如果有,您直接告訴我,我會幫您去完成的。”
方東平嗬嗬一笑:“我的最大心願有兩條,第一個是跟我閨女和解,第二個是把一生所學發揮出來,除此之外就都是些小事情,不需要麻煩你,我自己可以實現。”
牛小強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問了,您要是需要用錢的話,儘管從公司拿,可千萬彆跟我客氣。”
牛小強在錢的方麵對待方東平可是很大方的,自打兩人創業以來,他從未限製過方東平的財政大權,整個集團公司就他們兩人擁有無限製的提款權,方東平雖然隻是名義上的老板,但牛小強卻真的把他擺在了老板的位置上。
雖然方東平不可能拿走他太多的錢,但牛小強卻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這讓方東平頗覺欣慰。
方東平笑道:“師父平時除了喜歡喝點小酒抽點小煙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花銷了,用不了多少錢的,不過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話,我也是不會跟你客氣的。”
牛小強笑著點頭,跟方東平一直聊到下班才作罷。
下班後他在辦公室裡等了一下,等到天色黑了下來,他才拿著磁帶去吳萍家。
吳萍本來是要加班的,考慮到晚上要跟牛小強幽會,她打消了加班的念頭。牛小強到達她家的時候,她正在煮火鍋。
兩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說著一些貼心的話,一直到晚上九點多鐘,牛小強才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牛小強忙得不亦樂乎,每一家被拆分出去的工廠都找他去參加廠房的開工儀式。
一直忙活到正月十三這天,南風汽車廠跟帕卡德汽車公司的簽約儀式終於開始。
簽字儀式是在亞洲機械廠的招待所進行的,整個凹山鎮隻有招待所的條件還算可以。畢竟來的都是大領導,條件太差的話他們的麵子會有點掛不住。
此次簽約儀式隻是走個過場,具體的合同雙方早就簽下來了。為了增加聲勢,範德民還把亞洲機械廠跟帕卡德汽車公司的合同、以及海森電子的投資項目也一並簽約。
省電視台派來了一個記者團隊,對這場簽約儀式進行了全方位的播報。在記者的努力下,這三項合同被提升到了一個極高的高度,似乎隻要簽訂了這三個合同,江東省的經濟就能立即騰飛一樣。
牛小強對這種事情沒有半點興趣,他一推二五六,把露臉的機會讓給了方東平,由方東平在前麵頂著。至於他自己,則在一旁看大戲。
經過了兩個半鐘頭的領導講話,簽約儀式才正式開始。山姆和海森早就聽得昏昏欲睡了,要不是牛小強事先叮囑過他們,隻怕他們還真的有可能在領導講話期間睡著。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簽字任務,隨後在工作人員的指導下分彆跟諸位領導握手微笑。攝像機和照相機立即把鏡頭對準,拍下了這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一幕。
簽約儀式結束後,吳萍代表希望新區設宴款待各位領導和外賓。吃飯的地點也在招待所,不過所有的開銷都由區政府承擔。
在此次招待宴上,亞洲機械廠的人徹底被邊緣化,除了範德民和田副廠長這兩個熟麵孔,沒有任何一個領導跟他們打招呼。
牛小強原本還想去給大家敬酒,混個臉熟,看到這種情況後他立即打消了敬酒的念頭,免得給自己找不自在。
方東平跟亞洲機械廠的一眾高層全都坐在牛小強這一桌,大家見此情景都很識趣的沒有去其他桌湊熱鬨,老老實實的自顧自的吃喝。
酒席還未結束,吳萍就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她算是東道主,即便是個女同誌,在這種場合也不能不表示一下。憑借著她的酒量,喝醉了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
牛小強雖然很心疼,但也不好明著表現出來。他吩咐牛秋香和王小霜把吳萍扶到客房去休息,隨後又叫來陳方華和薑鴻昌,隨時做好把老爸也扶去休息的準備。
牛大壯身為二把手,自然是有資格參加此次宴會的。他剛才雖然極力幫吳萍擋酒,但最後還是沒能挽救吳萍。等到吳萍喝醉,就隻能由他這個二把手頂上去了。
牛大壯的酒量算是非常不錯的,但好虎架不住群狼,每當有人舉杯,他都必須奉陪。在這種情況下,牛大壯比吳萍多支撐了半個鐘頭,最後也喝倒了。
牛小強趕忙吩咐陳方華和薑鴻昌把老爸扶到客房休息,他看了看山姆和海森,暗道:還好他們是外商,不需要那麼拚命,否則他們兩個隻怕會在萍姐之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