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空前絕後(求推薦票!)(1 / 1)

聽說皇帝要召見自己,許顯純激動許久,早早就踏上了進宮麵聖的路。

黃昏已過,墨色夜空,西暖閣外腳步聲漸漸走近,自石縫中傳來的蟲鳴戛然而止。

隻見一名穿著錦衣衛官衣的漢子來到門前,徘徊一陣,方才對門前的小太監笑道:

“敢問公公,皇上可還在暖閣嗎?”

那乾清宮侍奉太監,見來者是錦衣衛,不慌不忙斜睨一眼,才是回道:

“許顯純?”

來者尷尬一笑,也說:“正是我。”

“你彆怕,陛下正在裡頭等著你,進去就是。”

“謝公公告知。”

許顯純還是第一次進入皇宮,來到皇帝梳理政務之處,有些緊張,但想了片刻,仍壯著膽子邁了進去。

剛一進暖閣,隻瞧是烏漆麻黑一片。

烏黑的閣內,依稀能見兩個人影,一個躺在靠椅上,另一個則是儘職儘責地守護在一旁,寸步不離。

“公公…”

許顯純不是劉僑,出門之前苦做過一番功課,自然知道眼前這位,是乾清宮的管事牌子,常為皇帝念奏疏的王朝輔。

“噓——”

王朝輔先是輕噓一聲,再才是輕聲喚醒了正在熟睡的皇帝:“皇爺,許顯純到了。”

“呃…”

朱由校睜開眼睛,這時也有眼尖的都人掌起了燈,驀地,西暖閣給照的透亮。

“這次庭杖,你辦的不錯。”

朱由校起身活動了一下,走到牆上將那副寶劍拿出來,在手中把玩著。

“臣是為皇上辦事,自然要體察上意,不能太過小心謹慎。”許顯純說話的時候,也悄悄抬起頭窺視上顏。

朱由校將寶劍立在一邊,躺到側臥上,拿起宮娥衝泡正溫熱適當的棗花茶。

聽這話,輕笑問道:

“怎麼,你這意思,是暗諷劉僑辦事太過謹慎,不會體察朕的意思?”

許顯純忙跪在地上,道:“臣不敢!”

“起來吧。”

朱由校含了一口,感受到溫甜在嘴中回味,心情好了不少,又道:

“朕沒有采納孫承宗退守寧、錦,提拔袁崇煥的建議,他怎麼想?”

許顯純聞言,一下子就明白這是皇帝在考驗自己安插眼線,探聽大臣心思的能耐。

他頓了頓,尷尬地道:

“孫承宗在廣寧升帳時,曾與眾人說,朝廷奸人作祟,有能人不用。他五內茫然,不若皇上直接罷免了他的參議之職,以鼓舞全遼士氣。”

“嗬,賭氣的屁話。”

朱由校將口裡的茶咽進肚裡,起身在暖閣裡踱步,半晌才道:“放棄遼沈,虧他想得出來!”

“皇上聖明,孫承宗昏頭了。”許顯純不失時機地暗暗拍了一發馬匹。

“嗯,不過他也還有些能耐,讓他在廣寧待著,總比王化貞要強上許多。”

朱由校說完,複又望了一眼許顯純,見他垂頭不敢相視,便喃喃自語道:

“王化貞去職,洪承疇、孫承宗雖戰策不同,卻與熊廷弼素無仇怨,他也能展開拳腳了。”

許顯純支棱著耳朵,靜靜聽皇帝自語,一言未發。

這時,西暖閣外忽地刮起了小風,清新的空氣吹進來,讓君臣兩人都是精神一振。

“許顯純。”

朱由校將寶劍拿起,望著鋒利、泛著寒光的劍刃,直截了當地道:“自現在起,你代劉僑做錦衣衛指揮使。”

“謝皇上!”

