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人拿荀子沒入孔廟來說事,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畢竟把荀子弄出孔廟也算是他們的功績之一,現在拿出來得瑟,也是應有之意。
有些人就用這一條來攻擊黃克纘,說荀子連孔廟都沒入,科舉怎麼能考他的東西呢?
然後餘懋衡就上了這樣一份題本,擺明了就是和他們針鋒相對。
朱由校將近期上的題本彙總了一下,大概有了一些想法,也明白了朝中現在是一個什麼樣的局勢。
通過自己這段時間的謀劃,朝中總算有了一些氣象。
原本朱由校以為這件事情可能會有比較大的阻力,可是沒想到事實卻不是這樣。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件事情或許很快就通過,而且應該還比較容易。
這就會在朝上和民間形成兩種風潮,一種風潮是朝上的讚同,覺得這一條政策非常好是正確的,需要支持;至於另一種風潮則是民間的反對,而且反對的聲浪還不會小。
看起來是非常非常矛盾的兩件事情。朱由校在得出這種結果之後,不僅有一些恍惚。
張皇後款款而來,見到自家陛下在發呆,便輕輕的喚了一聲:“陛下。”
朱由校從沉思中回神,笑著說道:“寶珠今天得空了?”
“隻要是陪著陛下,妾身什麼時候都有空。”張皇後巧笑著說道。
說完,她靠著朱由校坐了下來,輕聲問道:“陛下心情不好?”
朱由校搖了搖頭,伸手環住了張皇後,輕聲說道:“倒是沒有心情不好,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這天下的事情這麼多,紛紛擾擾、紛繁複雜。陛下呢,還是要放寬心,保證心情舒暢,這樣才有心思去做事啊。不然陛下龍體不康健,到時候想做事都做不了了。”張皇後一邊溫柔的說著,一邊反手握住了朱由校的手。
朱由校在和張皇後談心,孫承宗卻在家裡見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吏部尚書周嘉謨。
兩個人坐下之後,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心思各異的喝著茶水。
半晌之後,孫承宗實在有些憋不住了,放下手中的茶杯,笑著說道:“周大人,你今日到孫某這裡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周嘉謨看了一眼孫承宗,直言道:“其實也很簡單,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關於黃克纘的事情。”
沒有想到周嘉謨居然如此直接,這倒是讓孫承總有一些不適應了。
臣子們之間相互商量什麼事情,或者是相互討論什麼人,並不是太奇怪的事情,不過大家都比較委婉。
今天周嘉謨如此窒息,還是有一些讓人接受不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顧慮這些的時候,孫承宗抬起頭看著周嘉謨,麵色凝重的問道:“那周大人對這件事情怎麼看?”
看了一眼孫承宗,周嘉謨放下茶盞,笑著說道:“在我看來,無非是黃克纘在為擴張刑部做準備。不得不說他的反應比咱們要快,這點是讓人佩服的。”
“周大人此話何意?”孫承宗定定的看著周嘉饃,有些疑惑的問道。他是真的有點搞不懂其中的門道。
“我也不知道,孫閣老是真不明白還是在裝不明?不過沒關係,無論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我今天既然過來了,就要把要說的話說了。”周嘉謨無所謂的笑道。
“自從陛下開始用徐光啟他們,朝廷上就沒消停。雖然都各自沒消停,但是做的事情也都是有跡可循的。先是禮部,沈庭筠做了禮部尚書,他推動了什麼?”
“他把講學的事情鬨了起來,把皇家書院的事情鬨了起來。現在的結果呢,禮部的權力大增,不但要負責科舉,還要負責皇家書院。”
“如果皇家書院真的能行的話,那麼禮部就會把它開遍大明,用它來取代各級的府學和縣學。就這樣的情況下,禮部是什麼?禮部會有多大的權力?”
“以前說禮部管著天下的讀書人,可是這裡麵的水分有多大,我們心裡麵都一清二楚。若真的等到書院開遍了大明,那禮部就真的做到了這一點,管著天下的讀書人。”
“到了那個時候,禮部會擁有什麼樣的權勢?加上這一次的科舉教綱,以後也會是命門的地方。這一次雖然鬨騰的很大,黃克纘衝在了前麵,可是以後呢?”
“這世上的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禮部既然改了一次科舉教綱,那麼就可以再改第二次;到時候,這,就是禮部的權力。自從沈庭筠到了禮部之後,他一直在擴張禮部的權力。”
孫承宗聽了這一番話後,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
“接下來我們再說戶部,借由內務府的事情,戶部要成立一個專門管商人的衙門。消息已經傳出來了,徐光啟準備得差不多了,他要把這個衙門建到整個大明去,每個州城府縣都要有,而且不受地方管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戶部也把手伸到了下麵去,戶部也在擴張自己的權力。加上徐光啟在試種作物,還有一個百工院,戶部的權力也在急速膨脹。”
“自從他們兩個上位之後,全部都在積極的擴張自己的權力!”
