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傷心的俘虜袁譚(1 / 1)

袁婉氣哼哼的走了。

一向自負為女中智者的她,居然被陶商三言兩語的就戳中了心思,還被套出了胸中的想法。

其實這也在情理之中,袁婉雖然聰明,但跟陶商比還是差得遠呢。

陶商常年跟天底下最頂級的老奸巨猾者打交道,在這方麵的經驗勝過袁婉不知多少,袁婉跟他相比,就猶如青銅比王者,連組隊都組不到一塊去。

袁婉班門弄斧的計劃失敗,自然是不想在陶商麵前繼續丟人,於是起身告辭。

陶商笑盈盈的看著她離開,待其身影消失之後,方才無奈的搖了搖頭。

袁婉很聰明,長相也很漂亮,如果自己沒猜錯,她便是曆史上吳大帝孫權的後妃之一。

這樣的女子,會主動送上門來?陶商不覺得她會是真心實意的喜歡上了自己,喜歡的非要主動獻身不行……她都家破人亡了,試問誰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擺脫陰霾去追求幸福?

真要如此,這人的心得多大?大到***大點心都能拉出去。

這當中肯定是有事。

袁婉主動找上自己的動機,甚至還比不上馮夫人的動機乾淨透明。

陶商不是不可以納了他,隻是他不喜歡被人利用,女人也不行。

……

張繡率領麾下歸順徐州之後,陶商隨即將他和他麾下的兵馬,包括猛將胡車兒,都派遣到了趙雲的治下。

自打從陶謙的手中接掌過了徐州的大權之後,陶商將徐州很少的那些騎兵和金陵騎兵進行了重組。

東南的騎兵數量不多,跟北方相比遠遠不及,陶商麾下,目下最精銳的就是徐晃直接率領的鐵浮屠和趙雲正在擴充的金陵白馬軍。

張繡的西涼鐵騎雖然帶了一個‘鐵’字,但本質上也是長槍烈馬的輕騎兵範疇,把他歸入趙雲的白馬營中,兩方取長補短最好,當然了,馬蹄鐵和雙馬鐙自然也是要配置全麵的。

不過即使如此,陶商麾下的騎兵數量和袁紹相比,自然還是無法同日而語的,不過在戰力上,陶商自認為己方的兵法多樣也是不輸北地騎兵。

一轉眼,時間已經到了年終歲尾,陶商穿越回來的第六個年頭即將過去,而時間也已經到了當下的興平三年,也即是曆史上的建安二年。

陶商穿越回東漢末年已經進入了第七個年頭了,而他也行將二十四歲了。

時間過得太快,快到讓他自己也有些沒反應過來。

七年的漢末生涯,他從一個在旁人眼中猶如“渣渣”的諸侯之子,變成了坐領東南徐,揚二州半壁江山的強大霸主,統兵二十萬,麾下的謀臣猛將不輸給袁紹,曹操。

而陶商心中也明白,在他穿越回漢末的這第七個年頭,或將是他穿越回來至今,最辛苦的一個年頭。

在這第七個年頭裡,他麵對的,將是天下第一諸侯,麾下精兵猛將數十萬,謀臣良將上千員,糧草軍械不計其數的北方霸主袁紹。

一個不小心,徐州之地就會被袁紹所吞並。

年終歲尾,陶商派人換徐州西方二縣的諸葛亮和司馬懿回了彭城來。

兩個小子管理縣城一年,政績頗有些成效,且獨領一縣之地,在能力上也有了顯著的提升。

眼下即將麵對北方的巨大強敵,陶商認為不應把他們繼續外放,而是帶回到身邊來,大家抱成一團取暖才是。

而許靖跟交州士燮的溝通也已經變得順利,占天稻種大批量的運往江南,並廣為推廣種植。

魯肅和司馬朗也是率領山蠻營連收帶打,收繳並收服了不少的山越之眾,連連報捷。

陶應在邊南和百越各家相處亦是非常和睦,年底的時候,又為陶商送來了四百名百越誌願軍——即願意入伍的壯丁。陶商照例將他們撥入到蘇州的山蠻營中,由魯肅代為管製操練。

就在剛剛入冬,天氣有點發涼的時節,這一日,陶商邀請袁譚和他一起在庭院裡煮酒談心。

袁譚和逄紀被生擒也有三個多月了,這一段時間,陶商一直派使者攜帶著袁譚的手書往河北麵見袁紹,想要對方派人來談判交換的條件。

但袁紹那邊一直沒有來信。

有基於此,袁譚迫切的心情亦是越來越涼,心中對他的父親充滿了失望。

他倒不是沒有懷疑過陶商在這當中弄虛作假,但一則陶商沒有動機,對太平公子而言,用他這個袁家長公子和袁紹換點好處最為實際。

二則,陶商的使者每次回來,對鄴城的風土和河北袁紹的相貌態度形容,卻是分毫不差……這說明使者沒有騙他,他確實去了河北。

種種情況都說明,陶商確實是想和袁紹談。

但很可惜,眼下的重重情況表明,袁紹並沒有把袁譚當回事,拒而不談。

袁譚心中哀傷,不明所以,他不明白父親為何如此輕易的就放棄了自己。

但陶商的心中卻跟明鏡兒似的。

這當中的門道關鍵,他自然是知曉的,因為這就是他策劃的。

陶商每回都確確實實的派遣使者前往鄴城與袁紹商談大事,但是每一次,在使者抵達鄴城之前,陶商都會有意無意的讓使者先想辦法去聯係上鄴城的審配。

