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駛入教導大隊的大門,門崗那個大隊部公勤班的兵看到了站在車尾的莊嚴,笑著朝他敬了個禮,喊了聲:“老莊又回來當班長了?”
莊嚴笑著說:“你跟大隊長說去!”
那個哨兵就笑。
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
莊嚴在大隊部下了車,就看到溫誌興笑眯眯地看著自己,這讓他有些發毛。
之前聽人說,教導隊一直都在向師裡申請,想把這次退回去的這批教練班長都要回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莊嚴,咱們又見麵了。”溫誌興說。
莊嚴馬上敬禮,說:“大隊長好!”
“我不好!”溫誌興笑道:“我的班長都被退回去那麼多,我哪會好?”
莊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句話。
好在戴德漢上來解圍了,直接將名單遞給了溫誌興,說:“大隊長,這是我們八連的尖子名單。”
溫誌興看了看,說:“四百米障礙和投彈的集訓隊安排在二中隊,戰術和射擊尖子安排在三中隊,其他科目的都貼在了牆上,自己看。我隻是個掛名的集訓隊隊長,訓練是你們各個分隊的隊長自己執行,後勤保障和在連隊一樣,由我們大隊負責,開飯時間什麼都一致,特殊情況增加訓練的夜裡提供宵夜,但是要提早通知炊事班。”
聽說還有宵夜,莊嚴對嚴肅說:“哎喲,這待遇還不錯嘛!”
戴德漢聽到了轉過身對莊嚴說:“很正常,你們這些集中起來的都是全師最好的兵了,好兵當然有好待遇,彆高興太早,你當了一年多兵了,也應該知道規矩了。”
“你們倆自己照顧好自己啊!我要去接收我的分隊了。”說著,阿戴留下個詭異的笑,轉頭對徐興國說:“走,我們去二中隊找床鋪去!”
等徐興國和阿戴走了,莊嚴和嚴肅倆人你看我,我看你,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阿戴的言下之意很明顯了。
正如教導隊當初給大家多發迷彩服一個道理。
部隊的東西從來就不是白拿的,你得到的越多,意味著你要付出的越多,天上不會白白掉下餡餅來。
“走吧,咱們先去三中隊。”莊嚴拿起自己的行李,朝著嚴肅一甩頭,邁開大步朝熟悉的三中隊走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的熟人,有教導隊的熟人,也有當初在教導大隊裡參加預提班長時候認識的本團和彆的團的兵。
預提班長集訓永遠是發酵尖子的一個溫床,每年從這裡誕生出的尖子比例都會在全團或者全師中占有絕對的優勢。
莊嚴的老朋友楊鬆林居然也來了。
不過這家夥是去練投彈的,一直以來,楊鬆林的投彈都十分出色,也許跟他長期練拳需要增加手部力量有關係。
走在教導隊的水泥路上,莊嚴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整個大隊又熱鬨起來,到處都是各部隊駛來的汽車,汽車車廂裡跳下一個個身手矯健的士兵。
全師最優秀的士兵都集中在這裡,但是人數並不多。
莊嚴大致上看了看,大概也隻是兩百來人。
今年1師升級改編,加上全軍軍改,所以很多老兵退的退,走的走,留隊的都選擇專心致誌考軍校或者想著提乾的事,畢竟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沒人想來這裡集訓一個多月又要去集團軍教導隊待上十天八天的,對他們來說,沒有意義了。
到這裡來的,最多的就是第二年兵,當然也有第三年的,不過鳳毛麟角。
剛到三中隊,迎頭遇見了周湖平。
“莊嚴!”
“隊長好!”莊嚴敬禮。
“好好乾!去集團軍比武裡拿個第一名回來,絕對立功!”周湖平笑著拍了拍莊嚴的肩膀,然後走了。
這次集訓,大隊長溫誌興掛名集訓隊隊長,下麵七八個分隊隊長全部都由抽調的軍官或者教導大隊大隊部的教員擔任,所以中隊長基本上不管集訓隊的事。
何況新一屆預提班長集訓要開始了,教導隊都在忙著做準備,那才是今年教導隊的重頭戲。
沒想到,射擊尖子集訓隊的房間剛好安排在三區隊裡,教導隊的人早已經接到了名單,在三區隊的門上貼了一張表格,上麵寫著人名、原連隊姓名、所屬集訓隊隊名。
莊嚴和嚴肅倆人站在門前看了看,發現整個射擊尖子集訓隊隻有不到30人。
其實也難怪,步兵射擊尖子要求打的練習從一到五,現在要參加集團軍的尖子比武,要打到六。
那就意味著,不是那麼多人能夠達到這種要求。
射擊是需要天賦的一種軍事科目,相對於投彈、四百米障礙、戰術這種相對能靠刻苦練就出來的科目不同,是有著絕對天花板的項目。
一旦你碰到了天花板,即便你再勤快,也無法有所寸進。
“你們哪個團的?”
正當莊嚴和嚴肅在門口看名單的時候,房間裡傳來了一聲詢問。
將目光從門上一開,莊嚴朝裡頭一看。
一個上等兵坐在從前老七羅小明的床鋪上,抽著煙看著莊嚴和嚴肅。
“273團,八連。”莊嚴指指自己,指指嚴肅,“我們都是。”
“哇!好厲害啊!”那個上等兵從床上站了起來,“一個連隊出兩個射擊尖子,真的很牛啊!”
這個上等兵瘦瘦的,一臉的黃黑皮膚,口音略帶點西北的味道:“俄滴連隊就不成了,隻出了俄這麼一位射擊尖子。”
走上前來,又問:“你們知道我們隊長是誰嗎?”
莊嚴覺得這家夥還真是個自來熟,嘴挺能說的,不過也好,這種人好相處。
於是搖頭道:“不清楚,門上麵的名單沒寫。”
“我知道是誰。”瘦高個忽然想起自己還沒介紹自己,於是道:“忘了介紹自己了,我是271團四連的,我叫劉屹,他們都叫我老油條,第二年兵。”
“為什麼叫你老油條?”莊嚴覺得這綽號挺有意思的,也許因為劉屹長得瘦瘦高高,所以彆人叫他老油條?
劉屹說:“你一定以為俄長得像油條,所以彆人才這麼叫?”
莊嚴笑了,不好意思回答。
劉屹倒是一點都不介意,說:“不是了,是因為俄家裡是開油條鋪子的,所以他們才這麼叫。”
莊嚴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於是趕緊介紹了自己和嚴肅,接著問:“老油條,你知道我們射擊尖子集訓隊的隊長是誰?”
“知道!”劉屹十分肯定道:“俄老鄉,俄咋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