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
聽了齊元的話語之後,劉伶並沒有馬上回複。
他雖然有些聰慧,也已經猜到麵前的這個道人乃是修行中人。
隻是拜師之後就要跟著對方離去,這種事情對他一個少年來說,還是有些太過突然了。
他畢竟還隻是一個沒有成年的孩子而已,以往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想過會離開家跟彆人走的事情。
旁邊的村民也都聽到了齊元的話語,頓時議論紛紛。
這個賣相不俗的道人想要收劉伶為徒,他們也都有些意外。
不過,對於齊元手中的那葫蘆靈酒,他們可是眼饞不已。
若是學了這種靈酒的釀製之法,豈不是就要發財了。
僅從剛才聞到的酒香,他們就能判定,這種酒水若是釀造出來,肯定會成為市麵上最好的酒,如此美酒,不愁賣不上價。
所以劉伶還沒有回應,這群人就有些忍不住了,甚至有個年輕人直接走了出來,問道:“道長,我願意拜您為師,您能不能把我收入門下?”
“還有我,還有我……”
見到有人出頭,人群中頓時又有幾個年輕人走了出來,一個個眼神期盼的望著齊元,顯然都希望能學到釀製齊元手中那種靈酒的方法。
他們認為,隻要將這種釀酒的方法學到手,以後想不發財都難,卻全然沒有想到釀製這種靈酒的靈材,又哪裡是他們能得到的。
其餘村民雖然也有人想要上前,但是他們年紀都不算小了,也不好意思跟著幾個年輕人比,有幾個乾脆跑回去打算將家裡的孩子帶來試試。
一旁,劉伶的母親也有些傻眼了。
開始的時候,她雖然驚訝於齊元手中靈酒的酒香誘人,但當她聽到齊元說要帶她兒子走的時候,頓時就有些不樂意了。
雖然說這個兒子經常惹她生氣,但這畢竟是她生下來的孩子,哪裡舍得就這麼讓人給拐跑了。
結果還沒等她發作,就看到村裡的其他人爭著搶著想要拜師,這頓時讓她有點慌了。
若是沒有這些人起哄,劉母還真沒想過讓自己兒子拜這個道人為師,可是被眾人這麼一起哄,她頓時就感覺不拜師就好像吃了多大虧似的。
她終究隻是一個凡俗婦人,也沒有多大的見識,隻是覺得既然大家都搶著拜師,顯然拜師之後肯定會有極大好處的。
所以她急忙上前,擠開了那幾個年輕人,來到兒子身前一巴掌拍在兒子的腦袋上:“臭小子,人家道長看得起你這才收你為徒,你還不趕緊拜師!”
“哎呦……”
劉伶痛呼一聲,抱著腦袋無奈的看著自家娘親。
他畢竟年紀不大,心裡戀家,還在猶豫是否要拜師呢,卻沒想到娘親竟然這麼乾脆的就要將他送出去。
這不像娘親平日裡的風格呀?
“這位……大嫂。”
齊元心裡有些彆扭,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這婦人了。
論長相劉母看上去比他大,但論年齡,自己可要比劉母大了好幾倍。
所以這一聲大嫂喊出口之後,心裡頗有些不自在。
一旁的楊嬋見了,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很少見到師兄有這麼尷尬的時候呢!
齊元輕咳一聲,壓下心中的尷尬,對著劉母笑道:“無需打這孩子,至於要不要拜我為師,還是要看他自己的意願,無需強求。”
機會他已經給了,至於這少年能不能抓住,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選擇了。
如果心中不舍家人,那麼齊元也不會強求。
不然即便帶回山中,恐怕心思也不再修行之上,這樣的話,很難在道途上有什麼成就。
隨即他又看了一眼其餘幾個想要拜師的年輕人,說道:“諸位與貧道無緣,拜師一事,還是不要提了。”
“為何?”
這幾個年輕人一聽,頓時就有些著急了:“道長,我等也是很有誠意的。”
“是啊是啊,道長,你看劉伶都還沒有答應拜你為師,我們主動來拜師,您為何不收我們呢?”
“嗬嗬。”
齊元搖頭失笑:“貧道又不缺徒弟,之所以要收劉伶為徒,隻不過是跟他有些緣分罷了,他若不願拜我為師也無甚乾係。
你們年紀已長,心中雜念太多,不適合跟我修行,還是散了吧。”
眾人聞言,雖然心有不甘,但人家都已經說了不收他們為徒,這些人也無可奈何。
一旁的劉母見此,頓時樂了。
這麼多人想要拜師,結果這位道長都給拒絕了,唯獨看上了她家兒子,這不是明擺著說她兒子優秀嗎?
現在她也已經想通了,這位道長應該也是有些本事的,彆的不說,單說他手中葫蘆裡的那些靈酒,絕對是極品美酒。
兒子若是拜了這位道長為師,就算學不到彆的本領,隻要能將對方釀酒的方法學到了,那也是受用終身的本事啊。
想到這裡,劉母連忙說道:“道長,這裡非是談話之所,不如到我家中坐坐,關於拜師的事情,容我跟家裡人商量一下,您看如何?”
