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我還是覺得迎戰一支不知底細的軍隊很冒險。我們應該帶著主力撤向北方,把這裡讓給敵人。昨晚的試探也證明了我的判斷,敵人的火槍比我們的厲害,我們占不到便宜。”江勳爵已經沒有了追擊卡爾捕鯨船時的豪情萬丈了,這些日子讓他感到了深切的無力感。儘管自己已經儘全力在經營新式艦隊和軍隊,但是和對麵那個洪皇帝比起來,怎麼看怎麼要差著好幾個檔次。損失了聯盟裡的多一半海上主力,居然連對方的船毛都沒摸到,唯一給敵人造成的損失就是讓敵人多打了很多炮彈,還不是白打,都落到己方戰艦上了。
確切的說,江勳爵並沒準備好了洪皇帝麵對麵的對壘,他這一身本事都是從航海學校、帝國造船廠和帝國金屬集團工廠裡學來的,也就是說他是洪皇帝的學生。雖然這位皇帝老了,但是他的創造力可一點都沒下降,海狼級戰艦、加長艦炮、火槍,每一樣都是非常致命的武器。至今他也不敢說自己學全了,天知道這位皇帝還會弄出什麼來。
當年在金河城的時候,他還聽說過齊祖和溫小七都在弄更新式的設備。可惜這兩位不是自己能隨便接觸到的,在嚴格的保密製度下,自己就算得到了皇帝的允許,也很難不引人注目的接觸到這些機密。彆的方式更不成了,那些無處不在的監察部密探分分鐘會出現在自己麵前。翁小乙就是個教訓,如果不是自己做得非常謹慎,始終沒有拋頭露麵過,說不定吊死在碼頭上的人裡,就會多一個自己的屍體。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兒,自己不得不提前結束在金河國的潛伏生活,偷偷上了家族海商的船,跑到了大食國。然後通過商隊保護,輾轉來到了歐洲,並且如願見到了傳說中已經成了洪皇帝女人的親姐姐江竹意。
對於這個和殺父仇人混在一起的親姐姐,自己堅決不打算認,不光不認,還要讓這一對狗男女付出代價!可是不管洪濤還是江竹意,在歐洲這邊都不是自己這種東方小商人能隨便靠近的,怎麼報仇呢?經過深思熟慮,並且仔細研究了一下歐洲的情況之後,一個縝密且龐大的複仇計劃出台了。於是也就有了毛遂自薦替薩克森公爵建造戰艦、鑄造大炮的開始。當獲得了公爵的信任之後,又鼓動公爵去說服其他貴族,成立了這個佛蘭德斯漢薩。
按照自己的計劃,當佛蘭德斯漢薩利用海上力量把歐洲的海貿控製住之後,就可以著手去打擊江竹意在歐洲的生意了,到時候弗雷德裡希二世也護不住她。
洪皇帝那套利用經濟利益聯合彆人為自己服務的理論,自己應該學到手了,也知道該怎麼做。實際上自己的計劃在最初幾年裡確實效果很不錯,很快就一統了西北歐的海上貿易,並且還將獲得正式貴族頭銜。這樣一來,自己就會成為被歐洲各國承認的貴族,有了自己的封地,以後發展起來會更順暢。
但讓自己沒想到的是,那位已經退了位的老皇帝居然會帶著艦隊跑到歐洲來幫卡爾對付自己。這是自己計劃裡沒有料到的一點,也是非常關鍵的一點。即使自己最終是要找這個殺父仇人報仇,但那也是要在打垮了自己的親姐姐、瓦解了洪皇帝在歐洲的勢力之後,才能慢慢進行的。
如果暴露的過早,引起了這位皇帝的懷疑,那這個計劃就很可能會夭折,這也是當自己聽說對手是洪皇帝之後,立刻就向薩克森公爵提議退兵的主要原因。隻要不被洪皇帝發現這件事兒的真相,自己以後就還有希望重新崛起。
