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夜已深,陳默的房門忽然被敲響。
“高將軍?”陳默開門,看著門外的高順有些驚訝,高順應該已經出發才對。
“有件事需提醒將軍,是以連夜趕回,部隊還在前行,此事說完之後,末將便走。”高順對著陳默一禮道。
“何事?”陳默將高順迎進來,笑問道。
“鹽監確為河東稅賦要地,然卻非軍事重鎮,此處地勢易攻難守,若要入主河東,當先下蒲板,此處乃河東要衝,隻要占據此處,桑泉、萬泉、榮河等地皆在掌控。”高順帶著陳默來到地圖前,指著風陵渡往上的方向道:“且有山脈阻隔,向東至大陽一帶,借可保全。”
“我知道,不過我讓你屯駐鹽監,可並非為了郭太!”陳默指了指地圖,鹽監距離安邑不過四十裡,陳默看向高順笑道:“將軍隻管守住此城,剩下的事情,我來!”
“將軍手中隻有兩部兵馬,這……”高順皺眉道。
“兩部已經足夠,入了河東,自然有辦法募得兵馬,將軍擔憂知曉,不過此番我等敵人恐怕不止是郭太,將軍隻需記住,無我將令,任何人兵馬,都不可放入!”陳默看著高順肅容道:“到鹽監之後,隻管加固城防,征募兵馬便可,另外,四周鄉莊,若能自保,便自保,若不能,願意入城過冬者,幫他們提供必要的住所,總之隻需確保鹽監不破即可。”
“喏!”高順點點頭,既然陳默有他的計劃,那自己也便不必多言了,當下起身告辭離去。
接下來兩日,陳默帶著李慶往來各部索要糧草輜重,隻要有人敢在這事上跟他為難,陳默也不多言,直接動手強搶,然後找李儒來處理,夜裡則與雲思纏綿。
這次出征,自然是不可能帶家眷的,陳默就算占據了河東,也沒準備跟董卓撕破臉麵,雲思等人留在洛陽還不至於危及性命。
不過此次一彆少說也有幾個月,多少心中會有些不舍。
三日後,陳默留下李慶負責運送糧草輜重後,自帶兩部人馬離開洛陽,直奔小平津渡口,河麵已然冰凍,在試過可以跑馬之後,陳默令眾將渡河,直抵河.北縣。
“縣中有多少縣衛?”陳默並未繞城,而是直接帶兵入城,將縣令、縣尉招來,詢問道。
“將軍是何人?”那縣令皺眉問道。
“河東太守!”陳默拿出自己的印璽給對方看,而後道:“從現在開始,各縣縣衛接受我調度。”
“這……”縣令皺眉道:“縣中隻有縣衛六十七人。”
“留下十七人,其餘五十人,跟我走!”陳默直接道。
“使君,不妥吧,縣中也需維持安定,且最近賊人猖狂……”縣令皺眉道。
“重新招募,況且,便是賊人來了,六十七人也守不住。”陳默直接讓縣尉將縣中縣衛儘數招來。
縣令無法,陳默顯然並非在跟他商量,胳膊擰不過大腿,隻能看著陳默將縣中大半縣衛抽調。
招到人手之後,陳默也不廢話,直接帶人出城,自典韋部下挑出五人擔任什長,伍長則自這些縣衛之中挑選出來。
“鮑庚!”出城之後,陳默看向鮑庚道。
“末將在!”鮑庚連忙上前一禮。
“帶領本部兵馬,趕往蒲板,安排蒲板守禦,最遲三日,我必趕至。”陳默道。
“喏!”鮑庚答應一聲,率部離開,陳默直接帶著人馬直奔東垣,得了東垣縣衛七十,而後馬不停蹄折道向西,再度路過河.北縣時,又將那縣令剛剛征募的五十名縣衛帶走,如此,三十日之內,硬是被陳默成功募集到四百還算有些戰力的兵馬,自軍中選擇什長帶領,原本的什長則安排為隊率,隊率提拔為屯將,如此一番整頓,陳默手中便多了一部兵馬。
而後陳默又傳令河.北、東垣、大陽等數縣每縣再支援一百人過來,讓他湊足兩千人馬。
“將軍,這些新兵無甚戰力,要之何用?”鮑庚有些嫌棄的看著這些東拚西湊起來的兵馬,其中多半還是剛剛征募來的壯勇,這讓一直習慣走精兵路線的鮑庚很不適應,這些人要上了戰場,恐怕還沒怎麼打就得一哄而散了吧。
“虛張聲勢。”陳默聞言笑道:“郭太所部有兵馬至少一萬,再加上那匈奴騎兵,而且跟昔日葛陂賊不同,他們是流寇,便是攻破城池也不會占領,我等想要如同昔日打葛陂賊時一般斷其糧草,各個擊破很難。”
鮑庚點點頭,這個確實有些難,但虛張聲勢有用麼?