“也好。”
齊元點頭同意,和楊嬋一起,跟著劉伶母子去了他們家裡。
劉母殷勤的請他們坐下,又從後院的桃樹上摘了幾顆還有幾分青澀的桃子回來待客。
此時他們一家人已經聽到了消息,從後院的釀酒房裡走了出來,仔細了解過事情的經過之後,劉伶的父親認為,也應該讓兒子去拜師。
他家裡又不是隻有劉伶一個孩子,還有另外兩個兒子在呢,不怕老了之後沒人繼承家業給他們養老送終,所以在父母的拍板決定下,劉伶也就隻好同意了。
其實,要說起來,他心裡也是樂意拜師的。
畢竟拜師之後,不但能夠喝到更加美味的靈酒,還能學到釀製這等美酒的技藝,何樂而不為呢。
先前之所以沒有直接答應,隻是因為少年人心裡對於家的眷戀,讓他有些舍不得離開而已。
現在既然父母家人都認為自己應該拜師學藝,他也就不再猶豫,當即跪下磕頭。
齊元笑嗬嗬的等到劉伶起身之後,對劉伶的父母說道:“我乃是蜀中峨眉劍派掌門,道號白眉,你們大可放心,這孩子既然已經拜我為師,我自會好生教導。
另外,我釀製靈酒的手段雖然不能留在民間,但也能傳授你們一種蒸餾之法,能夠提升酒水的純度,讓你們釀製出來的酒水更加出色。”
劉伶父母一聽,頓時大喜過望,沒想到還有這種好處。
原本他們家釀製的桃花釀在附近十裡八鄉也算是小有名氣,就連官府每年都會采買幾缸,也算得上是佳釀了。
隻不過他們釀製的桃花釀還是有些渾濁,跟那些頂級的美酒相比還差了一些。
如今兒子也才剛剛拜師,這位白眉道長就賜下能夠提純酒水的方法,這對於任何一個釀酒的人家來說,都是足以傳承後代的技藝。
有了這等技藝,也就不用擔心後輩家境會落敗了。
在劉家上下一片感激聲中,齊元將蒸餾之法詳細告知,而後讓劉伶跟家裡人告彆之後,就直接帶著劉伶離去,返回峨眉了。
現在又收了一個徒弟,齊元也不好再帶著師妹繼續遊山玩水,不然身邊跟著一個孩子,他們倆人就算有什麼親密的動作話語也都不好表現出來,所以還是直接返回山門。
回山之後,齊元並沒有將劉伶直接帶入內門,而是按照慣例,先讓這個少年在外門磨練三年。
若是不出差錯,三年之後自會傳授他更加高深的修行法門,以及自己研究出來的各種靈酒仙酒的釀製之法。
至於劉伶在外門的時候,酒癮犯了應該如何解決,那就不是齊元的問題了。
在齊元看來,這少年喜歡酒沒有問題,但小小年紀就開始酗酒,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即便現如今民間的酒水度數不高,但劉伶身體還沒有長成,從小開始就大量飲酒,已經對他的身體造成了一定層度的損害,正好在外門的這幾年,就當做給他調整身體了。
當然,如果他要是堅持不下去,齊元也不介意派人送他下山返家。
不過,目前看來,這少年還是有著一股韌勁的。
雖然以前的時候習慣了拿酒當水喝,每日裡無酒不歡,但他一路跟隨齊元飛回峨眉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師父乃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等他來到峨眉之後,更是被峨眉山上各種仙家氣象所折服,心裡第一次對飲酒釀酒之外的事情開始感興趣起來。
同時,他也認識到,唯有這等仙家福地,才能釀製出師父先前給他喝過的靈酒。
那等酒水顯然就不是凡物所釀,就算民間流傳,也沒有人能釀製的出來。
他心中充滿了慶幸和向往。
期待著自己學成了本事之後,也能釀製出那種清冽爽口的靈酒。
在外門管事的幾個弟子,對於師父突然帶了個少年回來也不甚在意,畢竟那些下山遊曆的師兄弟,有時候若是發現了天資出色的孩童,也會將其帶回山門修行。
近年來,外門每年增加的弟子已經達到了五六十位左右,數量正在逐年上升。
齊元早在很久以前,就挑選了幾個適合管理外門的弟子,輪流值守外門,除了教導一些入門的修行之法以外,也就是監管外門弟子乾各種雜活,磨練身體和意誌,所以外門管事其實也相當輕鬆。
將劉伶安排好之後,齊元就直接返回羅浮洞。
以齊一為首的,負責管理山門的幾個弟子前來拜見,將最近山門的情況說了一遍。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在嚴苛的戒律之下,數千峨眉弟子也沒有幾個膽敢觸犯門規,整個宗門依然處於高速發展的階段。
齊一對於師父定製的那些戒律極為推崇。
若非師父有遠見,早早的定下各種規章製度,這數千修行殺伐劍術的弟子,非得亂了套不可。
但有著嚴苛的門規製度,讓這些弟子從小的時候就習慣了這些規矩,他們即便在外遊曆之時,基本上也不會隨意招惹是非。
不像以前那些截教同門,在外沒有絲毫約束,難免就有許多人依仗著師門強大的聲勢,行事囂張霸道,損耗截教名聲。
齊元簡單的聽取了一下齊一等人的彙報之後,就對這些事情不再關注。
如今他有意識的將山門裡的各種事情都交給齊一去做。
不但是為了培養齊一做事的能力,同時也是為了讓門中弟子習慣接受齊一的指揮。
等齊一徹底的成長起來之後,他也就就可以放心的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齊一,然後帶著師妹遊山玩水,逍遙三界,豈不美哉。
不過現在既然已經返回山門了,先前從東海龍王那裡得到的秘術,也就提上了日程。
齊元覺得,是時候跟師妹一起研究一下這門秘術的具體使用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