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定是誤會。”唐元感覺氣氛突然變的有些詭異,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看一臉微笑的陳默,這笑容跟平時也沒什麼區彆,怎的感覺卻怪怪的,當下皺眉道:“你們且好好查查,或許還有其他線索,若是仇殺,因何結仇,附近的鄉莊詢問一番。”
陳默和太史慈一臉古怪的看了唐元一眼,這孩子,表現欲很強,但……有時候不該表現的可不能亂表現,人家張邱本沒打算將你卷進去,現在你這麼一說,責任至少擔去了一半兒。
本來這事兒跟他們關係就不大,張縣尉自己一個人不敢接,現在唐元發話了,那以後就算高家不爽,也有唐家先頂著。
“唐公子所言極是,在下這便去辦。”張邱連忙笑眯眯的應了一聲,順便捧了一句:“唐公子果然聰慧,我等想不明白之事,唐公子一語道破,實乃奇才也。”
“啊?”唐元雖然覺的舒服,但又覺的有些不對,這不是陳默他們剛才說的嗎?跟自己有何關係?目光看向陳默,陳默幽幽的將目光移開,看向遠處,唐元又看向太史慈,太史慈卻懶的理他。
很快,得到消息的臧洪也帶著人馬趕來了,看著那一片死寂,惡臭彌天的山莊,臧洪麵色不大好,雖說是亂世,但自己治下一莊人被殺的一個不留,恐怕黃巾賊都沒有這般凶殘。
“黃縣奏曹史太史慈,見過子源先生。”太史慈對著臧洪倒是收起了幾分桀驁,恭恭敬敬的一禮道。
“無需多禮。”臧洪伸手將太史慈扶起,微笑道:“事情已然了解清楚,此事與諸位無關,耽誤諸位公事,洪之過也。”
“先生言重,我等也正要在此歇息片刻,不會誤事。”太史慈搖了搖頭道:“若無其他事情,慈等先告辭了。”
“慢走。”臧洪點點頭,示意太史慈一行人可以離去。
“保重,下次再見,再切磋一番箭術。”太史慈對著陳默笑道。
“隨時恭候。”陳默點點頭,這人他看著很對眼,有脾氣,但也不是不講理的那種,而且為人也有義氣,這樣的人,陳默很願意結交。
至於其他人,太史慈沒有理會,帶著自己的人手直接離開。
“縣令,就這樣放他們離開?”張邱看著太史慈離開的方向,湊到臧洪身邊低聲道。
“你看他們像是剛剛經曆激戰的樣子?或是說,你認為就憑他們有能力屠滅一莊?”臧洪一邊記錄自己想到的問題,頭也不抬的反問道。
“此事與高家有牽扯,在下以為,不宜深究。”張邱壓低聲音道。
“上千條人命不宜深究?”臧洪看向張邱,搖頭歎息一聲,也沒再多說什麼,道不同不相為謀,跟張邱這樣的人說什麼大道理都是假的。
張邱訕訕一笑,帶著人去繼續查探線索。
“默兒,此事你如何看?”臧洪讓人將寫好的記錄保存好,然後開始收拾屍體,就地掩埋或是焚燒,就這麼放著,容易滋生邪穢,扭頭看著立在身邊的陳默笑道。
唐元等人已經被家將帶回去了,此番遊獵自然也不可能繼續下去,至於陳默,那是從黃巾賊中混出來的,見過的慘事多了,臧洪相信陳默不會如其他人那般不適,此刻四周無人,臧洪方才問道。
“有幾點不解。”陳默想了想道。
“說。”臧洪笑著鼓勵道。
“就算那些高家的人是在這裡與鄉民激鬥而死,但也不過數人,而且戰鬥過去應該不久,殺人者應該沒有機會清理戰場,將自己的人拖走,而且四周也沒有托運屍體的痕跡。”陳默皺眉思索道:“有些不合理,除非……”
陳默抬頭,看向臧洪道:“賊人屠莊很輕鬆,但就算如此,這裡的鄉民也不可能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寨中用箭的痕跡不多,弟子著實想不出緣由。”
就算打不過,逃跑是人的天性,尤其是這種鄉莊,陳默剛才也看過了,要想逃跑的話,並不難。
“不錯。”臧洪滿意的點點頭,基本上該考慮的地方都考慮到了:“正常情況下,確實不合理,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例外?”陳默疑惑的看向臧洪。
“比如……來了。”臧洪看著幾人朝這邊走來,將話題打住。
來人陳默認得,是當利最有名的幾位醫匠。
“見過縣令。”幾名醫匠對著臧洪躬身道。
“如何?”臧洪問道。
“正如縣令所言一般,我等各自查了數十人,都有中毒症狀,隻是並不明顯,所中之毒也不足以致命。”一名年歲最長的醫匠躬身道。
“可能確定是何毒?”臧洪詢問道:“有何功效?”
“這……”幾名醫匠苦笑搖頭,檢測中毒不難,人死後,中毒的效果很明顯,但要知道是何毒可不容易,因為大部分中毒的表現,其實相差不大,想要憑這個知道是什麼毒那純屬想多了。
“無妨,知道中毒已經足夠。”臧洪擺了擺手道:“勞煩諸位,稍後我會著人送去診金。”
“縣令言重了,此事乃是義舉,怎可收錢?”
“諸位先回吧,我還有公務,恕不遠送。”
“不敢,我等告辭!”幾名醫匠連忙拱手道。
“老師如何知道是中毒?”陳默一臉好奇的看向陳默。
“這便是你差的那麼一點。”臧洪找地方坐下來,指了指身邊,示意陳默也一起坐下來:“你有未發現,這莊裡正有婚事?”
陳默搖了搖頭,他長這麼大,都沒見過人成婚。
“若真是仇殺,如何能入得莊中,而且莊民對其毫無戒備?”臧洪歎了口氣道:“這莊中有大戶成婚,可能便是這莊子的主人家,所有人都會喝酒,若有人在這些酒裡下毒,你之前那些猜測便說得通了。”
陳默恍然,隨即又有些疑惑道:“若無莊中人相助,外人恐怕也難將藥物摻於酒中吧。”
“自然是莊中有人相助。”臧洪笑道。
“那接下來該如何?”陳默好奇道。
“我稍後便托人送信於元進先生,他如今人在刺史府,距此數百裡之遙,此事便是與高家有關,他恐怕也不知情。”
“老師這般確定?”陳默皺眉道,事情還沒有頭緒,光憑人品和名聲就判斷一人有無罪過,是否武斷了些?
“那是你沒見過他,元進先生其人才學或許不高,但卻向來嚴於律己,德行無雙。”臧洪拍了拍陳默的肩膀道:“走吧,回去,這件事恐怕另有隱情。”
“哦。”陳默跟著起身,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服氣,隻憑品德……他以前在黃巾賊營中,也是憑著人畜無害的外表迷惑對手,騙吃騙喝加殺人的,他覺的光憑品德證明不了什麼,隻能說明對方善於偽裝自己。
但這話不能跟老師說,隻能藏在自己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