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義在後軍,看著己方連一架衝車都推不到戰場的正前門,不由氣的火冒三丈。
不過他也確實不能責怪那些金陵軍無能,而是城池上的那名射箭的將領太過於厲害。
此等神射技藝,他也是第一次看見。
哪能想得到,在他看來看來完全沒有猛將和強兵的南方,居然有這等強盛的人物!
但麴義是何等的心高氣傲,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善射的武將而已,又有何難哉?
一座不大的城池,己方一定是可以輕易攻破的,不過是區區一個劉磐而已,焉能讓他麴義折了跟頭?
他當即將麾下兵馬分為四部,強攻四門,隻要有一路能夠殺進去,那己方這場仗就是贏定了。
兵馬和攻城器械分配完畢後,麴義所指揮的金陵軍便開始對昌武城展開了猛攻。
金陵軍中的副將孟縷,率兵攻打東門,當是時有劉磐軍的戰將謝安領兵出來直接與他進行拚殺,雙方一場鏖戰,孟縷和謝安亦是大戰四五十回合,勝負不分。
麴義見鉗製住了一部分城中兵力,便命一支強軍進攻西門,那裡乃是昌武縣最堅固的地方,但也正是因為此,麴義斷定這一處的守軍一定是城市內最少最弱的。
劉磐聞之,剛要派人抽調一部分兵力去西門防守,卻忽聞南門和北門亦是遭到金陵軍襲擊,說是有大軍駐紮在此兩門之前,鼓聲震天,隨時都會準備攻城。
劉磐雖然勇烈,但聞聽四門突然皆被襲,不由得有些著慌。
麴義剛草隻是用了一個衝車,不緊不慢的,怎麼這麼一會的功夫,就變了個樣子,這迅猛的戰略和改變戰術的速度,讓他有些措不及防。
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黃忠親自站出來勸解和鼓勵安慰他。
“少將軍無憂,此乃麴義的亂軍之計也,他攻城倒是在其次,其目地就是要讓少將軍慌亂,讓後在指揮調度之時產生破綻,從而一鼓作氣抓住機會突破一門,裡應外合,少將軍,敵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的心亂則敗矣。”
劉磐聞言,儘力穩定心神,道:“麴義果然不愧是河北名將,戰法確實不俗。”
黃忠笑道:“戰法雖然不俗,卻並不難解,少將軍隻需這般這般……”
東門之邊,孟縷和謝安正戰的如火如荼,兩人打至一百回合,突劉磐的少部分援兵來至。
劉磐派來支援的兵馬並不多,但為首的將領卻是個中關鍵。
來將乃是荊州的年輕校尉魏延,曾被黃忠向劉磐極力推薦。
魏延奔殺出城池,相助謝安對付孟縷,孟縷見他年輕,本不甚當回事,但方一交手,卻發現對方勇武非常,幾乎高出自己好幾個檔次。
孟縷大驚之下,刀法散亂,狼狽不堪,甚至連跑都沒有機會,二十多個回合之間,竟然是被魏延出其不意,一刀斬殺,東門之危自解。
而西門那邊,原本的守軍不充足,但劉磐卻親自前往,坐鎮當中,並親自臨陣指揮,大幅度鼓舞己方士氣,令西門的守軍皆舍生忘死,奮勇殺敵,楞是沒讓金陵軍前進一步。
消息傳到麴義那邊,麴義極為氣憤,當即便命令一直在南門和北門的士兵開始猛攻兩處城門。
麴義頗是著急,一麵令己方的士兵強攻城門,並親臨南門的陣前,希望能夠鼓舞三軍士氣。
但南門這邊,雖然守軍不多,但卻有黃忠親自坐鎮。
交戰之時,黃忠瞅準時機,悄悄的拿出弓箭,彎弓搭箭,對著正在前陣指揮的麴義就是一箭射出。
這一箭正射中麴義的兜鍪,將其射飛在地上。
麴義驚的三魂七魄丟了兩魂六魄,他不敢造次,隻得暫且收兵回營。
……
劉磐首戰擊退麴義,很是興奮,當即決定在當晚慶賀。
黃忠卻是對劉磐道:“麴義新投陶商,依老夫觀之,目下正是建功心切,隻怕會失了冷靜,如老夫所料不錯,他今夜必定前來偷襲城池,咱們置辦酒宴慶賀可以,但卻不可擺真宴,當以假宴慶功示敵,引誘彼來,然後擊之可也。”
劉磐對黃忠的謀略很是佩服,奇道:“漢升今日南城一箭,射了麴義的兜鍪,大震三軍士氣,不過我不是很懂,漢升為何不取其性命,反而隻射兜鍪?”
黃忠嗬嗬笑道:“麴義負氣而來,頭腦不冷靜,有利於我軍,殺之無益,而且反而容易激怒陶商,反倒是如此折辱於他,令他蒙羞,同時也令陶商蒙羞,對整體戰局士氣,卻有幾分好處。”
劉磐聞言深感黃忠能力之強,猶勝古之周亞夫。
當天夜裡,昌武城內,大擺了一場宴席,三軍將士儘皆為白天之事相慶,士兵們載歌載舞,聲音之大,就連數裡之外的麴義軍營也依稀有所耳聞。
麴義因為白天的一場戰事,正愁的有些沒轍,突然聞詢,心思微轉之下,便打算乘夜襲城。
而這一次,他亦是打算帶上他多年的老底,先登兵。
先登軍是河北強軍,當年是麴義一手組建,麴義歸陶之後,張毅公代為掌管此營。
官渡之戰,火燒連營,麴義生擒張毅公,並將其折磨致死,袁紹大敗北歸之後,麴義親自前往招降河北降眾,其中便包括了一大部分的先登軍。
先登軍乃是麴義的親軍,即使歸附了陶商,陶商很是大度,依舊讓麴義代為掌管。
先登軍乃是強弩軍,戰法之強,弩術之準,天下少有弓弩軍可以匹敵,麴義白日不曾讓他們上陣,這一次,他卻是憋不住了。
當天夜裡,麴義一馬當先,率兵直奔著昌武縣衝殺而去。
等衝到了城池中,就讓爾等這些荊州衰軍,嘗一嘗我先登軍的厲害。
就在即將抵達城池之時,官道兩旁的樹林中,一片鋪天蓋地的弩箭突然由當中射出,直奔著金陵軍的突擊軍眾而走。
麴義率兵長驅,一時不曾注意,卻是被射了個人仰馬翻。
對方的弩兵戰力極強,強到甚至讓麴義覺得便是自己的先登營,也未必比對方強大。
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麴義慌亂不明所以之間,一名手持金背大刀,一身黃銅連鎖甲的猛將率兵出現在了麴義的麵前。
正是黃忠。
“麴義,老夫乃是南陽黃忠是也,今日想借與汝一戰成名,你敢與老夫較量較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