審配乃是袁尚的鐵杆,他知道使者的來意,就等於是袁尚知曉使者的來意。

袁尚當然是希望袁譚客死他鄉的,死的骨頭渣子都彆剩下最好。

於是,以袁尚和審配為首這一支人馬便在當中添油加醋,從中作梗,一眾文臣屢屢上諫言,表麵眼下不是和陶商交換俘虜的良機,左右陶商也不敢殺袁譚雲雲……讓袁紹對此事產生疑惑,躊躇不前。

另外還有曾被袁紹任命為負責與徐州方麵溝通的許攸,也是不作為。

蓋因陶商暗中拜托糜竺,通過糜家商號的路子賄賂許攸,讓他延緩袁紹一方的談判過程。

許攸雖然機變百出,卻是個貪財的主,收錢拖延的活計,可謂正中他的下懷。

因此,變成了袁譚和逄紀在彭城滯留數月,河北人卻是“不聞不問”。

袁譚失望了,傷心了,他甚至開始憤恨自己的這個家庭。

但是在袁譚被俘虜的這一段時間裡,陶商卻是沒有鬆懈對他們的心理攻勢。

袁譚的傷好了之後,陶商對待他,就猶如傳說中曹操對待關羽一樣,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吃穿用度綾羅綢緞,侍女安排的樣樣周到,絲毫無缺。

逄紀同為俘虜,也是自然而然的沾了光,兩人這趟被俘虜,猶如度假一樣,不但沒遭罪。還胖了好幾斤。

今日這頓入冬酒,亦是陶商張羅宴請袁譚的。

兩人身上都披著毛皮大裘,煮著酒,吃著水果,暢所欲言的談心。

“兄長,眼看著就要入秋了,按時間算算,你來我彭城也算是有百天往上了吧?”陶商直接稱呼袁譚為兄長,顯得關係很是親密。

袁譚苦澀的一笑,無奈道:“轉眼間已是三個月過……嗬嗬,這三個月,袁某著實是如墜夢中啊。”

陶商一挑眉,笑道:“怎麼?兄長此言莫不是在挑小弟的不是?是小弟對你不好嗎?”

袁譚苦澀的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挑的不是你。”

他下話沒有說,但是話中之意已經明朗……他是沒有挑陶商的毛病,他挑的,是自己的家人。

“兄長何必如此,不用跟我外道,這裡就是你的家……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你我也算是一見如故,袁大將軍若是果真不拿好處來換你,小弟年底之前,自將你放回去便是。”

袁譚一聽,先是愣愣神,接著瞬時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賢弟……不!太傅答應肯放我走?”

陶商點了點頭,道:“兄長仔細思之,如今你在我的屬地,進退前程皆由我一言而決,我完全沒有必要騙你啊。”

袁譚使勁的點著頭:“那是,那是。”

少時,卻聽袁譚又道:“那敢問太傅,為何要如此對待我?”

陶商笑著道:“因為我感覺兄長是個真英雄,也是最有資格將來去繼承袁大將軍基業的,以商度之,當今天下的年輕一輩中,夫英雄者,唯兄長與商也……袁尚那樣的卑鄙小人,心如蛇蠍,乘個馬車四個人能讓他踹下來仨?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到令人發指!若是讓他做我的對手,當真是不配!”

袁譚見陶商如此承認自己並貶斥袁尚,心中不由的感動。

此人真乃吾之知音也。

卻見陶商微微一笑道:“不過兄長即使回去,翌日在交手的時候,勝利者依然還是陶某!我可以答應你,永遠也不會殺害兄長你,隻會在這徐州之地,為兄長設一坐,靜侯兄長有朝一日能夠來此長居。”

袁譚被陶商說的心潮澎湃,心中暗道此人誠不欺我!

袁譚亦是道:“翌日我據河北,也當在鄴城為陶君設一坐,靜侯陶君有朝一日往鄴城長居……此生雖為敵,卻絕不相害。”

陶商笑著伸出手指,對袁譚道:“來,拉鉤。”

袁譚呆愣楞的看著陶商的小手指:“此乃何意也?”

陶商嗬嗬一笑,道:“此乃天底下最誠信的約定之誓,當世的君子都用這種方式訂立誓言。”

袁譚恍然而悟,隨即與陶商拉鉤了,並在心中暗自提醒自己,以後可得多讀書,讀好書,彆弄得君子之間訂立誓言需要拉鉤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跟個傻子似的還得讓人家教。

二人正說話間,裴錢來到了亭子外。

陶商起身走過去,卻聽裴錢低聲道:“稟太傅,河北的使者許攸已經抵達了彭城,欲求見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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