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突然橫劍自刎,讓陶商感覺到措不及防,他定定的看著已經倒地身亡氣絕的曹操,臉上露出了哀慟的神色。
曹操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所認識的關係最好的諸侯,當初在諸侯聯盟討伐董卓的時候,曹操可謂是扶持幫助了陶商不少,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曹操可謂是陶商在這個世界立住腳之後相識的第一位老師。
那種感覺甚至比皇甫嵩還要早。
“父親!”
隨著一聲嚎叫,卻見曹彰猛然從戰馬上跳了下來,跑到曹操的身邊,使勁的晃動著曹操的屍體。
可是曹操卻一動也不動。
生命已然逝去,不可能再逆轉過來了。
人,有時就是這麼的脆弱。
陶商翻身下馬,向著曹彰走了過去。
趙雲,許褚和黃忠等人不敢怠慢,急忙緊隨陶商之後,生怕他出現什麼意外。
陶商來到了曹彰的不遠處,低頭道:“人死不能複生……你還是節哀順變,我與你父親昔日亦是故交,對於你們這些曹氏的後人,我是不會加害的。”
曹彰猛然抬起頭,一雙虎目直勾勾的瞪視著陶商。
趙雲和黃忠見了曹彰這幅表情,頓時嚇了一條,急忙打馬來到陶商的左右兩邊,一刀一槍橫擋在二人之間。
但是曹彰並沒有對陶商動手,他隻是那麼狠狠的瞪視著他,嘴巴一動一動的,似乎是在咀嚼著什麼。
陶商猛然反應過來,他急忙一指曹彰,吩咐趙雲道:“不好,他是在咬舌自儘,快救他……”
但陶商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見曹彰仰起頭來,突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趙雲和黃忠嚇了一跳,卻見曹彰身後,有幾名曹軍校尉已經奔上去了。
陶商對著他們喊道:“快點,舌頭斷了死不了,重要的是不要讓血嗆入氣管……”
但那些曹軍校尉都不甚懂醫,讓他們殺人還行,但是讓他們救人……卻著實是難為了他們。
年輕的黃須兒在地上撲騰了幾下,最終兩眼翻白,呼吸由急促最終變為了停止。
陶商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難言苦澀滋味。
“曹軍多豪傑,孟德兄生子亦雄烈,真真令人敬佩。”陶商無奈的搖了搖頭,很是傷感。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於禁小跑著來到陶商的麵前。
陶商見狀不由一愣:“你該不會也要自殺吧?”
於禁單膝跪下,道:“末將於禁,與麾下眾將士願降丞相!”
陶商長出口氣,道:“總是有個願意投降的了,不然我還以為你們曹軍上下都是滿門忠烈,天底下的忠臣義士難道都跑到你們曹軍陣營中了?”
陶商這話說者無心,但聽者有意。
於禁的臉羞臊的通紅,他對陶商反駁道:“末將於禁,本來也是打算去死的,不過司空臨終囑托,讓我等歸順,勿要再生殺孽……”
陶商笑嗬嗬的看著他:“如此說來,於將軍歸順在我麾下,是不得已的?委屈了?”
“啊?不是!末將不是那個意思。”
於禁有些著急了,沒曾想就是這麼一句話兩句話,居然就被陶商給繞了進去。
陶商揮了揮手,隨意道:“不論如何,歸降就是有功者,我必然不薄待,曹軍將士,但又願意隨於禁歸降者,全部免死,回頭另有調配。”
於禁聞言大喜過望,急忙拜謝。
而那邊廂,陳到與阿飛一場鏖戰,終於是分出了勝負。
其亦是追隨劉備奔黃泉去了,在最後一戰之前,亦是不屈不降……
至此,天下徹底平定,諸侯皆滅,中華一統。
陶商指揮三軍回返成都,他沒有著急大擺慶功宴,犒勞三軍,而是在成都設下靈堂,祭奠這麼多年來,陣亡在諸侯征戰中的三軍將士。
曹操父子和劉備三兄弟的屍體,陶商亦是命人準備上好的棺木,用以安置其屍身,擇日下葬,以悼哀思。
另外,陶商還派於禁代表他,去招降尚還駐紮在黎行縣的曹昂。
就在當天夜裡,郭嘉帶著一個人來見陶商。
這個人,就是賈詡。
“賈詡見過陶丞相。”
陶商轉過身,靜靜的看著他。
少時,卻見陶商笑了。
“當初在劍閣關,射箭用書信提醒於我的人,就是文和先生吧。”
賈詡淡淡道:“是。”
陶商挑了挑眉:“先生乃是曹公坐下幕賓,備受重用,卻耍這樣的小心思,不知為何?”
賈詡搖了搖頭,道:“不為什麼。”
“不為什麼?”陶商嗬嗬一笑:“不,你辦事情,一定就是有你自己的想法,怎麼可能不為什麼?”
頓了頓,卻聽陶商道:“至於你想要乾什麼?我告訴你,你用這種方法提醒了我,但同時又不等於害曹操,可以說是既沒有背叛曹軍,又間接施恩於我,如果日後曹操當真被我所破,你就可以憑借此事得一安身立命之所,亦得善終。”
賈詡麵無表情,拱手道:“丞相高瞻遠矚,令老夫佩服。”
“賈詡啊,說良心話,雖然你很低調,不爭不搶,獨善其身,但我卻最討厭你這種人,你知道為什麼嗎?”
賈詡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陶商繼續道:“你雖然沒有過大的野心和雄心,但你的本質和骨子裡,卻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你為了你的一條命,可以犧牲掉其他人的一切,甚至不惜禍亂一州,甚至不惜禍亂天下!”
賈詡依舊是麵無表情,但他卻已經跪倒在地,衝著陶商道:“丞相赫赫天威,令老夫戰栗,老夫知罪。”
說罷,便見他俯身下去,重重拜倒在地。
陶商則是在上方冷冷的看著他。
臉衝地的賈詡,其行為雖然很是拜服,但實則心裡波瀾不驚。
他太了解陶商了,陶商的綽號是太平公子,以仁義起家,自己是降臣,又幫助過他,且還沒有什麼野心和罪過,無論陶商說他什麼,罵他什麼,他隻需要接著便是。
反正最後陶商依舊是會放他一條生路的。
“賈詡啊,你前番的書信幫過我一次,我不能殺你,而且你也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還是降臣,我必須要保全你的性命,以堵天下悠悠眾口。”
賈詡衝著地麵的臉,勾起了一絲微笑。
“老夫……惶恐……”
“但是……”陶商的話又再次響起:“但是人這一輩子,總要做一件不顧他人目光,轟轟烈烈的大事,得由著自己的心性來,不用顧忌天下風評。”
說罷,卻見陶商微微一笑,露出了他的小虎牙:“我今天就想試試不顧恩情,不顧道義,不顧輿論,硬要殺了你,是一種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