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開始,PLA分隊成了競賽場上最令人注目的一支參賽分隊。
正所謂否極泰來。
倒黴倒到一定程度,必然會物極必反。
戰車組的勝利給所有參賽隊員打了一支強心針。
這天下午,戰術場邊,驕陽似乎。
每個人的心情都被毒辣的陽光炙烤得有些焦灼。
今天下午,分隊抽到的簽是5號。
第五個上場。
最關鍵的對手大毛子傘兵隊第三個上場。
上午的戰車組科目上的反敗為勝暫時讓PLA分隊的成績出於領先,暫居第一。
E軍的格魯烏傘兵隊排名第二。
不過,大家分數上的差距並不大。
這兩天的筆賽下來,所有過來參賽的各國特種部隊隊員心裡早已經跟明鏡似的。
雖然PLA是第一次過來參加這個比賽,但從凶猛的實力上看,能打敗大毛子的格魯烏傘兵特種部隊的隊伍唯獨隻有這支來自中國的特種分隊。
第一天PLA分隊雖然敗北,隻拿了個第三。
可誰都清楚,那是人家遇到了兩頭棕熊,耽誤了幾分鐘。
否則第一的頭銜也是妥妥裝進兜裡。
這第二天的步戰車障礙越野賽裡,居然在被罰分多加30秒的情況下居然還能來一個漂亮的絕地反擊,最後拔得頭籌,簡直讓每一個外國的特種部隊隊員都跌碎了下巴。
下午第一個科目“敵火下運動”,科目很簡單,實際上就是戰術比賽。
戰術這項目簡直就是為PLA量身定做的。
因為軍隊訓練傳統的原因,沒誰能比PLA爬戰術更勇猛更快。
結果,這個科目的單項第一又被PLA輕鬆拿下。
第二個科目是“搬運傷員”科目。
但這個科目卻不是PLA的最強項。
大家在適應期訓練的時候相互之間都有一定的了解。
東方人體格上的劣勢導致在負重項目上會比大毛子的傘兵略差一點。
搬運傷員恰恰是需要拖著一個和自己體重相等的傷員,連帶兩個人的背囊和槍支彈藥等等裝備,利用側身匍匐姿勢爬完25米距離。
這個科目對於體能和力量要求很高,很合乎大毛特種部隊這幫長得跟熊似的傘兵隊員的胃口。
PLA能不能繼續一鼓作氣贏下去?
所有國家參賽隊員包括場邊的裁判,心裡都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現在,每一個人都把注意力聚焦在PLA分隊上。
這個比賽從前年舉辦以來,從前來參賽的大多數是前獨聯體國家,後來漸漸發展起來後,不少其他洲國家也來參加。
參賽隊伍在變,但有一條一直沒變——冠軍從來都屬於大毛子的,沒人能拿走。
今年橫空殺出個PLA分隊,大家夥都等著看熱鬨,都想看大白熊被人啪啪打臉。
畢竟大毛子改規則刁難彆的參賽隊,給彆人下絆子這種事以前不是沒發生過。
這也是為什麼卡西姆曾經對莊嚴說過,冠軍一直都是人家大毛的原因。
等E國的傘兵分隊爬完“搬運傷員”這個科目後,成績立馬升到了第一。
10個偵察分隊隊員(除戰車組駕駛員和炮手外),平均時間為59秒。
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成績。
唐文凱站在戰術場邊,心裡有些忐忑。
在整個PLA分隊裡,他的“搬運傷員”是最弱項,最強項是火箭筒射擊。
分隊中,其他隊員最快的是莊嚴,能爬到54秒內,最好成績達到51秒。
有一半隊員用時超過1分鐘,其餘在1分-1分05秒之內。
除了自己,如果估算其他隊員如果正常發揮,拉平均分數應該和大毛子的格魯烏傘兵隊有一戰,至少有勝算。
可是,自己最快的速度僅僅是1分12秒。
這意味著,自己也許會拉其他戰友的後退。
對於一個榮譽感極強的軍官來說,這簡直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尤其是今天早上戰車組居然如此拚命,絕地反擊拿下了第一。
這也許是PLA分隊首個最可能拿下階段冠軍的一天。
不能黃在自己的手裡。
他覺得腦門上都是汗。
伸手一摸,手掌裡全是水。
“營長。”莊嚴靠了過來:“很緊張?”