許顯純戰戰兢兢,等的就是這樣出人頭地的一天,隻要能做皇家鷹犬的頭頭,哪管自己身後聲名發臭。

人,終其一生,就是要往高處走。

在王朝輔的示意下,幾名宮人托著盤子前來,許顯純抬頭一看,心中頓時激蕩不已。

這些盤中,裝著他此前夢寐以求的東西。

刻著錦衣衛指揮使幾個字的牙牌,大紅飛魚服官衣,還有那柄削鐵如泥,大內有司特製的冷豔繡春刀。

他如數接在手上,奉起衣、牌,堅定地道:“臣許顯純,定為皇上鞍前馬後,報效隆恩!”

“朕乏了。”

這時,朱由校神色變得極為冷淡,轉身直接走回內殿。

“臣告退!”

這並沒有打擊到許顯純的興奮之情,他奉著衣、牌,直到回到家中那一刻,方才釋然,恣意地大笑起來。

“打今兒起,我就是錦衣衛指揮使了!”

“駱養性,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和我鬥!”

自語到這,許顯純換上了一副極為陰狠之色,明天起,他要好好梳理一遍北鎮撫司。

劉僑雖說辦事不得力被皇帝撤了,但畢竟他在任時,常常采納自己的意見,表麵關係維持的還算不錯。

至於駱養性,他駱家不是在錦衣衛聲名大嗎,老子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他!

等處理了鎮撫司內,到時候就要轉頭去跟東廠爭了,劉僑辦不到的,我許顯純全都要。

堂堂錦衣衛,天子親軍,能被番子壓一頭?

當夜,許顯純輾轉反側,他失眠了。

......

“見過指揮使!”

第二天,一身大紅官衣的許顯純來到鎮撫司,精神正好。

見一名百戶正不顧風雨,站在門外等候,他上前摸了摸這百戶的官衣,發現已經濕透。

又見這百戶渾身瑟瑟發抖,仍在衝自己媚笑,便問:

“你叫什麼?”

“卑職崔應元,摸虎堂上指揮、百戶官,願為大人效力。”那人忙抱拳說道。

“什麼叫為我效力?都是為皇上辦事。”許顯純見他孺子可教也,冷笑幾聲,道:

“好,你隨我進來吧。”

“謝大人!”

......

天啟元年,是天啟王朝新紀元的開始。

但,這一年很不太平。

大明在遼東丟城陷地,國內又因種種矛盾,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

自萬曆四十七年努爾哈赤取得薩爾滸之戰勝利後,後金軍便在遼東形成規模,由此,明軍轉攻為守。

後來,努爾哈赤攻克重鎮沈陽,但卻因毛文龍偷襲赫圖阿拉而被迫轉向,沒有設兵留守。

廣寧之戰,王化貞勾結兵部尚書張鶴鳴,擅自出擊,被建奴鑽了空子,大舉來犯。

還是毛文龍的東江軍,奇襲義州,捉了老奴第五子莽古爾泰,收複義州全境,皮島、朝鮮接連一體。

老奴在廣寧和老家背後搖擺不定,最後還是放棄了大好形勢,轉而南下,去攻毛文龍。

而大明朝廷上,也是血雨腥風,絲毫不遜色於兵戈交爭的戰場。

張鶴鳴被誅殺三族,王化貞回京後三司會審,最終被判處淩遲刑罰,抄家滅門。

這還沒完,魏忠賢抓住機會,開始大肆報複東林黨人。

鄒元標等人接連被抓進東廠大牢,生死未卜,萬燝被杖死,就連回老家講學的楊漣,都被緹騎拿回京師,嚴刑拷打。

借著搜捕《貞觀政要》一書,魏忠賢手下的東廠,在京就至少捉拿了三百餘名士子。

血流漂杵,無一活口。

一時間,東林黨人皆稱,閹黨蒙蔽聖聽,權勢熏天,把控朝政,比劉瑾、汪直之流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用四個字形容魏忠賢的閹黨——空前絕後。

正當奴騎掃蕩遼東,朝中血雨腥風之時,大明帝國的西南邊陲,陡起戰端。

一場波及數省的大戰亂,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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