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當慎重!”次日,衙署中,臧洪仔細聽了陳默對羌族的規劃以及這一年來取得的成果之後,皺眉道:“兩族之恩怨絕非如此簡單便能功成,若真如此順利,自光武至今已有近兩百載光陰,這羌亂如何一直是西北大患?”
“但事在人為,老師可有建議?”陳默看向臧洪笑道。
“我於羌族並不了解,眼下不管說什麼,鬥不過是憑空猜測,不足為信,伯道既有此意,儘快通知高將軍準備出行,我當往西涼各族去探尋一番再做計較。”臧洪搖了搖頭,他見過的羌人都沒幾個,隻憑書卷上的東西,怎能作數?
一旁的李儒和徐庶聽的鬆了口氣,主公這位老師顯然不是誇誇其談之人,沒有無端指責,同樣也沒有認為陳默便是對的,更沒有做出什麼保證,而是要親自去探查一番,至少從態度來看,這位是個務實之人,至於能力,反而不用擔心,畢竟能教出陳默這樣弟子的,又怎會是無能之輩?
“如此,明日便可動身。”陳默點點頭,高順的新軍都是從西涼降軍之中挑選出來的,近十萬人中挑選出八百人,幾乎每一個都能當百人將來使,那可都是精銳中的精銳,而且西涼軍本身都是身經百戰的,這樣一支人馬,雖然隻有八百,但關鍵時候發揮出來的作用,可能八千人都未必比得上。
當下,眾人又商議了一番臧洪去西涼後以何處開始下手,將刺史府建於何地的問題,另外朝廷這邊可以提供哪些支持,若馬騰、韓遂來攻,選哪裡進行防守可以堅持到長安這邊的援軍過來,一直到下午,陳默將眾人帶到府中設宴招待,也算是為臧洪踐行。
有些東西,一年半載是看不出來的,要想融合一個民族,或許需要幾代人乃至更長時間的努力,都未必見效,想要將一個民族短時間內融合,隻能通過戰爭。
深夜,陳默躺在床榻上回想著臧洪臨走之前留給自己的話,大漢四百年都未能做成的事情,憑什麼會認為自己能在短短數年內做到?
還是以懷柔手段?
貂蟬乖巧的躺在陳默懷中,雖然已經成了陳默的侍妾,但在這個家裡,貂蟬的地位顯然是最低的,哪怕是侍寢的時候,也不敢胡亂說話,如今陳默皺眉思索,貂蟬也不敢隨便詢問,隻是靜靜地躺在陳默懷裡,任由陳默大手無意識的遊弋,兩人以最親密的姿勢相融,似乎又隔著看不見的溝壑。
雙方的關係,似乎僅僅止於身體的愉悅。
“你似乎很怕我?”陳默放下了念頭,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子,美是真美,生在這個時代,以陳默如今的地位,多娶幾個妾室並非什麼奇怪的事情,而且陳默本身也好美人,估計也沒人不好,但他並不喜歡這種沒有交流的歡愉,感覺像是在玩弄一個漂亮的木頭。
“妾身不敢~”貂蟬下意識的想要行禮,被陳默一把摁回來。
“在外,禮不可廢,但在這床笫之間,就沒那許多規矩了,府裡的規矩不多,莫要擅談政事,不可違背尊卑之禮,其他的事情,沒那許多講究,你這般嚴肅的表情……感覺像在受刑!”陳默看著貂蟬搖頭笑道。
“妾身沒有。”貂蟬嘴角扯了扯,想笑,最終沒笑出來,隻是身子柔和了一些。
“夜了,再來一次就歇息吧。”陳默摟了摟她的身子,在她耳畔道。
“嗯~”
黑暗中,自然是什麼都看不到的,隻是偶爾傳來壓抑的聲音叫人不免想入非非……
隔天一早,臧洪便帶著小妾和幾名家丁在城外彙合了高順,陳默帶著徐庶親自來送。
“此去西涼,少說也需一載光陰,兵凶戰危,便不多帶家眷,瑜兒那裡,伯道替我教他。”臧洪看著陳默囑咐道。
瑜兒叫臧瑜,是臧洪長子,今年九歲,本是在射陽老家的,臧洪出事時,陳默便派人去射陽將臧洪家眷都接來,如今在長安城中跟臧洪一起生活。
“恩師放心,教人的本事,弟子還是有一些的。”陳默笑道。
臧洪教授之法跟多數士人不同,習慣了臧洪授課的人,再用其他教授方式教授的話,難免會有彆扭,陳默是臧洪教授出來的弟子,教人之法與臧洪可說是一脈相承,臧洪之子,的確更適合陳默來教。
“這便放心了。”臧洪翻身上馬,扭頭看向陳默道:“默兒,你之才,十倍於為師,時至今日,為師能教你的已經沒了,不過很多事情,切忌急功近利,執政以穩為首,尤其是一些大事之上,一要穩,二要靜心!”