孫承宗認真的看著周嘉謨,他真的沒想到事情還能從這個角度去思考。
略微有些遲疑,因為孫承宗覺得這應該不是真的吧。
可是周嘉謨說的很有道理,讓人不相信都不行。
孫承宗有些遲疑的問道:“那黃克纘這是……”
“我將徐光啟和沈庭筠的這種行為稱之為大六部,他們想要一個更大的戶部,一個更大的禮部;而現在黃克纘想要的就是一個大刑部。”
“與禮部和戶部不一樣,刑部一直都是不怎麼起眼。如果想要建立一個大刑部,首先要解決的問題就是怎麼樣才能夠把手伸出去?”
“所以黃克纘就想到了荀子。禮法並舉,這才是黃克纘的出發點和初衷。”
聽完這番話,孫承宗半天沒有說話。
他已經開始相信周嘉謨說的了,不過還是有些遲疑的說道:“可是陛下那裡?”
“你還沒看明白嗎?陛下已經不相信前麵那套了,陛下想看看誰能夠弄出一點新的東西來。”
“事實證明,徐光啟他們做的還是可以的,至少在徐光啟接手戶部之後,他的確是在做實事。無論是百工院那邊,還是新作物的培養,徐光啟都在做。”
“至於禮部那邊,也一直在做實事。皇家書院和講學的事情看起來不起眼,可卻事關黨爭。之前我們雖然不承認,可那就是黨爭!”
“有了這兩個人的先例在前,陛下這一次怕是也會同意黃克纘的說法。陛下想看一看這些有新想法的人會做出什麼來。”
說著,周嘉謨轉向了孫承宗,擰著眉頭說道:“方向已經很明顯了。據我所知,都察院那邊已經有人開始上書支持黃克纘。”
“這意味著什麼,我想你也很清楚。雖然上書的是崔呈秀他們,看著像是魏忠賢的人,可是都察院的餘懋衡沒有把他們給摁下去,就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陛下樂見其成。”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下一個支持黃克纘的人,應該就是徐光啟他們。正所謂合縱連橫,他們現在想做一些新的事情,可是有人不想讓他們做;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就需要聯合要做新事情的人,所以黃克纘和徐光啟他們會快速的走近。”
聽著周嘉謨的話,孫承宗沉默了。
他發現一件事情,他好像並不適合官場。
做了這麼多年的官了,他從來沒有如此的想過或者謀算過。現在看來自己差遠了,這些人真的是一個比一個精明。
“那周大人今天來找我是?”孫承宗看著周嘉謨問道。
“如果我們再不動,那出事的就是我們了。”周嘉謨輕輕的敲擊著桌麵,繼而說道:“陛下要看新東西,如果我們沒有新東西拿出來,那我們也就不用留在朝堂上了。難道你不覺得,大明的確需要一些新的東西嗎?”
孫承宗看著周嘉謨,有些遲疑的說道:“周大人是說革新?”
“既然陛下想看,那就試試看了。陛下現在年輕,他想做,我們這些做臣子的,為什麼不能陪著做?我之所以拉上你,是不想讓你離開朝堂。”
“這世界上誰都想做事,可是最終能做成什麼樣,誰都不知道。徐光啟他們膽子大、有想法,可是否會搞砸,我也不知道。”
“我希望他們能做成,但如果要是搞砸了,把為民之法變成了害民之法,那我們也好管一管。所以我們要留在朝堂上,要盯著他們。”
“那不知周大人準備做什麼?”孫承宗疑惑的問道。
“咱們吏部做的事情很簡單,無非是官員的選拔和管理。選拔方麵有科舉,用不著我們做什麼,陛下現在又弄出了皇家書院,我們更是插不上手。”
“那就隻能是管理了。至於如何管理,不用想,學前輩就行了。”
聽著周嘉謨的話,孫承宗的腦海裡麵閃過了三個字。
他抬起頭看著周嘉謨,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周大人,你說的可是考成法?”
這三個字一出來,孫承宗覺得自己的呼吸都緊湊了。實在是這三個字太大了,也太敏感了!
要知道考成法當年是張居正推行起來的,那時候多少人反對?
張居正最後的下場和考成法不無關係。
現在周嘉謨居然要用考成法,這個消息一出去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甚至周嘉謨會成為眾矢之的。
所以孫承宗有些遲疑的看著他。
看了一眼孫承宗,周嘉謨笑著說道:“我是嘉靖二十五年生人,隆慶五年的進士,今年七十六。”
“民間常說黃土埋半截,我現在已經埋到脖子了。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可能明天就死了。在這個時候我有什麼好怕的?”
