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我們抵近城市四十公裡外時,遭遇猛烈抵抗,我放損失慘重!”
宋北雲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刻站了起來:“具體戰況!”
在聽取前線彙報時,他終於知道從早上就開始的心驚肉跳來源自哪裡了,他就說這幫人絕對不可能那麼輕易的放棄抵抗,而他們的前線部隊被放棄看來是要將所有的物資調配給城內真正意義上的精銳軍團。
根據報告,在亞洲軍進入城市外圍後,立刻遭到了隱藏在掩體之中的火力進行壓製,一些明明看上去隻是廢墟的地方裡頭會突然伸出一挺機槍對亞洲軍進行掃射。
在這樣的情況下進攻腳步受到了嚴重的阻礙,甚至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現在的問題是柏林城地形複雜,房屋和廢墟成為了它最好的掩體,而且敵人分部非常散亂,根本就是在依托有利地形展開全麵的防守。
在這樣的情況下,哪怕是最精銳的部隊碰見這個程度的伏兵都會吃大虧的。
而且他們把外圍前線部隊的補給都供給了城內,現在他們城內的補給可以說是十分充足。
那麼如果強攻,可能真的是要被人打得七零八落。但圍城的效果已經不足以威懾敵人了。
“這兩塊區域的火力尤其密集,但問題是這個地方地形狹窄,根本擠不下大部隊的進入。而火炮和飛艇的壓製能力現在也非常有限,城內複雜的地形已經……”
參謀在給宋北雲分析軍報的時,外頭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宋北雲甚至感覺自己的腳下都震動了起來。
他立刻喊道:“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很快參謀跑了回來,他一臉焦急:“報,我軍遭到重炮轟擊!”
“敵人還有重炮?”
正說話間又是一發炮彈炸在了亞洲軍的營地裡,而這聲爆炸距離更近了,但問題是這個地方離柏林足足有近六十公裡,而這個炮聲還如此清晰,這是什麼概念?
那麼他們就是在亞洲軍的陣營之中對這裡開炮,要麼他們就擁有射程超過四十公裡的巨炮!
隨著第三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宋北雲當即認定敵人是真的具有超級大炮了,隻不過可能因為這個炮太過於沉重,就像是長安的那幾門巨炮一般,根本無法搬上戰場所以才會作為城市防禦的最後一道防線。
這些巨炮的爆炸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前線傳來的損失也越來越大,宋北雲不得不下令讓隊伍撤離回到了原有的位置進行休整。
等到傍晚時分,四麵的攻城隊伍已經回到了最初的位置進行待命,各級將領灰突突的站在宋北雲的麵前,滿臉的喪氣。
“方案,我要方案!”
宋北雲用力的拍著桌子:“怎麼才能解決那些巨炮。”
“我們已經探明敵人巨炮的位置,但飛艇無法靠近,他們的地形非常好,而且我方的炮火沒有對方的射程。”一名前鋒營的將軍死死咬著牙說道:“我們試過幾次衝鋒都被隱藏在房屋和廢墟中的機槍打退了回來。”
宋北雲聽完,也知道這可是不好辦的事,也許勝利最終會屬於他,但代價也一定是讓人難以承受的大。
“不能拿孩子們的命去填,必須想辦法。”宋北雲皺著眉頭說道:“先鋒營。”
“到!”
“你們特務的營還能不能支持作戰任務?”
“能……但是大部分的精銳都在第一場戰鬥中損失了,現在有經驗的老兵沒有多少了。”
“從全軍調集。”宋北雲點了點地圖:“不惜一切代價把這幾個關鍵部位的暗哨和碉堡都給我端掉!”