自己從來就沒小看過這位洪皇帝,更沒覺得憑百十艘戰艦就能殺到東方去快意恩仇,在沒有十足把握可以戰勝皇家海軍之前,自己不會這麼做。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幾艘小小的捕鯨船就把這位老皇帝給惹出來了,完完全全打亂了自己的計劃。更讓自己心涼的是,洪皇帝帶來的戰艦、大炮都更新換代了,自己這點玩意又落後了。就算能逃過這一劫,報仇的事情也將無限期拖後,直到自己返回金河帝國,把這些新技術學會,並真的建造出來之後才能重新開啟。
所以自己希望佛蘭德斯漢薩的公爵、伯爵們不要和洪皇帝的軍隊再正麵對壘了,儘量減小損失,哪怕先低頭認輸呢,也得把洪皇帝的艦隊糊弄走。這位洪皇帝的作戰習慣自己從小就學習過,他從來不打不能取勝的戰爭,隻要他主動挑起了戰爭,那必須是已經算計清楚,不能過說百分百獲勝,少於百分之九十的勝率他也不會來的。
可惜佛蘭德斯漢薩的公爵、伯爵們沒有采納自己的建議,他們也不清楚自己的計劃。這些見識太少的歐洲貴族居然想在陸戰上搬回一城,借此來抵消掉大家在海上的損失。這個想法太天真了,洪皇帝都帶著軍隊登陸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已經百分百有把握勝利了,否則這位極端怕死的皇帝是絕對不會棄船上岸作戰的,這種情況在航海學校裡戰例分析課中就沒出現過,這是頭一次!
“江勳爵,你恐怕是被你曾經的皇帝嚇壞了,還是去休息休息吧。你在海戰上麵做出的貢獻諸位都看在眼裡,陸戰不是你的擅長,在場的很多位都是身經百戰的統帥,讓他們不戰而退,不光會讓敵人恥笑,還會讓他們的家族榮譽受到極大的損失。”薩克森公爵這次沒再向著江勳爵說話,雖然沒有直接指責,但話裡也帶著一些不快。
“既然公爵大人不走,那我也留在這裡和公爵共進退……”對於歐洲貴族這些臭講究,江勳爵很看不上。打仗就打仗,勝利為第一目的,乾嘛還要摻雜這麼多零七八碎的玩意。這些貴族彆說武器裝備、戰術理念比洪皇帝落後,就算都一樣了,光是這些習慣,歐洲人也永遠戰勝不了什麼都不想、看上去無恥之極的帝國軍隊。隻是這些話隻能留在心裡,不能說出來,還得陪著這些人一起送死。
“他們變陣了!這是要做什麼?要不要讓騎兵發起衝鋒?”布列塔尼公爵沒參與這個話題的討論,他一直站在窗口端著望遠鏡仔細觀察著遠處那支小軍隊的一舉一動,此時他發現了異常。
“這麼單薄的戰線,確實是利用騎兵速度的好時機,請公爵大人下令吧,布拉班特騎兵願聽從大人的指揮。”一說起陸戰,幾位公爵都不再一頭霧水了,也不用再去征求江勳爵的意見,他們自己就經曆過很多次戰爭,大多數都比洪濤還有經驗。
“……”江勳爵也舉起了望遠鏡湊到窗口看了看,本來還想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勸阻兩位公爵彆貿然出動騎兵主力,先派少量騎兵去試探試探,但身邊的薩克森公爵用眼神製止了他。
這些騎兵、盾兵、長矛兵和弓箭手基本都屬於附近幾個公爵領和伯爵領地,薩克森公爵的勢力範圍在更北方,這次來到貝亨奧普佐姆隻帶來了艦隊和少部分衛兵。現在艦隊已經灰飛煙滅了,再多乾涉其他人的指揮權,就會引起不必要的爭執,也沒有意義。即使其他公侯們把指揮權交出來,自己也指揮不動這些騎士和士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