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去福王府拿人(1 / 1)

陳四海就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廖忠一件一件的招供著自個兒的案底子。

等到廖忠說完之後,陳四海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然後淡淡的對另外一側的文書說道:“讓他簽字畫押。”

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遲疑,廖忠很乾脆的伸手蘸紅泥按手印,直接就簽字畫押了,動作可謂是一氣嗬成。

陳四海看了一眼廖忠的認罪供狀,輕輕的點了點頭,遞給身後的人,直接說道:“行了,歸檔吧。”

聞言,廖忠頓時鬆了一口氣,正想再說什麼,隻見陳四海已經走了。

離開審問大堂,陳四海來到了後麵的二堂。

這裡的審問也在繼續,審的都是廖忠手下的官員,以及大小的胥吏。

這些人招供的速度顯然比廖忠要快,但是他們與廖忠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甩鍋。

廖忠把鍋甩給了福王,至於這些人,自然是把鍋甩給了廖忠。

對此陳四海根本什麼都沒說,一切都有查到水落石出的時候,現在自己手握著證據,一切都可以順利的往下進行,用不著和這些小嘍囉過多的糾纏。

自己是什麼人?

通政司巡查司司丞。

跟他們掰扯,太跌份了。

於是陳四海直接找到洛陽錦衣衛的千戶陳百裡,他來到陳百裡的麵前說道:“陳千戶,跟著我走一趟吧,我們去抓人。”

陳百裡頓時就是一愣。

還去抓?

這不是已經抓夠了嗎?

他有些遲疑的看著陳四海,隨即就反應了過來,心裡麵頓時忐忑不已。

事實上,在陳四海和他說這些事情的時候,陳百裡就已經有了猜測。

畢竟以陳四海這麼高的官位,這麼重要的人物,不可能隻是為了河南府這些官員來的。

這些官員雖然也很重要,但是根本用不著陳四海這樣的人物。

陳百裡當時就猜肯定還有其他的大人物要動,沒想到現在成真了。

在洛陽這個地方,誰是大人物?

用腳趾蓋想一想都知道,那就隻有洛陽城中的龐然大物——福王府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陳百裡覺得陳四海要對福王動手了。

他瞬間冷汗就下來了,覺得自己要完蛋了。

錦衣衛的確是天子親軍,也的確是聲名赫赫,曾經辦過的大案子,打死的大人物,那也是非常多的。

可他隻是一個錦衣衛的千戶,這個買賣不好乾。

“怎麼,有問題嗎?”陳四海看著陳百裡,皺著眉頭說道。

事實上,陳四海心裡麵已經有了想法。他覺得依靠錦衣衛不是辦法,回去之後一定要組建自己的隊伍用來專門抓人。

用錦衣衛人實在是太不方便了,一來擔心泄密,二來擔心他們不聽話。

雖然錦衣衛的行文之中說的很嚴厲,可是陳百裡還是很糾結,因為他真的害怕。

這個巡查司的陳四海搞出這麼大的事情來,鬼知道錦衣衛上麵會怎麼說?

如果出了事情擔,責任的肯定是自己,不可能上麵的人擔責任。

正在陳四海準備要再次說什麼的時候,外麵突然響起了一個略微有些低沉的男人聲音。

“沒有問題。”僅僅是四個字,卻是擲地有聲,震撼了大堂裡麵的所有人。

隨後呼啦啦一群人就衝了進來。

與陳百裡帶來的人不同,這些人的裝備要好的多,清一色的飛魚服繡春刀。

為首的人則是一身紅色的麒麟服,腰間同樣帶著繡春刀。

來人是一個生臉,很多人都不認識,甚至連陳四海也隻是覺得麵熟。

但是,這個人的麒麟服可就不一般了,這一看就不是錦衣衛的標準配置,而是皇帝欽賜的。

嘉靖年間的錦衣衛指揮使張爵,得到了嘉靖皇帝賜四獸麒麟服、鑾帶繡春刀、銀鎁瓢方袋三事。

嘉靖帝巡幸承天,特命張爵“充前驅使事,—切機務悉倚毗焉,仍加食都指揮僉事俸。

要知道錦衣衛雖然穿的是飛魚服,不過“飛魚服”是個大名稱,凡是裝飾有飛魚紋樣的衣服都叫飛魚服,而紋樣包括這樣過肩式的、補子式的等等,衣服款式則各種都可以。

真正的飛魚服,那是要皇帝親自賜予的。

據陳四海所知,當今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得到皇帝賜予的也隻是一件麒麟服。

眼前的這個人一樣穿著麒麟服,這就很不同尋常。

這個人可不是駱思恭。

那這個人是誰?