敵人有重炮,而且射程要遠遠高於亞洲軍的火炮,所以敵人的暗哨和碉堡就成了亞洲軍的頭號敵人。
而如果能夠將那幾個關鍵位置占下來,這邊就能夠布置迫擊炮對重炮區域進行回擊,隻要能給大部隊創造一個喘息的機會,那麼就可以一鼓作氣拿下城市。
第二天亞洲軍沒有進攻,但他們從全軍之中抽取了曾經的特務營的精銳組成了新的敢死隊。
狗蛋重新穿上了作戰服,調整著手上的衝鋒槍,手上拿著一個蘋果正啃著,旁邊的周成也在保養著自己的武器,而在他們身邊大概有一支兩百人的隊伍也都這樣靜默無聲。
“狗蛋哥,你不該來的。”
“什麼該不該的。”狗蛋將子彈上膛後把槍甩到了背後:“我這麼久在後方閒的都長毛了。”
“可能會死的啊。”
“咱們可是戰士,死在戰場理所應當。”狗蛋靠在乾草墊子上繼續吃著蘋果:“就是有點對不起父親母親。”
正說話間,外頭傳來了集合的哨聲,所有人中斷了手中的一切活動,立刻奔向了集合地點。
外頭天色已經漸晚,天空還淅瀝下著雨,呼出來的白氣連成了片。
這些敢死隊成員驚訝的發現站在最前麵的居然並非是平時的長官而是最高統帥宋北雲。
他的麵前一字擺開了上好的酒,每一碗酒旁還有一摞用油紙包著的鈔票。
“家中獨子的向前一步。”
宋北雲的聲音傳遍各個角落,但卻沒有任何人動了一下,而他繼續說道:“尚未婚配的向前一步。”
仍然沒有人動彈,他輕笑了一聲:“你們啊,跟我耍滑頭。”
而這時,一個十分高大的士兵率先走了出來,端起酒一飲而儘:“大帥,您就等著好消息吧!”
有人做了表率,後頭的人紛紛上前將酒水端起一飲而儘,而輪倒狗蛋時,他隻是端起了酒卻不敢看宋北雲。
穀/span而宋北雲也是死死盯著狗蛋,然後幫他整理了一下衣裳:“多加小心。”
“是!”
狗蛋喝完手中的酒慢慢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等到所有人都喝完了這壯膽的酒,宋北雲卻發現桌上的錢沒有一個人伸手拿了。
“都不拿錢麼?”
“報大帥!”這時狗蛋的聲音突然響起:“如果為了錢,誰也不會來打仗了。”
宋北雲深吸一口氣也端起了一碗酒:“祝凱旋!”
兩百多名全副武裝的特務營精銳在宋北雲說完之後就轉身消失在了漆黑的雨夜之中。
看著他們逐漸模糊的背影,所有留在原地的人心中都像有一塊大石頭壓在那似的,十分難受。
現在已知這次任務的暗堡有十七座,而且都是十分堅固的子母堡,而且暗哨遍布四周,一旦發現任何異響他們就會不間斷的發起攻擊,而那些地堡中的機槍可以形成一個完全交叉的火力網,根本不留一絲空餘。
所以這種時候隻能是小股部隊進行分割作戰,並且儘可能的保證不驚動暗哨,然後直接端掉地堡。
可想而知這究竟有多難,因為沒有即時通訊更不能發信號彈,所以分散開來的特務連戰士隻能憑借著自己的經驗來完成這個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咱們前方就是敵人的陣地了。”狗蛋與周成還有幾個戰友通過緩慢匍匐的方式進入到了一個彈坑之中,他們不敢冒頭,隻能慢慢觀察:“現在咱們視野裡最少有三個暗哨和兩個地堡,地堡的位置應該是這和這。”
狗蛋拿出一張地圖,隻是用極微弱的火折子的光指給了戰友們看:“這兩個點就是地堡的所在,而暗哨會圍繞著它以扇形布置。”
他用臟兮兮的手在地圖上畫了一個扇形區域:“而通過觀察我們可以確定這三個點其中一個絕對是暗哨,所以我們十二個人要分成四組,其中三組分彆探明這三個點,而第四個組作為機動組,隨時待命。”
狗蛋將人數清點了一下,將彈坑裡的十二個人分成了四組,然後他和周成分彆帶領了一組就在夜色的掩護下向敵人可能存在的地方前進。
因為不能知道隊友的情況如何,所以每個小組在抵達之後如果發現沒有敵人的話,就會暫時現在那個隱藏點等待下一步作戰計劃。
