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清晨,陳默如同往日一般在天明時分醒來,他很少有睡過頭的情況,在娟兒服侍穿衣時,聽到了榻上的響動,扭頭看向有些茫然的蔡琰,微笑道。
“嗯~”蔡琰輕應了一聲,感受著自己目前的狀態,有些羞澀的將絲被緊了緊。
“娟兒已經送來了替換的衣物,稍後要隨為夫去拜見母親。”陳默已經穿好了衣物,示意娟兒去服侍蔡琰穿衣,自己則推門而出。
婚慶還沒有結束,按照這邊的規矩,還需要大宴七日,所以今日拜訪過母親之後,他還需要陪那些親朋好友。
蔡琰輕應了一聲,目送陳默出門之後才微微鬆了口氣,雖然已經有過最親密的行為,但一個此前並不是太熟悉的男人突然以最親密的姿態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並坦誠了一切仍然有些不是太適應,也是她從未體會過的。
“夫人~”娟兒抱著新衣來到榻邊,對著蔡琰一禮道:“娟兒服侍夫人更衣。”
“嗯。”蔡琰點點頭,任由娟兒將絲被拽下來,娥眉微蹙,在娟兒的攙扶下自榻上起來。
……
“主公,平原相求見。”陳默跟蔡琰拜見過母親之後,蔡琰被留下來陪母親他們聊天,陳默則去招待賓客。
“劉使君!”陳默看到劉備,微笑著抱拳道。
“使君這般早便醒來?”劉備這些時日跟陳默也相熟了許多,四下無人的時候開了個小玩笑:“備真有些羨慕使君這般年輕有為。”
“劉使君言重了,默能有今日,多靠人提攜,不算本事,反倒是劉使君這些年憑借自身一步步走到平原相之位,方才令默敬服。”陳默搖了搖頭道。
“以前備也不信命,隻是如今已過不惑,卻漸漸有些信了。”劉備跟陳默並肩而走,一邊歎道。
“那要看使君如何看了。”陳默搖了搖頭道:“人這一生,就如使君所說,很多東西都是命中注定的,比如出身,比如這天下大勢,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數,但人之所以區彆於萬物,一者乃因我等有所思,在這思的過程中,我等會不斷完善,再者,便是我等有魂,像牲畜在麵臨危機時,會逃,但人有時候卻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或許在許多人看來是愚笨,但這,卻是人區彆於萬物的關鍵所在,依我看,命是要信的,但不能屈,很多命,是爭來的!”
劉備聞言笑道:“也是。”
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去爭論,沒有結果,每個人在不同的年紀想法不一樣,陳默這般年紀,正是銳氣正盛,鋒芒畢露的年紀,而且陳默一生雖也經曆過大起大落的波折,但卻是越走越順,讓他認可三十多歲而且無甚成就的落魄中年的觀點是不可能的。
“今日前來,是來辭行的。”劉備笑道。
“可是有怠慢之處?”陳默疑惑道。
“並無,備此番前來乃是代恩師前來祝賀,能夠有幸結識使君這般少年英傑,實乃幸事,隻是平原郡還有許多郡事需得備去處理,這幾日見使君大婚之際,每日還需處理公務,備便覺萬分慚愧。”劉備搖頭笑道。
“今日一彆,再見不知何時,使君要走,正好前日自匈奴那邊得來幾匹良駒,便贈予使君一匹。”陳默讓典韋牽來一匹戰馬對劉備笑道:“還望使君莫要推辭。”
“這……”劉備猶豫了片刻,點點頭道:“多謝使君饋贈。”
府中還有賓客要招待,陳默不能親自相送,便叫典韋代替自己送劉備離開。
半日後,典韋回來,有些疑惑的看著陳默道:“主公,這劉備有何特異之處,值得主公如此親善?”
此番前來赴宴的,若論身份或權勢,比劉備強的並不少,但便是許攸、閻象、荀棐這些名士望族,都沒見陳默這般親善。
“正是不知道,我才想了解,此人有不凡之處。”陳默搖了搖頭,論才學,劉備自然沒法跟陳默比,彆說陳默,跟這次赴宴的賓客相比也差了很多,兵法倒是頗有造詣,讓陳默也受益良多,待人親和,言談得體隻是略顯浮誇了些,其他來說還好,但遠算不上優秀,這樣一個人,身上有怎樣的特質能夠配得上潛龍命格?
仔細回顧過往所遇到的潛龍命格,曹操多謀善斷,有極強的魄力,孫堅父子勇烈善戰,唯獨劉備比這些人似乎顯得有些平庸,所以陳默很好奇劉備身上有怎樣的東西。
“我聽人說,此人還是什麼漢室宗親~”典韋摸索著下巴道。
“你這般一說,此人倒是有幾分高祖之風。”陳默有些恍然道。
“沒臉皮?”典韋好奇道。
陳默莫名的一堵,扭頭看向典韋道:“今日教你的論語,多十句,要謄寫十遍!”
