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裡燃起了烽火,附近巡邏的兩支人馬很快趕到,領頭的是縣尉張邱以及功曹武隆,在見到陳默以及唐元等一群世家子弟的時候,張邱和武隆隻覺頭皮發麻,這群祖宗怎會在這地方?
“諸位公子怎會在此?”張邱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來到陳默身邊,躬身道。
“本是出來遊獵,誰知遇上了屠莊。”陳默指了指遠處的莊子,不需要靠近,空氣裡那股腥臭味也大概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這……”
當張邱和武隆看到莊中慘狀之後,兩人麵色也變的難看起來,張邱也算乾練,向眾人告罪之後,立刻命人開始查探四周,找尋活口。
“莫要找了,我等剛才已經看過,偌大莊子,沒有一個活口。”太史慈站在陳默身邊,對著張邱道:“我想縣尉最好找找與這莊子有交情之人,不像是賊寇殺人,反倒像是仇殺。”
“這位是……”張邱疑惑的看向太史慈,又看向陳默,原本以為,是陳默這些人帶出來的人,但現在看來,似乎又不是,各家的家將就算不認識,也多半麵熟。
“郡府奏曹史,太史慈。”太史慈自報家門:“正好路過這裡,察覺有異,便進去查探,正遇上他們。”
張邱聞言,雙目一眯道:“敢問這位太史兄來此為何?”
“送信於刺史府。”太史慈見那張邱神色,已知此人在想什麼,雖說早有準備,但他性子桀驁,仍舊不舒服,冷著臉道。
“可有過所文書?”張邱卻是不為所動,語氣雖然溫和,但神色卻是頗為懷疑。
“有,但你夠資格麼?”太史慈從懷中掏出一卷文書,卻沒遞給張邱,隻是冷眼看著他,他樣貌英武,此刻一旦冷下臉來,五官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哪怕什麼都沒做,就在那站著,都讓人趕到一股壓抑。
“張縣尉,先查案,我已讓人通知衙署,一會兒家師便來了,此事稍後再說,而且太史兄所言也不錯,查一查莊子的主人,還有最近交往之人。”陳默察覺到張邱有些慫了,微笑著將話題引開,免得大家尷尬。
“公子所言極是,在下這就去辦。”張邱看了太史慈一眼,對著陳默一禮道。
“頭兒!”武隆帶著人從莊中出來,麵色有些發白,對著張邱一禮道:“沒活口,而且看樣子是莊內發生的廝殺,不像是賊人來攻,而且財物錢糧沒搶多少,應該是仇殺,而且我發現……”
說到最後,有些小心的看了太史慈和陳默等人一眼。
“說吧。”張邱不耐煩地道。
“有幾具屍體是盧鄉名士高望家將,從傷口來看,應該是跟鄉民搏殺被殺。”武隆躬身道。
“高望!?刺史府主簿?”張邱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道。
“嗯,那幾人此前曾來過當立拜訪縣令。”武隆點點頭道。
“這……”張邱感覺事情有些大條了,高望可是青州名士,其名聲比之臧洪都不差,在士族之中頗有聲望,若此事真與他有關的話,那這案子……張邱有些後悔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讓武隆說了。
本來是不可能的,不過想一想卻也未必不可能,若是高望的話,的確有這個能力。
“高望是何人?”陳默側頭,對一旁的唐元低聲問道。
“高望,字元進,盧鄉人,少聰慧,有過目不忘之能,曾師從大儒鄭玄,二十歲被舉為孝廉,曾於睢陽、梁縣、滎陽等地任縣令,本可升任太守或入朝為官,奈何三年前老父過世,毅然辭官回鄉守孝,不久前被青州刺史龔景登門拜為主簿,其德行海內共知,此事定然與他無關。”唐元對於青州名士如數家珍,此刻聞言,張嘴便將高望事跡詳細數來。
陳默古怪的看著他,這案子還沒定性呢,怎的就能說沒關係?名望高就不會犯罪了?那還要律法何用?
太史慈不屑嗤笑道:“你怎知他不會做出此事?就算不是他,若是其家眷又如何?”
“元進先生乃名士,其家眷自然也有德行,不會的。”唐元搖了搖頭,表示不可能。
“嗬~”太史慈直接扭頭,懶的理他。
陳默也沒再說話,如今的他,對於這士族也多少有了了解,唐元說的自然不對,但有一點,這事兒跟高家扯上關係,要辦起來,可就不那麼容易了,而且事情發生在當利,但高家卻在盧鄉,一水之隔,但不隻是兩個縣,而且盧鄉現在屬於北海國,兩邊兒縣令的頂頭上司都不是一個,就算老師想辦也不是那般容易。
“公子,您看……”張邱直接看向陳默,將球踢給了陳默,讓陳默有些無語。
本來嗎,這事兒再怎麼也輪不到陳默來管,但很顯然,張邱不想管,而在場的,太史慈一看就不好惹,其他公子一來年歲小,二來都是當利各家子弟,真把他們拖進去,以後自己再者東萊郡都不好混。
彆看臧洪聲望高,而且是頂頭上司,但遲早要走的,得罪了就得罪了,最多保不住差事,等臧洪一走,托人說說情,一樣重新當他的縣尉,所以他準備將鍋踢給陳默。
人心險惡啊!
陳默是什麼人?年歲雖小,但在亂世中掙紮求存,見過太多人性黑暗,到了青州之後,每天跟在臧洪身邊,不能說話,但每天見到的,心有疑惑,回去後都會向臧洪求教,對於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再清楚不過,哪會接這話。
一旁的太史慈卻聽的皺眉,想要說什麼,陳默卻已經先開口了:“默乃白身,家師雖是縣令,但也正是因此,默更不能隨意插手政務,平白壞了家師名聲,張縣尉自行決斷吧。”
張邱原以為一個小娃娃好哄騙,隻需捧上幾句便可,誰知陳默一句話便回了,你讓我插手此事,那就是想要汙我老師名聲,你想乾什麼?
“要不……”張邱不好再跟陳默說,隻得道:“待縣令過來再說?”
“張縣尉自行決斷便是,無需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