“有什麼就衝著我來唄!我今天就是要告訴你,如果陛下同意了黃克纘,也同意了我,那麼你就要有所作為了。”
“兵部的事情我並不是很懂,但是陛下已經讓戚金在練新軍了,所以你應該也明白。好好做吧,我希望我們能一起盯著他們,不過要先混入他們。”說這句話的時候,周嘉謨笑得像個老狐狸一樣,同時也像一個頑童。
孫承宗有一些默然。
他覺得周嘉謨說的有道理,可卻並不覺得自己應該像周嘉謨說的那樣。他覺得自己應該做的更多,而不是靜靜的看著等著。
孫承宗看了一眼周嘉謨,說道:“我會進宮問問陛下。”
周嘉謨聽到這話之後,直接就笑了。
他拍了拍手說道:“這話也就你孫承宗敢說。不過你是陛下的老師,去問問也行,至少能讓你自己放心一些。”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周嘉謨笑著說道。
“那我送周大人。”孫承宗笑著說道。
送周嘉謨出家門後,孫承宗沒有沒有再回去,而是讓人準備了馬車,他要進宮。
西苑之中。
張皇後看著跪在麵前的方正化,也沒有讓他站起來,就是那麼的靜靜的看他跪著。
她輕輕的抬手,抿了一口手中端的茶水,一直沒有說話。
在張皇後的身側,王安恭恭敬敬的站著。
屋子裡麵的氣氛有一些緊張,誰都不知道這位皇後娘娘要做什麼。
要知道在大明,雖然日子不長,但是誰都知道陛下對這位皇後娘娘的寵愛。
大臣們或許還差一些,但是宮裡的這些太監,他們可知道皇後是什麼地位。
如果得罪了皇後,會是什麼下場,他們很清楚。
良久,張皇後輕輕笑了一下,緩緩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輕柔的說道:“我父親就不是一個做官的材料。雖然他自詡自己會做官,可那都是他自己想的。”
“這內務府這麼大一個攤子,都是你們在幫忙盯著,辛苦你們了。”說著,張皇後轉頭對旁邊的宮人說道:“給些賞賜吧。”
於是旁邊的宮人就連忙端著一個托盤,走到了方正化的麵前。
“奴婢謝皇後娘娘賞。”方正化連忙將托盤接了過來,然後恭敬的趴在地上行禮。
張皇後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在內務府裡麵,辦事還要靠著你們這些人。我爹那裡你們多擔待一些,彆讓他犯了什麼大的錯誤。你們做事的時候,也小心一些,畢竟這是皇家的內務府,出了事情對陛下不太好。”
雖然給了賞賜,但皇後娘娘的這幾句話還是讓方正化的心裡麵叫苦。
皇後娘娘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你們讓國丈背鍋,這件事情我不說什麼;但是有一條你們得記住了,你們不能讓國丈背太大的鍋。
說白了,就是你們不能坑我父親坑得太狠了;如果你們做的太過了,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剩下的意思就是你們還得好好乾,彆什麼事情都推到國丈的頭上去;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你們這些做奴婢的在做什麼?
“皇後娘娘放心,奴婢知道怎麼做。”方正化連忙說道。
“行了,那你去吧。”張皇後笑著擺了擺手說道。
等到方正化走出去後,張皇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對身邊的王安說道:“全都依靠王公公了,內務府那邊還是你盯著點吧,不要讓國丈吃了大虧。”
“是,皇後娘娘,老奴明白。”王安連忙躬身說道。
“這皇宮裡麵什麼人都有,什麼事都有,我一個剛進宮的女子,很多事情都還要仰仗你。所以你也應該明白怎麼做,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張皇後笑著說道:“陛下把你派到我的身邊來,我當然是要信任的。”
“皇後娘娘的恩德,老奴感激不儘。”王安連忙躬身說道。
這倒不是什麼假話,他的確很感激張皇後。如果不是張皇後,他在皇宮裡麵的日子可不這麼好過。
現在誰都知道他是皇後娘娘的心腹。皇後娘娘如今地位這麼高,他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張皇後擺了擺手,轉頭問道:“那個胡飛是英國公的人?”