“為何!?”典韋不服道。
“單是你這般非議高祖,若在其他地方,砍了你的腦袋都不為過!”陳默有些沒好氣的道:“這若放十年前叫人聽見了,你的通緝文書就該下了。”
“我本來就是通緝犯,再說,本來就是嗎。”典韋有些委屈,他沒看過史書,但民間流傳的版本中,劉邦實在很難叫人敬佩起來。
“就算是真的,也不能這麼說。”
“末將領命!”典韋哼哼了兩聲,轉身離開。
“唉~”陳默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經過典韋這麼插科打諢,陳默也放棄了對劉備繼續研究,潛龍命格的人,或許以後還有機會再見吧。
接下來幾日,賓客陸續告辭,最終陳默選擇跟曹操一樣,與袁紹結盟,作為關東聯軍與董卓勢力的前站,當然,名義上是如此,至於閻象的條件,陳默沒有答應,這種時候,無論袁紹還是袁術,都不可能讓陳默繼續兩邊討好,而眼下袁紹看似占據了冀州,但若論實力,還在袁術之下,連弱抗強,在自己發展起來之前,陳默是不希望看到二袁之中有哪家一家獨大的。
“我說的事情,你告訴孟德兄,如今天下時局紛亂,我二人暗中結盟,有利無害。”這日,曹昂前來向陳默辭行,陳默將之前的事情又囑咐了一遍,這個結盟可不隻是口頭上的結盟,還有私下裡互通有無,資源情報上的共享。
“叔父放心,昂定一力促成此事,相信父親也願意與叔父結盟。”曹昂微笑道。
“還有,莫要荒廢了學業,你如今雖算得上文武雙全,但切莫因此生出傲氣。”陳默伸手摸了摸曹昂的腦袋笑道:“將來定要比孟德兄還強。”
“在叔父麵前,哪敢生出傲氣?”曹昂笑道,兩人雖然差著輩,但年紀卻是相仿,曹昂在陳默這裡也少了幾分拘束。
“我說的是謙遜,對誰都一樣,遇到比自己厲害的便自愧不如,遇到弱的便自滿,那不叫謙遜。”陳默起身笑道:“還有,告訴你爹,教你一個就夠了,丕兒還有植兒就不用了送來了。”
這段時間曹操跟自己的書信中還真有這意思,曹昂這熊孩子被陳默教成才了,曹操顯然還想再來一次。
“這個……”曹昂尷尬的笑了笑道:“小侄會告知父親。”
“何時啟程?”陳默笑問道。
“已經收拾停當,跟叔父辭彆之後便要走了。”曹昂笑道。
“正好,左右無事,我送你!”陳默起身道。
“怎敢勞煩叔父。”曹昂連忙道。
“無妨,我也要出去一趟。”陳默擺了擺手,從牆上摘下寶劍道:“這幾日賓客也走的差不多了,衙署積累了不少事情。”
離了府邸,帶上典韋一起離開,陳默將曹昂送出了城門,看著曹家的人馬將他接走之後,陳默方才帶著典韋離開。
“主公,這賓客走的差不多了,接下來我們乾什麼?”典韋跟著陳默一邊走一邊問道,他是性情中人,這脾氣來的快,去得更快。
“休養生息,過兩日我準備去一趟太原,或許會有一段時日,那邊隻是打下,還未來得及梳理,這次去太原,一來是要梳理民生,二來朝廷已經答應了並州刺史之嫌,我現在有權占據上黨、西河、雁門等地,這三地之前一來沒有大義,二來手中無兵,所以未曾動手,如今我已是並州刺史,大義名分是有了,接下來就是這三地了,不過仗應該不會太多。”陳默笑道,其實他想要的是並州牧,這樣一來名義更大,不過如今天下諸侯割據,刺史之前不如太守,但現在手中有了兵權可就不一樣了,跟州牧也沒什麼太大區彆了。
“三郡無戰事?”典韋不信。
“也不是沒有,不過不會太多,上黨一拿,雁門郡產糧不足,隻能依靠我們,除了投降彆無選擇,那裡常駐的三千邊軍可是精銳,另外使匈奴中郎將的職位也得重新立起來,算了,這些說了你也不懂。”陳默說到最後,看著典韋一臉茫然地表情,有些無力地搖頭道。
“懂一些,反正是沒什麼大仗。”典韋連忙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還是聽懂一些的。
“跟著走就行了。”陳默現在對於把典韋培養成為一個文武雙全的大將是放棄了,當個護衛統領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