一邊的錦衣衛陳百裡眼睛都要瞎了,這是要怎麼了?

怎麼什麼大人物都往洛陽跑?

看看來的那些人,哪一個自己都得罪不起。

來人根本沒搭理陳百裡,直接走到陳四海的麵前,躬身道:“錦衣衛副指揮使許顯純,參見陳大人。”

許顯純。

這個名字陳四海聽過,他也終於想起來在哪裡聽過了。

前段時間京師裡麵鬨過一些事情,駱思恭引起了陛下的不滿,那個時候許顯純被陛下招到了皇宮裡麵,具體說了什麼不知道。

此事也沒有鬨騰的太大,畢竟他們不太關心錦衣衛的事情。隻是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到許顯純了。

看他這個樣子,顯然是為了自己而來的。於是陳四海說道:“不知道許副指揮使來此,所為何事?”

“回陳大人,卑職是奉了陛下的聖旨,來到洛陽輔助大人的。”許顯純緩緩的說道:“陛下擔心大人到了洛陽之後身邊沒有可用的人,也擔心地方上的人過於迂腐廢物,所以特派我來。有什麼事情請大人儘管差遣。”

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許顯純隻看著陳四海,但是一邊的陳百裡卻覺得自己被罵了。

迂腐廢物說的就是自己吧?

可是陳百裡這個時候根本不敢站出來,甚至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縮,讓其他人全都看不到自己。

陳四海聽了許顯純的話,臉色緩和了不少。果然是陛下的安排。

心裡麵感歎了一句陛下聖明,陳四海對許顯純說道:“本官要去福王府拿人,你可敢跟著本官一起去?”

“錦衣衛眼中隻有陛下的聖旨。”許顯純緩緩的說道,語氣十分的平淡,似乎隻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停頓了一下,許顯純才繼續說道:“陛下讓卑職聽大人的命令,自然是大人讓做什麼,卑職就做什麼。”

聽到這話之後,陳四海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出發吧。”

兩個人誰都沒有再廢話,到了這裡來就是做事情的,沒有必要再費口舌。

大家本就是合作的關係,尿不到一個壺裡麵,交情的事情就不用了。

知府衙門被拿下的事情自然已經傳遍了洛陽城。

要知道,這可是大事情。於是知府衙門門口聚集了不少看熱鬨的人。

當然了,也有不少人是來打探消息的。

隻不過知府衙門門口站著錦衣衛,他們彆說上前去詢問了,連靠近一點都不可以。所以也沒有人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隻知道知府衙門犯事了。

在所有人都疑惑的時候,知府衙門裡麵突然衝出來一群人。

錦衣衛浩浩蕩蕩的開路,一群人沿著大路就向另外一側走了過去。

剛開始大家還有一些莫名其妙,但是目標很快就被推出來了。

目標就是福王府!

在判斷出這群人要去福王府之後,無數人開始大驚失措,也有人震撼不已,同時關於這些人的猜測也多了起來。

這究竟是什麼人?

直接就在支知府衙門把所有的官員全都拿下了,還敢去福王府。膽子太大了吧?

洛陽縣衙門之中。

陳奇瑜正在喝茶。

師爺李芳正陪在一邊,此時的他臉上還帶著震驚,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半晌,李芳說道:“大人,這京城來的陳大人當真非同凡響。”

“本官在意的倒不是這個,他們雖然快速的拿下了知府,但那是他們的權力。”

“讓本官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能夠調動錦衣衛,當真是出人意料。”陳奇瑜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緩緩的說道。

一邊的李芳也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讚歎的說道:“恐怕以後通政司這個巡查司衙門的名號,會嚇壞不少人。”

