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從來都是長安百姓的寵兒,關於李恪的消息,無論是好壞都傳地很快,更何況還是這些叫人浮想聯翩的風流韻事,就更為人所津津樂道了。
時值年節,正是百姓人家走親竄友最是頻繁的時候,消息互通也是最多的時候,一家人坐下來吃飯閒談,聊著聊著,李恪的這些事情便成了最好的談資。
於是乎,就短短幾日的功夫,太子李恪和妻姐武順之間的事情就傳地滿城皆知,甚至不乏另加渲染的,說的是有聲有色,更有甚者,有的直接就從當年李恪少年時和武順初遇時說起,長篇大論,情節豐滿,都快能夠成書了。
這麼大的動靜,身為當事人的武順和李恪又怎會不知,就在消息便傳長安的時候,武順心中慌張地厲害,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於是偷偷地來到了東宮,和李恪見麵。
“太子,這才短短幾日,咱們的事情已經鬨得滿城皆知了,咱們該怎麼辦?”武順此前從不曾遇到過這種事情,心裡忐忑地很,剛一進東宮,見到了李恪,便連忙對李恪道。
武順畢竟是孀居的人婦,也是李恪的妻姐,她和李恪有染,給李恪侍寢,傳出去總歸是難聽的,對她、李恪甚至武家的名聲都不利。武順雖傾心於李恪,卻不是李菱那般生性放浪之人,她如此慌張也是應當的。
武順如此慌張,早已沒了主意,但李恪的內心倒還沉得住氣,也分得清輕重緩急。
李恪敏銳地從此事的背後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但李恪知道,眼下最先要做的事情是安撫武順,既是為了護著武順,不使她憂心,也是要穩住她,免得驚慌失措,為人所用。
李恪看著武順過來,並未先急著說話,而是自己走上前去,緩緩地將迎麵而來的武順攬入懷中,緊緊地摟著,任由他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武順原本來見李恪的時候是極為慌亂的,她如此慌亂也有兩個緣故,其一是擔心她和李恪的名聲被人傳地難聽;其二是怕李恪為了自保,就此刻意疏遠了她,那她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不過好在李恪並沒有這麼做,李恪顯然還是待她如往日一般,武順被李恪摟著,靠在李恪的懷中,心裡踏實了許多,仿佛隻要有李恪在,這些事情也都不算什麼了。
片刻後,李恪輕輕地撫摸著武順的頭,輕聲道:“不必慌張,有本宮在,都無妨的。”
武順看著李恪穩重的模樣,心思稍定,抬起頭,對李恪問道:“太子可是什麼法子處置此事嗎?”
李恪道:“咱們如此來往也有些年頭了,若是傳出去,早也就傳出去了,為何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傳的人儘皆知的,若說這背後沒人推,本宮絕不信。”
李恪是太子,尊奉他的人極多,同時心裡同他不和的人也不少,諸王、關隴門閥、朝中權貴,還有許許多多和李恪政見不合甚至利益衝突的人,他們在背後對李恪使壞也不叫武順詫異。
武順問道:“太子可能猜到是誰?”
李恪想了想,道:“本宮隻是有些猜想而已,但暫還無法確定,更無證據。”
武順貝齒輕咬,不悅道:“此人心思歹毒,竟用這等下作的法子,實在可恨。”
李恪道:“你從不與人爭,朝堂之爭本與你無關的,此人拋出此事來是為了對付本宮,可卻也禍連了你,實在是委屈你了。”
李恪在這個時候還在記掛著武順,武順的心裡也是好受了許多,武順低著頭,臉上帶些羞怯,對李恪寬慰道:“太子怎能這麼說,太子與我本就是一體,休戚與共,能和太子一起承擔事情,哪怕是千夫所指,我也是樂意的。”
李恪低下頭,拉著武順的手,感動之餘望著武順的眼睛,對武順道:“你能如此想,本宮的心裡踏實多了,你放心,今日之事我絕不會讓你白受半分委屈,來日也必加倍補償。”
嚴格說來,武順算是守寡的孀婦,大唐風氣開放,孀婦守寡隻需三載便可再嫁。賀蘭越石身死又何止三載,所以武順和李恪所為最多也就是交合不禮而已。
可刑不上大夫,況乎太子,這點小過對李恪而言更不會上綱上線了。此事對一向有風流之名的李恪而言,雖然於名望不利,但卻不會傷及李恪的根本,更不會危及太子之位,真正被傷害最大的還是武順。但武順這麼做,又何嘗不是自己心甘情願的,武順等的就是李恪這句話。
當初武順給李恪侍寢,是太子妃武媚娘的意思,更是武順自己一口應下的,她們的目的是為了武媚娘,也是為了未來會成為後族的武家。
在武媚娘想來,因為武順是武媚娘的阿姊,更已生有子女,所以武順絕不會成為李恪名正言順的側妃,更不會威脅到武媚娘的地位,這也是武媚娘之所以選擇武順的緣故。
武順這麼做,固然是幫了武媚娘,幫了武家,但她自己也徹底成為了武媚娘手中的一個工具,幫著她拴住李恪的工具。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武媚娘不念她的好,李恪對她也無甚情義的話,待將來武順年老色衰,她又還能剩下些什麼。
不過武媚娘有她的算計,武順又何嘗沒有自己的心思,從她給李恪侍寢的第一晚開始,她就徹底淪陷了,她開始費儘心思地博取李恪的喜愛,展現出與武媚娘全然不同的溫順,留在李恪身邊,讓李恪不願舍離了她。
武順對李恪動了情,李恪也武順也上了心,雖無名無份,卻有實有情,這也才有了李恪方才的話。
武順聽著李恪的承諾,心頭一熱,對李恪道:“未免太子為難,可要妾先離京先回文水暫避一段時間。待妾走後,太子隻管放手去做,也不必再顧及妾了。”
李恪搖了搖頭道:“遇事回避不是本宮做事的法子,更何況此事躲是躲不開的,此事當速定。”
武順問道:“太子是已經想好該怎麼做了嗎?”
李恪道:“這些事情越是壓,越是不成,與其藏著掖著,不如就索性擺到台麵上來說,本宮晚些時候就進宮一趟,麵見父皇。”
武順緊張道:“太子不等陛下傳見嗎?”
李恪道:“此事越早越好,若是等父皇傳見,說明父皇已經不滿,那便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