“謹記恩師教誨!”陳默肅容一禮道。
臧洪點點頭,與賈詡、李儒、徐庶點頭示意之後,方才與高順彙合,一行人馬浩浩蕩蕩向西而行。
“走吧。”陳默一直等人馬消失,方才看著眾人笑道:“西涼之事暫時就按此前設計來做,還有其他事要忙。”
秋收一過,這安靜了大半年的天下,恐怕又要打仗了,陳默這邊要找機會收拾馬騰、韓遂,其他諸侯也一樣要動兵,這年月,注定不會太平。
相較而言,陳默這邊倒是比較輕鬆地,畢竟關中以東,多有關卡,不需要太費力防守,不像曹操那樣,不管打哪裡,都得先安穩四方。
“主公,前幾日在兗州的細作傳回書信。”李儒跟在陳默身邊,想起了什麼,突然笑道。
“哦?兗州又發生了何事?”陳默好奇道,自己那兄長剛剛坑完袁術,莫非又有什麼動作了?
“不算大事,不過於曹操而言,損失卻是不小。”李儒微笑道。
“哦?”陳默來了興致:“說來聽聽。”
“主公可還記得戲誌才此人?”李儒笑道。
“孟德兄的首席謀士,怎會不知?”陳默點點頭,戲誌才此人,謀略那是沒得挑的,曹操這些年無論做哪件事,都有戲誌才的影子在裡麵。
“戲誌才年初的時候便已重病,曹操出征汝南都未跟在身邊,五月時不治而亡。”李儒笑道。
“可惜了。”陳默聞言也忍不住歎道,戲誌才之才,陳默是十分欣賞的:“他還不到四十吧?”
“三十六。”李儒點點頭,戲誌才這般年紀,算得上是英年早逝了。
“死得好啊!”陳默笑道,戲誌才一死,倒不至於讓曹操斷了一臂,畢竟自家這位兄長本身能力擺在那,但就像陳默本身能力不俗,身邊也需要李儒、徐庶、賈詡這樣的人幫助一般,曹操同樣如此,欣賞歸欣賞,但那畢竟是敵人的謀士,死了對陳默來說,那就是好事,當然,其實陳默最想除去的,是荀彧,如果荀彧死了,那可真就等於斷了曹操一臂。
可惜,這事也隻能想想,就像陳默對於李儒、賈詡、徐庶還有滿寵、臧洪這些人的保護一樣,曹操對自己的謀士同樣也保護的很好,想通過刺殺這種方式來殺荀彧,想想也就行了,如果能通過暗殺的方式殺了荀彧,倒不如直接想想能不能通過這種方式將曹操給乾掉,難度都差不多的。
“不過今年曹操擴張極為迅猛,豫州全境幾乎都被其所得。”一旁徐庶有些感歎道。
“這就是手握天子的好處,那些原本是袁術的地盤,現在曹操收服起來卻少有抵抗。”說話間,眾人已經回到了衙署,各自坐下來,陳默看著眾人道:“如今這時局,北方三足鼎立之勢已成,但新出現的勢力也不可小覷,那孫策攻下會稽之後,似乎有脫離袁術之意,若是能成,這江東之地日後也要算一方勢力,加上劉表……”
“主公為何不算呂布?”李儒笑道:“呂布如今占據南陽,之前打的劉表沒脾氣,主動放棄南陽給呂布,雖說地方不大,但威懾力可不小。”
“打仗他行,但這諸侯相爭,戰爭隻是最後一環,但他卻隻有這一環拿得出手,我聽說,他在南陽最近正在四處招賢?”說到呂布,陳默也不由笑了。
“的確如此,不過南陽士族少有相投。”徐庶點點頭,笑道:“而且呂布似乎也不太看得上南陽士族。”
“那是,畢竟是在朝中待過的,見識過滿朝文武,再去看那些尋常士人,自然難入其法眼。”陳默對此倒是理解。
“在下聽聞,溫侯選賢,是希望選到如主公這般的……”徐庶看著陳默,笑的有些古怪。
“我?”陳默愕然。
……
南陽,宛城。
呂布的將軍府中,看著眼前兩名魁梧的漢子,呂布有些不是滋味。
“在下周倉,久聞溫侯大名,隻恨投效無門,近日聽聞溫侯招人,特來相投!”
“在下胡車兒……與周兄一樣,特來相投。”
“暫入我身邊任護衛,日後有了功勳,再行封賞。”呂布點點頭,就兩人的體魄和氣勢來看,是勇武之士,呂布也確實喜歡勇武之人,收下兩人自然不難。
兩人拜謝離開,呂布這才看向身邊的張遼:“文遠,你說我寫的榜文是否有誤?這些時日來投的,怎的都是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