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神箭(1 / 1)

庶子奪唐 江謹言 1096 字 27天前

麵對薛仁貴所率“沙匪”的襲擾,梯真達官大怒,他知道,眼前的這一群人絕不會是尋常劫財的沙匪,也知道這麼一來意味著什麼。

後方的水車和草料被毀,很有可能會使得他們無法完成使命,帶足這些牲畜作為聘禮,及時到靈州迎親,他現在不止要護住軍中的水車、草料,更要將眼前的這些人擒拿,給可汗、給唐皇一個交代。

可梯真達官隻知眼前的這些人絕非沙匪,也知他們來意不善,但他哪裡知曉,這些人都是楚王親事府麾下的精銳衛率,身經百戰,縱是比之禁軍精銳也是絲毫不差。

李恪開府建衙,楚王府麾下共有兩府士卒,一為楚王親事府,計三百三十人,以薛仁貴為首,俱是李恪親衛,跟隨李恪多年,其中還有許多是當年跟隨李恪北上為質的禁軍,絕對信得過;

二為楚王帳內府,計六百六十七人,以帳內府典軍為首,自右驍衛中抽調精銳充任,也屬李恪直轄,但卻不是李恪心腹,由右驍衛將領統率。

親王兩府衛率,合計千餘人,數量甚眾,尋常來講,兩府護衛絕不會滿編而用,尤其是在京中的親王更是如此,麾下可用的衛率最多也不過百人罷了。

但李恪卻有所不同,李恪得李世民寵愛,李恪在邊州為帥,統領十萬邊軍以拒北敵,李恪的麾下親衛便是戰時擋在李恪身前的最後一道防線,自然不可草率,故而李世民也開旨,準李恪兩府衛率滿編錄用,不受俗例所限。

李恪在外,帳內府的六百餘人便在楚王府麾下,可李恪一旦回京,他們便回屬右驍衛,不在王府衛率之列,故而李恪真正稱得上心腹的便是親事府的三百餘人了,而此次薛仁貴所統帥的百人便是出自親事府,李恪的托以性命的心腹。

當薛延陀一眾數百人迎上薛仁貴一眾二十餘人時,薛仁貴未下令撤退,這二十餘人竟也是分毫不動,宛如山嶽。

薛仁貴站在最前,看了眼前方而來的薛延陀胡騎,接著又看向了兩百餘步外,氣急敗壞的梯真達官,薛仁貴雖不識得梯真達官的模樣,但他知道,看這模樣,這梯真達官想必就是薛延陀軍的主帥了。

薛仁貴麵沉如水,自馬背上取下隨行帶來的強弓,張弓搭箭,拉了個滿月,瞧著兩百餘步外的梯真達官,一箭射出。

兩百餘步開外的梯真達官看著薛仁貴箭指著自己,起初倒也未太當回事,蓋因兩百步外相距太遠,就算是生於馬背,拿著弓箭長大,向來擅射的薛延陀兒郎,也見過能在兩百餘步外將人射殺的,更何況是眼前的這個唐人。

“咻!”

隨著一聲銳響,薛仁貴手中的箭破空而出,如猛虎撲食般直奔梯真達官的麵門而去,似帶萬鈞之力。

若是此前梯真達官還對薛仁貴的一箭不以為意的話,那麼現在,看著這迎麵奔來的一箭,梯真達官不禁打了一陣寒顫,他也不知這一箭能否命中,但他行事倒也謹慎,他看著這箭的來勢,便不覺生畏,本能地伏下身去,藏在了馬後。

刹那之後,隨著一道刺耳的破空聲在耳邊響起,薛仁貴的一箭自梯真達官耳畔劃過,梯真達官低頭望去,地上竟突然多了一根胡辮,梯真達官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耳下,發現在耳下的胡辮已經斷了一截,原來這地上的胡辮竟就是他的。

還不等梯真達官稍緩口氣,梯真達官的身後便傳來了一陣痛呼聲,梯真達官扭頭望去,原來就在剛剛,他將將躲過這一箭的時候,他身後的士卒便遭了殃。

這一箭力道極大,正中身後士卒的心窩,深深地紮了進去,甚至透體而出,銳利的箭頭自他的後心穿了出來,露出了半截箭身。

好生駭人的一箭,隔了兩百餘步,尚能透體而出,這是何等的力氣和準頭,世上竟還有這等人物!

梯真達官看著身後的一幕,後背一下子濕透了,方才若是他但凡拿大半分,沒有及時避開這一箭,現在死的必定就是他了。

而他與薛仁貴相隔兩百餘步,尚有反應的機會,可若是再稍稍近些呢,若是在百步前後的話,恐怕縱是他看見了,也來不及躲閃。

梯真達官被這一箭驚住了,心中生畏,也不敢再有半分大意,連忙藏身於馬後,一動不敢動。

“將軍神射!”薛仁貴身旁的王府衛率見狀,由衷讚道。

遠處的薛仁貴看著藏身馬後的梯真達官,知道再想取他性命已是全無可能了,輕歎了一聲,惋惜道:“可惜了,竟未能取了他的性命。”

衛率道:“將軍這一箭,已是破敵膽氣,於功足矣。”

薛仁貴道:“此箭雖未能建功,但倒也無妨,我們本也不是為了殺敵來此。敵軍已經迎上,此地不便久留,速撤,與後軍會合。”

說完,薛仁貴勒馬向後,往大漠深處遠遁而去。

被薛仁貴如奔雷一箭所威懾的可不止是梯真達官,方才本欲圍上擒拿薛仁貴一眾的胡騎也是如此,看著薛仁貴一眾南撤,也不敢深追,攆了幾步便也就退了回來。

薛仁貴離去後,原本是去後軍支援的昆穀也回來了。

“後軍的情況如何,可曾將來敵擊退?”梯真達官看著昆穀近前,忙問道。

昆穀回道:“來敵倒是擊退了,隻是當我趕到後軍時水車已經被毀了過半,草料也被少了五六成,雖然我們帶來的補給充裕,但如今過半被毀,照這樣下去,恐怕不等我們走出戈壁,牛羊便被撐不住了。”

梯真達官聽著昆穀口中的數字,心一下子涼了一半。

他此行目的有二,一是為押送這些牲畜作為聘禮前往靈州,二是為了迎回公主,可若是這些牛羊都被餓死、渴死在了戈壁,聘禮不足,他還能迎回公主嗎?

這些牛羊已經是薛延陀在這種情況下幾乎傾儘國力才能拿出來的家底,斷沒有第二份,這些若是沒有,他去哪裡再湊得這十五萬匹牲畜。

梯真達官思慮了片刻,無奈道:“大部就地修整,你派人兵分兩路,一路回汗庭向可汗稟告此事,並加運草料來此,一路四散開來,搜尋水源。”

“昆穀領命。”昆穀應了下來,下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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