這時彆處已經傳來了槍聲和呼喊聲,但他們這一片仍然是一片寂靜,狗蛋也抵達了自己需要探查的地點。他運氣好,發現這個看似廢墟的下麵居然還真的有人,因為他們在低聲交談,而且還隱約有吃東西的聲音。
狗蛋朝身旁的兩個戰友做出了握拳的姿勢,戰友立刻會意,接著他便豎起三根手指,再變成兩根。
等到“一”數完,他的拳頭再次握緊,三人突然一個翻身從廢墟的空隙中鑽了進去,裡頭的德國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們三人一人一刀給結果了,甚至都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他們在短暫的等待後,根據經驗判斷其餘的戰友應該也完成了任務,所以他們很快就開始向下一個可疑的區域進發。
根據狗蛋的作戰思路,隻要他們一直根據計劃排查,如果沒有暴露的話,很快十二個人就會在九號地點重新集合,而九號地點離堡壘也隻有一步之遙了。
遠處的機槍聲連綿不斷,狗蛋知道那一定是有的兄弟被暴露了,正在跟機槍堡壘搏鬥,但同時他也知道血肉之軀想要跟機槍抗衡,那也是近乎不可能完成的。
而因為遠處的槍聲,這一片的敵人也警惕了起來,周圍的許多油桶都被點燃了起來,火光照亮了一大片區域。
“他媽的。”
狗蛋快速翻到了一個坑道中,暗自罵了一聲。剛才隻差一點他就被火光照亮了,而一旦被照亮的下場恐怕就是會被打成篩子。
不過幸好,自己這十二個人似乎都沒有被發現,但敵人巡邏隊的聲音也遠遠的傳來了,其中還有狗的叫聲。
現在的局勢變得有些不同了,首先就是敵在明自己在暗,這樣對於摸哨來說其實是十分不利的,畢竟隻要不傻都可以很快發現自己的暗哨被摸掉了。
“要快,在巡邏隊來這裡之前一定要解決掉最近的那個堡壘。”
狗蛋探出頭來,看到最近的堡壘就已經在五十米之外了,而他也驚愕的發現堡壘的外頭居然已經靠著一個人了,借著周圍的光火他看出那人就是周成。
突然,一聲槍聲響起,周成應聲倒下。狗蛋眼睛瞪得老大,快速一個翻身鑽出了掩體,直接衝入到了槍聲響起的地方,正見到一個德國士兵舉著槍在射擊,他二話不說直接抽出匕首一刀插入了那個士兵的脖子,然後翻過身踢翻了另外一人,而就在第三個德國士兵反應過來之後,正要拿起哨子時,狗蛋的隊友終於趕到,一腳踢在了那個要吹哨的士兵麵門上,然後就擰斷了他的脖子。
但這時其實也已經晚了,因為槍聲的關係,巡邏隊和地堡都已經警惕了起來,大隊的德軍正在朝這個方向趕來,狗蛋咬緊牙關探出頭來,卻見到地堡中的機槍已經架了起來,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受傷的周成卻搖搖晃晃的重新坐了起來,他捂著胳膊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在腰上摸索了一圈,拿出了炸藥包。
狗蛋側過頭對剩下的幾個戰友說:“你們就在這等我,千萬不要動!”
說完他一個健步就跳出了掩體,而說時遲那時快,機槍的火舌也開始猛烈的吐了出來,狗蛋一路狂奔連滾帶爬,身後的泥水被打出了一團團的泥花子,五十米的距離在此刻對他來說甚至比一萬米都要難熬。
甚至有好幾次如果不是他敏銳的從廢墟的空隙鑽過去,他就已經被子彈撕成了碎片。
也許是幸運之神的眷顧,他居然真的毫發無傷的衝到了碉堡下頭,靠在了周成的身邊。
“厲害啊。”周成長出一口氣:“我看你上躥下跳的。”
“彆說這個了,你傷勢怎麼樣?”
“沒傷到筋骨,就是把我琵琶骨那地方打穿了。”周成抹了一把鼻子:“個婊子養的,一隻手沒法子操作炸藥包。”
“我來。”
狗蛋抬頭看了一眼兩層樓左右的地堡:“手雷呢?有幾個?”
“不是把,哥……那個窟窿比朱營長的心眼還小,你能扔進去?”
“賭一把。”狗蛋咬緊牙關:“不然咱們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