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是屬於蘇程的。

她的人也是屬於蘇程的，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覺得的。

當初決意接受慈善總會的時候，她心裡就已經了然。

而且，姐姐也是這麼想的。

這麼長的時間，她在國公府住的日子比在皇宮住的日子要多的多。

雖然說是因為國公府距離慈善總會近，可慈善總會也不至於讓她忙的連回宮的時間都沒有。

而且，她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放著皇宮不住，卻一直住在姐夫家，時間久了也難免會產生一些流言蜚語。

然而，姐姐卻從沒有任何意見，給安排了一個除了上房最好的院落，還儘心的幫她布置。

雖然姐姐從沒說什麼，但是她知道姐姐的心意。

如果她不是終生不嫁的話，那她注定不會和蘇程發生什麼。

可是，因為慈善總會，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嫁人。

也正因此，姐姐才默許了，她知道姐姐是不想看她一輩子孤苦伶仃一個人，哪怕是她不可能有什麼名分，可是至少也能得到些許女人的滋味。

姐姐沒什麼意見，甚至就連父皇和母後都沒有什麼意見，沒有強製她回宮，就好似放任她一樣。

她大體也能猜的到父皇的意思，蘇程的的能力展現的越來越強，在朝中的地位越來越深，在民間的聲望也越來越高。

如果蘇程隻是一個簡單的臣子，以他如今財力、聲望，無論誰做皇帝都會感到忌憚。

但是蘇程卻又十分散漫沒什麼野心，對朝政也不怎麼上心，而且蘇程和皇家的關係十分親厚。

蘇程也沒什麼不臣之心，父皇不可能也不舍得將蘇程怎麼樣。

父皇不但不會將蘇程怎麼樣，而且還想蘇程供起來，因為這幾年大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誰知道蘇程功不可沒。

如果蘇程隻是喜歡美人，家裡多幾個姬妾，那都不是事兒。

偏偏圍著蘇程的幾個姑娘都非同小可。

金勝曼雖然貴為公主，而且生下了兒子，卻遠在新羅。

真珠公主是吐蕃公主，也不足為慮。

偏偏還有個太原王氏的大小姐甘願為蘇程終生不嫁。

王勝男的背後是誰？

是五姓七望啊！是世家大族啊！

父皇豈會不忌憚？豈會不多想？

是，現在蘇程和姐姐夫妻和睦，可誰敢保證會一直和睦下去？

王勝男同樣出身高貴，同樣天香國色，不是易於之輩。

父皇不可能下嫁兩個女兒給蘇程以示籠絡，偏偏她又注定終生不嫁……

所以，父皇才不管她，任由她長時間留在國公府而不回宮。

當然了，這一切也隻是她的猜想。

如果是以前，她也會在心裡在夢裡想想，可是王勝男也為了蘇程終生不嫁，而且還和蘇程越走越近。

她不知道王勝男和蘇程到底有沒有突破最後的屏障。

但是她卻知道，王勝男已經是蘇程的紅顏知己，甚至說，蘇程已經認可王勝男是自己的女人了。

很多時候，她都在想一個問題，既然王勝男可以，為什麼她不可以？

之前王勝男也來國公府留宿過，而王勝男住過的那個院落已經裝上了電燈，儘管王勝男並不再這裡住，王勝男曾經住過的院落卻先她的院落一步裝上了電燈。

這一點也刺激到了她。

跌倒摔下來並非是她故意的，但是當蘇程抱著她來到床榻上親手接下她的繡襪，握著她的小腳丫的時候，她卻這仿佛是天意。

所以，在蘇程問她另一隻腳疼不疼的時候，她才說另一隻腳也疼。

其實蘇程一變把玩著豫章公主的小腳丫，心裡也是浮想聯翩。

豫章公主一個未婚的公主，不回宮去住，卻一直住在國公府裡，鮮少回宮。

之前蘇程出征在外，長樂公主又有孕在身也就罷了，還可以說是豫章公主留在國公府裡陪著待產的姐姐。

可是，長樂公主早已經生產，蘇程都回京這麼多了，豫章公主卻仍然一直住在國公府裡。

尤其是，豫章公主立誓終生不嫁。

難免有人浮想聯翩。

所以，朝中也有些非議。

雖然蘇程一直在忙著修建鐵路的事兒，連長安城去的都少，可並不代表蘇程不了解長安城不了解朝廷的動態。

讓蘇程感到有些疑惑的是，既然連他都聽說了有非議的聲音，那沒道理，李世民會不知道。

可問題是，李世民既然知道了卻沒有任何處置，就這樣放任著，好像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流言一樣。

蘇程也不傻，當然能分析出來。

之前豫章公主就跟他表白過心跡，或許那時候的豫章公主也隻是表白心跡，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可是後來又半路殺出來了個王勝男。

同樣終生不嫁，同樣喜歡他，豫章公主心裡會怎麼想？

豫章公主摔進他懷裡的時候，他還不確定。

但是，當豫章公主說另一隻腳也疼的時候，他心裡就明白了。

他突然想起了紅樓夢裡的晴雯，平白擔了虛名。

如今長安城裡就已經有了流言，而日子還長著呢。

現在還隻是流言，等再過五年，十年呢？

到時候縱然說一聲他和豫章公主是清白的，誰信？

關鍵是，豫章公主確實傾心於他，慈善總會的主意也是他提出來的，所以，一直以來蘇程心裡都對豫章公主感到愧疚。

也不隻是，愧疚，這麼一個高貴端莊亭亭玉立的公主傾心於他，誰不喜歡呢？

可是，有一個人卻橫亙在他和豫章公主之前，那就是長樂公主。

長樂公主心裡又是怎麼想的呢？

要說長樂公主心裡不知道豫章喜歡他，他才不信呢。

但是長樂公主又是怎麼做的呢？

長樂什麼都沒做。

既沒有推，也沒有阻。

長樂公主怎麼也不可能把他推到她親妹妹的床上去。

可是，長樂公主也沒有任何阻礙或防備。

就像是，順其自然。

其實蘇程也能明白長樂的心境。

要說她心裡一點芥蒂都沒有也不可能。

可她和豫章的姐妹之情也不是假的，她深知豫章的心意，也憐豫章終生不嫁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