“你將軍中軍侯、屯將、隊率、軍司馬儘數調出來於我,你負責駐守此處,重新在軍中挑選新的將官,告訴他們,這一仗隻要能勝,那戰後他們的便能保住官職。”陳默看向鮑庚道。
“喏!”鮑庚答應一聲。
陳默軍中的軍侯、屯將、隊率基本都是當初西園選將時一起訓練的,算是同門了,後來被陳默收了不少,這些人的能力,至少當個軍司馬是綽綽有餘的,隻是以前手中無兵,隻能擔任這些職位,如今既然自己已經掌權,這些人才自然是第一批提拔的。
“將軍,下一步該如何做?”鮑庚跟在陳默身邊,躬身問道。
“守城。”陳默找來地圖看了看,微笑道。
“蒲板乃重地,所以我留你下來,你所部將士再加一部新兵於你,無戰事之時,你可將此地新兵訓練一番,無需多厲害,隻需知道軍紀便可,李慶送來輜重也會囤積於此,所以此地至關重要,乃我軍咽喉,斷不可有失。”陳默說到最後,神情有些嚴肅。
“末將領命,城在人在,城破人亡。”鮑庚肅容道。
陳默也沒說什麼客套話,點點頭後,便帶著大郎和典韋所部離開,直奔桑泉。
亮明身份之後,跟之前不同,陳默將兵馬屯駐桑泉之後,便是鞏固城防。
“使君,可是賊匪殺到?”桑泉縣令有些疑惑道。
“暫時沒有,不過賊匪來去如風,我部兵馬暫無力與其正麵硬抗,如今正是冬季,我欲將此地作為中心,協同桑泉十裡八鄉做個聯防。”陳默一邊微笑解釋,一邊命人前往鹽監,讓高順將各部軍侯、屯將、隊率進行提拔,而後將崔耿、鐘雲、餘昇三將召回,這三人都是昔日西園選將時出色的人才,高順那邊已經占據了鹽監,局勢目前來說已經穩定,把三人都放在那裡,有些浪費。
待三人抵達之後,陳默已經將桑泉縣進行了整編,原本的縣衛被收編,又從城中征募得一部人馬,而後又親自遊走各鄉,說服各地宗族、三老與縣進行協防,設立烽火台,他以往在當利時,曾幫臧洪策劃剿匪,對於如何將鄉裡聯合起來頗有經驗。
在桑泉待了三日之後,陳默又去解縣依法炮製,河東有十九縣,其中臨汾、平陽、襄陵一帶為白波賊占據,安邑陳默不準備動,其餘十五縣,陳默花了一月時間儘數駐軍,但多半都是留下一隊率,剩下的都是新軍,軍中隊率、屯將、軍侯皆被陳默提拔為軍司馬,分守各縣,如此一來,陳默在一月之間,手中便平白多出六千人馬。
這還不算各地鄉裡宗族集結起來的民勇,大半個河東被陳默連成一片,皆被陳默掌控,雖然都是新兵,但這些人守城的話足夠了,陳默則帶著典韋所部開始尋找郭太所部主力。
至少目前,陳默這個河東太守通過這一連串的行動,將各縣都掌握在手中,又跟當地宗族有了一些交情,算是初步立足了。
接下來,便是該借著郭太這支流寇立威了,隻是郭太等人最近一直不露麵,讓不少人有些著急,不過這件事,陳默並不著急,剛剛多了淳於瓊的糧草輜重,還有劫掠所得,那些糧草應該可以讓他們吃一段時間,不過也不會太久,還是得出來繼續劫掠,陳默已經在各縣之間做好了聯防,又占據了鹽監,隻要來年開春之前,將郭太這些賊寇逼出來就夠了。
至於作為郡治的安邑,陳默反而沒有去管。
這些時日,倒是河東衛氏派人過來,詢問陳默為何將鹽監封閉?言語間倒是頗為客氣,鹽監是河東重要財源,衛家作為河東望族,這鹽監的貿易,他們是十分倚重的,如今陳默直接將鹽監封閉,任何人不得出入,衛家雖然有些存貨,但一旦鹽監供應斷了,對衛家的損失可不小。
陳默則是以討賊為重,待破賊之後,自會解封為由,讓衛家的人稍安勿躁。
自己入河東以來,衛家一直沒有消息,直到感覺自己利益受損,方才跑來,雖然說的客氣,但多少有些質問之嫌,而作為河東望族,河東經濟、地方官吏,都跟衛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陳默要想穩坐河東,若是正常情況,對衛家隻能捧著,很容易一步步被衛家架空,所以這次,陳默選擇劍走偏鋒,河東作為自己選中的根基,隻能有一個聲音,但迫害名士望族這種名聲,陳默擔不起,但衛家的聲望卻必須打壓下去,所以從一開始,陳默對衛家的態度就很明確,先打壓,再拉攏,還要讓天下人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