王安連忙點頭說道:“的確是英國公的人。”
“明天讓英國公的夫人進宮吧!”張皇後站起身子,淡淡的說道:“你出來的功夫也不短了,回去吧,內務府那邊還要你盯著。”
“老奴明白。”王安答應了一聲,躬身說道:“奴婢告退了。”
湖邊,涼亭之中。
朱由校躺在搖椅上,吹著微風,享受著閒暇的時光。
聽到有腳步聲由遠及近,朱由校也沒抬眼皮。這個時候敢走過來的也就隻有陳洪。
“皇爺,皇後娘娘那邊讓方正化回去了。不過皇後娘娘讓英國公夫人進宮。”陳洪說完這句話之後,直接退到了一邊,更多的他不敢說了。
他知道,雖然自己很得皇爺的信任,可是也不能和皇後娘娘比。如果因為自己,皇後和皇帝鬨出了什麼矛盾,那幫大臣們就得撕了自己。
所以陳洪直接退到了一邊,安安靜靜的等著自家皇爺說話。
現在皇宮裡麵的人都知道,陛下和皇後的感情很好。現在皇後還沒有孩子,等待皇後生了兒子,那立馬地位就又不一樣了。
皇後娘娘加上嫡皇子,在這後宮裡麵就是無敵的組合。因為誰都知道,皇後娘娘的兒子有一天是要做太子、做皇帝的。
你在這個時候把皇後得罪了,你將來會有什麼下場?
到時候等到新皇登基,你就什麼都沒有了,想怎麼收拾你還不是皇太後的一句話?
所以宮裡麵的人都非常的謹慎,沒有人敢得罪張皇後。現在這個時候,又沒有人像魏忠賢一樣權傾朝野。
朱由校輕輕地晃動著搖椅,依舊沒有睜開眼睛,隻是帶著幾分玩笑的說道:“朕的皇後懂事了,那些人敲打敲打也好,免得不知道輕重。”
“國丈是朕讓去的,內務府歸他管也沒錯,可是不能什麼事情都讓他擔責任。朕還想著讓他多乾些年呢!按照他們這麼弄,國丈怕是待不了多長時間了。即便皇後不敲打他們,朕也要敲打他們,現在皇後也算是替朕敲打了。”
朱由校安排那些人去內務府,這是讓他們做事情的,做事情就要擔責任。
張國紀這位國丈,那是為了自己這個皇帝背大黑鍋去的,不是讓他們有什麼黑鍋都往張國紀的身上扣。
該他們自己擔的責任也不擔,都讓張國紀擔責任,這是朱由校不想看到的。
如果現在就把張國紀拿下去,朱由校都找不到合適的繼任者。
“皇後做得不錯,把內庫打開讓皇後去挑點東西,告訴皇後撿喜歡的挑。”朱由校擺了擺手,示意陳洪退下。
陳洪一句話都沒敢說,向後退了下去。
他發現一件事情,所有人還是低估了皇爺對皇後娘娘的寵愛。
即便是皇後娘娘做了這樣的事情,皇爺不但不責怪,反而還要給賞賜,這一次的賞賜還特彆重,直接開著內庫讓皇後去挑,而且還特意囑咐皇後,你喜歡什麼就挑什麼。
這種恩寵,簡直要冠絕六宮了。
嗯,皇爺好像也隻有其他兩個女人。
陳洪不敢怠慢,連忙就跑去張皇後那裡傳旨了。
等到陳洪回來之後,他又接到了另外一個消息:內閣大學士孫承宗的帖子遞了進來,想要見皇爺。
於是陳洪就趕忙把消息送到了皇爺那裡。
“孫承宗來了?”朱由校有一些遲疑。
事實上,朱由校不知道孫承宗來做什麼。
自從孫承宗履任之後,他好像也沒有做什麼事情,但好像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沒做。
至少孫承宗很快平息了兵部,讓兵部安穩的運行了起來。
雖然什麼都沒做,但其實功夫都做到了暗處,這也算是一種本事。不過朱由校總覺得孫承宗守成有餘,但是進取不足。
不過朝廷之上,終究是要有這麼一位大臣的。如果全都是徐光啟和沈庭筠,那樣反而麻煩了。
有一個安穩的人做主,反而能夠避免很多事情,這也是朱由校器重孫承宗的地方。
朱由校擺了擺手,說道:“讓孫承宗進來吧。”
“是,皇爺。”陳洪答應了一聲之後,連忙轉身去傳召孫承宗了。
時間不長,朱由校就聽到有人過來的聲音。
隻見孫承宗直接跪在了地上,說道:“臣孫承宗,參見陛下。”
這可是把朱由校嚇了一跳,要知道孫承宗是他的老師,現在又是內閣大學士,他見自己早就不用行這樣的大禮了。
今天他又行這樣的大禮,這是有事啊!
朱由校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過去將孫承宗攙了起來,溫言撫慰道:“先生,這是做什麼?可是朕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先生儘管直言。”
聽到朱由校管自己叫先生,孫承宗臉上有些恍惚,不過還是趕忙說道:“回陛下,臣有事情想請教陛下。”
“先生可彆這麼說,是朕請教先生才對。先生有什麼話,但講無妨。”朱由校溫和的說道:“來來,先生坐下說。”
說完,朱由校就拉著孫承宗坐了下來,然後讓陳洪給孫承宗上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