“有點。”唐文凱不回避自己的焦灼:“媽的,59秒,不知道我能不能爬到。”
如果能爬到59秒內,他就不算拖後腿。
這裡是國際偵察兵賽場,九個國家的精銳部隊隊員都在旁邊看著。
如果輸,自己這個掛著少校軍銜的營長哪還有臉麵對戰友?
對於自己這個少校軍銜,其實早有其他國家的隊員提出疑問。
大家都覺得,莊嚴不過是個準尉(實習軍官在他們眼中相當於他們的準尉),為什麼會是個分隊長?
各國的分隊長,幾乎都是高軍銜的。
例如卡西姆,他是少校;例如格魯烏傘兵分隊的隊長是尼克萊,也是少校。
PLA倒是神了,居然一個準尉當分隊長(班長),副隊長是個士官齊天林,而唐文凱一個少校,居然隻是個隊員。
每每有人在訓練場問起這事,唐文凱都感到尷尬。
解釋?
當然要解釋。
他最簡單的解釋理由就是——我們國家的軍隊是按照能力來安排參賽隊隊員的職務,我雖然是少校,但是我的軍事素質比不上莊嚴,所以我隻是個隊員。
這個回答當然不能讓外軍隊員滿意,在他們看來,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而今天,難道真的要在各國隊員麵前印證自己的那句話——是因為自己不行,所以沒當上參賽隊的分隊長?
“你放心,儘力而為就好,不是還有咱們嘛!”莊嚴說:“你要對咱們其他隊員有信心,更要對自己有信心,59秒……我覺得也不算太厲害的成績,加把勁也許就到了。”
“你放心,我就是焦灼一下,我能扛住,也不會讓大家失望。”唐文凱說:“莊嚴,你不要為我擔心,我好歹也是個營級乾部,沒那麼脆弱。”
莊嚴笑著拍了拍唐文凱的肩膀,沉聲道:“加油!”
輪到PLA上場的時候,彼得諾夫也顧不得曬,作為裁判組組長的他親自上陣,也不管本來就有專職的裁判軍官,跑到了戰術場邊死死盯著PLA隊員的每一個動作。
一共五條賽道,每次爬5個人。
彼得諾夫上校一直跟著PLA的隊員移動,偶爾蹲下來,看看高度——按照規則,運送傷員是要敵火力網下進行搬運,兩邊立著一根根鐵柱,鐵柱上綁著白色的帶子,隻要在搬運過程中碰到一次帶子,意味著你的動作過高,已經違規。
違規一次要扣掉2分。
而整個第二階段的項目分數僅僅隻有200分。
如果有幾次犯規,那麼這個科目的成績會被扣成零分,甚至可能出現被倒扣總分的情況。
因此,在前期的訓練中,集訓隊對於動作的規範要求極高。
寧可速度慢一些,也要保證不犯規!
彼得諾夫上校很失望。
第一批5名PLA隊員爬過之後,沒人犯規。
他沒找到碴。
“1號賽道,51秒!”
一名裁判宣讀了莊嚴的成績。
“哇哦!”
周圍爆發出驚叫。
然後是潮水般的掌聲。
這是今天到目前為止見過最快的搬運傷員速度。
剛才大毛的傘兵最快速度隻有54秒!
就連45團那幫格魯烏的傘兵們也忍不住鼓起掌來。
“換人!”
裁判們宣布換人,讓PLA分隊的隊員們交換角色。
莊嚴選擇和唐文凱搭檔。
“營長,放鬆點,放開手腳爬!”
PLA參賽隊的後勤保障人員和預備人員全部跑到了場邊,戰車組的陳政鼻梁上粘著一塊白色消毒紗布,怎麼看怎麼滑稽。
“加油啊!老唐!”陳政扯著嗓子大喊。
“吃粥吃飯就看你了!”黃思銘年輕,也是南方人,用他們的方言給唐文凱打起。
嗶——
哨聲響起,旗子落下。
唐文凱飛快的側身,把火箭筒往後一甩,然後一手穿過莊嚴的肋下,一把揪住他的武裝帶,將莊嚴拉到自己的身旁,收起來的右腿猛蹬地麵,朝前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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