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莊嚴有些不耐煩了,這個劉屹果然人如其名,老油條老油條,油不拉幾的。
劉屹吊足了胃口,賣夠了關子,這才不緊不慢道:“知道咱們師偵察連的張連長吧?就是他!”
“張大炮!?”莊嚴和嚴肅霎時愣住了,不由得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彼此的驚訝。
沒想到,真的是沒想到。
那個說話粗聲粗氣大嗓門,全師人稱“張大炮”的張成遠居然就是本次射擊集訓隊的隊長?
“咋?不相信?”劉屹似乎對莊嚴和嚴肅驚訝的表現有些不滿,說:“人家可是參加過全軍偵察兵集訓,拿過神槍手稱號,在全軍偵察兵比武上拿過應用射擊第一名的呢!”
“張大炮拿過全軍偵察兵射擊第一名?”
劉屹的話,確實令莊嚴大為震驚。
不過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師直偵察連確實不是隨隨便便一個軍官就能去當連長的,而且張成遠那麼年輕就能當上偵察連長,沒幾把刷子也確實沒那個臉去當,當上了也鎮不住偵察連那些傲氣十足的兵。
莊嚴和張大炮打過不少次交道,覺得偵察連的兵還是挺服自己這位連長的。
兵對一個軍官服氣,這個軍官就肯定有過人之處。
放好了行李,很快門外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其他部隊的尖子。
271和272兩個團距離師部都很近,所以有些連隊甚至自己背著背囊走路就過來了。
三區隊的排房裡,一時間變得熱鬨起來。
都是尖子,都是代表1師準備七月初到集團軍裡為自己的部隊爭光,彼此之間既是競爭對手,也是背靠背一起戰鬥的戰友。
見麵之餘,少不了一番相互寒暄和自我介紹,有人發煙有人聊天,和當初莊嚴來教導隊第一天氣氛大為不同,那時候還是新兵蛋,見啥都驚訝和新鮮,還拘束得很。
尖子集訓隊和教導隊的預提班長在訓練氣氛上當然是大有不同的。
能來這裡的,全師就這兩百來號人,在連裡那都是牛逼轟轟的骨乾,自然一個個都傲氣的很,牛逼吹得大,口氣也大,仿佛還沒去集團軍比武,名次就已經拿到手了。
“都到齊了?”
門口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莊嚴不用轉身去看就知道是張大炮。
張成遠那副略帶沙啞又大的驚人的嗓門絕對是他本人最大的特點和招牌,一開口,整個中隊三層樓都能清清楚楚聽到,莊嚴懷疑張大炮平素裡在偵察連組織啥活動連喇叭都不用,直接站在連部門口吼一嗓子,比手持的電喇叭都好使。
“床鋪足夠多,我們隊隻有二十三個人,你們都是老兵了,我也就不為你們指定床鋪了,自己找個床鋪放好東西,然後出來門口的草坪上集合。”
張大炮說完,看了一眼莊嚴,笑眯眯道:“喲!莊嚴你來了啊?”
莊嚴說:“連長好!”
張大炮一擺手:“什麼連長好,我是你隊長,叫人都不懂叫嗎?”
莊嚴隻好又叫了聲:“隊長好。”
張大炮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對莊嚴說:“沒事,你有機會叫我連長好的,不過也許不是叫我連長好……”
說著,笑著轉身離開。
莊嚴被張成遠的話弄得有些糊塗,什麼有機會叫連長好,又或許不是叫連長好……
這個張大炮,永遠是那麼雲裡霧裡故作高深的。不過,他對張成遠的射擊技術倒是很感興趣。
從前沒見過張成遠出手,隻知道教導隊的軍官都不大喜歡這個牛逼哄哄的偵察連長。
全軍偵察兵比武應用射擊第一?
有意思!
全部人很快出到了草坪上,張成遠拿著名單,挨個點了名,確定全部人員都到齊之後,開始了他的訓話。
“……射擊集訓隊,顧名思義,就是訓練隊伍,訓練什麼呢?當然是訓練你們最擅長的項目。你們都是尖子,我相信在連隊裡都是你們連長營長的寶貝,是連隊的骨乾,甚至在連隊裡,你們都是班長,但是在這裡,你們隻是士兵,這裡沒有班長,隻有隊長——也就是我!你們一切聽我的,服從我的,我要你們乾什麼你們就乾什麼,不要提出質疑,不要發起你們的疑問,彆以為你們都是尖子就很厲害,不信咱們下午到了射擊場,你們隨便上來兩個,能在射擊上搞贏我的,我張成遠立馬收拾行李滾回我的偵察營去,因為我沒資格做你們的隊長……”
莊嚴站在隊伍中,耳朵裡都是張成遠的聲音,他覺得張成遠還真夠大膽的,敢提出這種挑戰。
這可是全師抽調上來最頂尖的射擊尖子,他居然敢帶著一種絕對的蔑視講出這番誇下海口的話?
忽然間,莊嚴很期待時間快點過去,快點到下午,自己能夠親眼看看張成遠的射擊水平。
如果有機會,莊嚴覺得自己絕對會挑戰一下這位有名的張大炮。
在大隊部門口的水泥操場上,早已經集合了各個尖子隊的人。
溫誌興作為集訓隊的隊長,當然免不了一番客套的訓話,簡簡單單說了幾句,大體的意思就是,集訓隊由各分隊隊長全權負責,自己隻是掛名雲雲,算是謙虛了一番。
東西放好了,時間距離開飯還有一個小時。
莊嚴和嚴肅還有徐興國三個聽從了阿戴排長的提醒,決定去買點護肘護膝。
雖然不知道將要麵臨怎樣強度的訓練,但是至少戴德漢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在車上說那些高深莫測的話來提醒自己。
這一個半月集訓隊生活,恐怕不是能夠輕鬆熬過去的。
“嚴肅,我突然有點當學員時候的感覺了。”走出教導隊的大門口,莊嚴忍不住說:“好久沒有這種激動的感覺了。”
嚴肅隻是笑,笑得還是那麼安靜溫和:“能熬過去再說吧,集訓隊的強度不會比預提班長低。”
“你不是喜歡當學員,你是喜歡留在教導隊吧?”徐興國對莊嚴的態度依舊和從前一樣,不鹹不淡,不冷也不熱,反正算是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逮著機會就會給莊嚴上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