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黃巾落幕(1 / 1)

庶族無名 王不過霸 1065 字 27天前

淡淡的檀香從香爐中溢散在空中,整個書房充斥著淡淡的香氣,雕花的的書案後,臧洪端著竹簡細細品讀,陳默跪坐在窗桕邊,怔怔出神。

周元已經被送走三天了,陳默猶記得三天前,那位高望先生離開時佝僂的背影,仿佛一天之內老了十歲一般。

屠莊按照律法來說,無疑是大罪,但不知怎的,在周元被緝拿之後,陳默卻沒有那種破案之後的開心感,反而這三天來總覺的有什麼壓在心中一般,不是滋味。

“已然三日了。”良久,臧洪放下竹簡,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突然笑道:“還想不通?”

“老師,我在想周元究竟有沒有錯?”陳默問道。

“你如何看?”臧洪看著陳默問道。

“如今街頭巷尾,都在說周元該殺,但若真的細究,其實此事的根源,不該是那梁歡麼?陳默詢問道。”

“的確該殺,上千條人命,黃巾賊未起之前,這屠莊之案,能令天下震驚。”臧洪點頭道。

“老師也認為他錯了?”陳默看著臧洪。

“沒錯,但有罪。”臧洪搖了搖頭。

“可是大家都說,他有些過了,隻誅首惡便是,何必如此?”陳默說出了大家的觀點,他在當利,上到世家公子,下到三教九流、販夫走卒都會結交,所以消息來得也快。

“你隻需想想,若將你換成周元,你會如何做?”臧洪詢問道。

“我?”陳默閉目細想,若是自己換成那樣的環境,有人敢來砸自己家,打自己娘……

睜開眼睛,陳默眼睛有些紅:“或許比他還要激烈!”

至於如何激烈,陳默沒說,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母親遇到這種事兒會如何。

“所以啊,我說他沒錯,畢竟沒人知道他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仇恨在他心中積聚到何等地步,但為師身為當利令,其罪是毋庸置疑的,就如此前所言,其情可憫,其罪當誅。”臧洪歎息一聲:“可惜了。”

那周元也是一表人才,隻可惜被毀了。

陳默點點頭,情緒有些低落,起身道:“老師,我想學兵法。”

“為何?”臧洪疑惑道:“剛剛得到消息,左中郎將皇甫嵩,右中郎將朱儁已於五月在潁川大破黃巾賊,北中朗將盧公也已於四月率精銳北上冀州,連戰連捷,黃巾賊勢已然遏製,恐怕不需多久,便會覆滅,怕等你學成之日,卻已無用,兵法自然要學,但為師以為不急於一時。”

陳默搖了搖頭道:“弟子隱隱感覺,黃巾賊亂隻是開始,以後戰爭恐怕不會少,弟子想早些學習兵法,不說封侯拜將,但他日若是有亂,至少也可有自保之力!”

臧洪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著陳默道:“默兒此言可是有人教你?”

陳默茫然道:“未曾有人教我?”

“那你如何看出?”臧洪皺眉道。

“這幾日弟子查閱稅簿時發現,如今朝廷稅賦極重,但縣城收到的稅賦反不比往年,再查戶籍……”

“夠了!”臧洪出言打斷陳默道:“此事莫要再提,也莫要再與人商議,兵法為師不算精通,可授於你,至於能學多少,卻要看你本事了。”

“弟子明白。”陳默躬身道。

接下來的的時間,陳默的生活再度變的規律起來,除了偶爾出門訪友,與小夥伴們一起遊玩之外,更多的時間都用在學習之上。

臧洪每天還會給陳默講儒、法學問,用臧洪的話來說,這些東西中蘊含著先賢所留下來的大道理與大智慧,不過在學這些之餘,也開始給陳默幾部兵書讓陳默自行研讀。

練武、吃飯、學習、學習、睡覺。

陳默的生活簡單而充實,唐元潛入黃巾曆練的事情因為事後其父一頓毒打被擱淺了,陳默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都沒有見到他。

直到一個月後,陳默跟唐元再見時,這孩子都是一瘸一拐的,不過這孩子脾氣也是倔,依舊沒有放棄這個念頭,隻是現在不良於行,隻能等養好傷再走。

但這個機會,他卻沒有等到。

接下來的幾個月,傳來的全是黃巾敗北的消息,皇甫嵩與朱儁在擊敗潁川波才之後,很快收複陳國、汝南、陳留等地,中原黃巾被清掃大半,緊跟著六月朱儁領兵南下攻打南陽黃巾,皇甫嵩則率軍北上冀州。

南陽渠帥張曼成也在六月被斬。

八月,雖然未分勝負,但先是傳來徐州渠帥雷公被部下斬殺,徐州黃巾軍多半歸降,然後卜己等黃巾渠帥被生擒的生擒,斬殺的斬殺,緊跟著大賢良師張角也病死了,一下子,整個黃巾軍徹底群龍無首,隻剩張梁和張寶還在廣宗率軍與漢軍對峙。

到了九月,皇甫嵩大敗張梁,張梁戰死,十一月,皇甫嵩又在上曲陽大破張寶的十多萬黃巾軍,張寶戰死。

至此,黃巾主力全部被消滅,雖然各地依舊還有太平教殘餘,但隨著張角、張梁、張寶三兄弟的戰死,唐元還沒等到自己傷勢痊愈,黃巾已經被打沒了,自己外出磨礪的計劃也隻能胎死腹中。

直到此時,很多人依舊難以相信,轟轟烈烈席卷了整個天下的太平教叛亂,年初時幾乎叫人以為是大漢末日來臨一般的戰爭,竟然在短短九個月的時間裡便被迅速撲滅,速度之快,叫人咋舌。

不過一場遍及天下的戰爭之後,緊跟而來的,卻是瘟疫肆虐,包括青州境內也出現大規模瘟疫,這一年,當真是一場浩劫,災禍不斷降臨。

似乎是為了改國運,朝廷早在年初的時候便將年號由光和改為了中平,隻是因為戰事一直未能傳開,到年底的時候,陳默這邊才知道年號改了,不過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年號改與不改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彆,大戰之後的疫情,似乎比太平教叛亂更加恐怖,隻是一月之間,青州各縣戒嚴,各處路口都設立哢哨,禁止商賈通行,這場災難,一直持續到中平二年四月才算穩定,隻是這場瘟疫中有多少人喪生,卻是沒人知道了,隻是很多地方,成了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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