李芳的語氣之中帶著幾分興奮,同時還有一些幸災樂禍。

聽了這話之後,陳奇瑜也笑了。

剛想說點什麼,隻是還沒等到他開口,外麵突然響起了腳步聲,一個人在門口停了下來。

李芳連忙快步的走了出去,很快他又走了回來。

他來到陳奇瑜的麵前,臉上全都是震驚,語氣之中也帶著不敢置信的說道:“大人,陳大人已經帶著人去了福王府,據說同行的有不少錦衣衛。”

“為首的錦衣衛是一個身穿紅色衣服的大員,洛陽的錦衣衛千戶廖忠隻能跟在後麵。”

聽了這話之後,陳奇瑜臉上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說道:“顯然這些人就是為了這個時候準備的,陛下果然聖明!”

說完這句話之後,陳奇瑜站起身子說道:“帶上咱們的人,咱們也去福王府。”

李芳看著自己家大人,有些遲疑的說道:“大人,那位陳大人不是說不讓咱們插手嗎?況且要對付的是福王府,咱們的人去了也沒什麼用。”

轉頭看了一眼李芳,陳奇瑜沉著臉說道:“這次要動的是福王,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帶著咱們的人過去看看,如果沒有事情,自然是好的;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我陳奇瑜一定要幫幫場子。”

說完這句話之後,陳奇瑜大步的向外麵走了出去。

他的心裡麵早就堅定了想法,如果事情一切順利,他自然不插手;如果真的鬨出什麼亂子,他是一定會出手的。

陛下聖明,陳四海陳大人不惜個人名利,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陳奇瑜豈能作壁上觀?

無非就是一些名聲、一頂官帽子,不要了又能如何?

在陳奇瑜帶著人出發的時候,陳四海已經帶著人到了福王府。

福王府在洛陽就是一霸主,所以福王府的門子自然也傲氣的很,一般人他不放在眼裡。

可是此時,門子卻有一些心虛了,因為他們心裡很清楚,來的這群人不一樣。

那些人全都站在後麵,上來叫門的是錦衣衛千戶陳百裡。

要知道,那可是錦衣衛的千戶,能讓他在前麵給叫門的,可見身份何其不一般?

尤其是這裡麵還有錦衣衛,那就說明這些人的地位肯定比陳百裡高很多。也就說明了一件事情,這些人是京城來的。

在洛陽的地麵上,沒有人比陳百裡的地位更高。

能在王府看門的,自然也是足夠機靈的人,連忙笑著迎了上去。

陳百裡也沒廢話,直接說道:“通政司巡巡查司陳四海陳大人,錦衣衛北鎮撫司副指揮使許顯純許大人,求見福王。還請代為通傳。”

門子聽了這話之後,頓時就是一激靈。

果然是大人物。

通政司巡查司他沒聽過,但是錦衣衛北鎮撫司,這可不是沒聽過的衙門。

於是門子連忙說道:“我這就去通報。”

說完,他撒腿就往裡跑了。

很快,門裡麵就有了動靜,出來的是一個老太監,臉上帶著微笑。

他笑著對著眼前的一眾錦衣衛拱手說道:“咱家是王府總管李玄,見過兩位大人。不知兩位大人今日到王府來,有什麼事情?”

陳四海看了一眼眼前的李公公,麵無表情的說道:“巡查司辦事,閒雜人等不得過問。本官要見福王。”

聽了陳四海的話之後,這位福王府的李公公的眼睛直接就眯了起來,緩緩的說道:“這裡可是福王府,也不是什麼閒雜人等都能見王爺的。”

陳四海剛想說什麼,一邊的許顯純已經上去了。

許顯純一把抓住李公公的衣領子,往下一拉,膝蓋猛的頂在李公公的肚子上,隨後將他像麻布袋一樣扔到了身後,直接對手下人吩咐道:“掌嘴。”

這一次到洛陽來,許顯純很清楚自己是來乾什麼的。說白了,就是來背黑鍋的,為這位陳四海陳大人背黑鍋。

陛下就是讓他來乾這個的。所有得罪人的事情全都要自己來乾。

在許顯純看來,福王府都要趴下了,福王府的一個區區太監也敢在這裡造次,真當自己是宮裡麵的那幾位公公?

這種人就不用客氣。

身後的人拎著李公公,上去劈裡啪啦就是一頓大嘴巴子,更是毫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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