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來了!”
“是曹軍來了!”
閻行的兵馬出現在戰場的時候,首先將他們認出來的不是徐州軍,也不是淮南軍,而是久在汝南郡,與曹軍多打交道的汝南黃巾賊眾。
龔都見了曹軍到來,不由感到一陣驚慌,一張大臉憋的通紅,差點沒下出尿來。
這也難怪,曹操進入汝南境內之後,對豫州的黃巾施行鐵血政策,要麼投降,要麼血屠,下手毫不留情,如若不然,劉辟和龔都等人,也不會輕易的就投向陶商。
龔都多少沾點沒出息,下意識的轉馬就想跑,但隨即卻被劉辟給安撫了下來。
劉辟打馬到龔都和周倉身邊,對他們道:“適才在沙場之間,我有意詐敗,引趙將軍率軍衝入淮南軍中陣……”
說到這,卻聽周倉不客氣的打斷他道:“劉兄你想多了,不用詐敗你也鬥不過趙將軍。”
劉辟狠狠的白了周倉一眼。
這黑塔似的漢子現在對趙雲極是服氣,瞅趙雲就跟瞅到綽約的婆娘一樣,兩隻眼睛都放綠光。
說句不好聽的話,趙雲現在就是拉一泡屎,周倉吃著都得說鹹淡正合適。
劉辟不理會周倉對趙雲的崇拜之情,繼續道:“我欲引趙將軍入陣,然趙將軍卻言辭拒絕,如今看來,當時太傅早就算到曹操會派兵前來,與其爭淮南軍眾,故而不讓我們輕舉妄動,以免被曹軍乘機漁翁得利也!”
龔都緊張著地道:“那當下,咱們應該如何?”
劉辟狠狠的一拍大腿,咬牙道:“天幸我等陳兵在此,未曾與劉勳一同驅兵去與趙將軍爭雄!咱們現在若是不幫著太傅拖住曹軍,日後入了徐州,諸將之中,焉能有咱兄弟們的一席之地?”
周倉將手中的環刀一甩,朗聲道:“正是如此!劉兄,某家認識你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今日方聽你說出幾句有骨氣的話!今日這場仗,俺老周當先接下了!”
劉辟抬手攔住周倉道:“你二人且先安排布陣,抵禦曹軍,待我去取袁耀的軍令,召劉勳回來!”
說罷,打馬又衝著後軍的袁耀而去。
曹軍突然出現在淮南一眾的視野中,隻把袁耀驚的麵色慘白,渾身抖動的如同篩子,冷汗順著臉頰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
“主公!”劉辟飛馬而走,跑到袁耀的身邊,一張嘴便開始胡說八道:“主公!曹軍狡詐艱險,早就算定了咱們會從徐州道往河北走!不走他豫州之道,尚且如此,若是前番依照劉勳之言走豫州,眼下咱們焉將還有命在?”
直到這個時候,劉辟還不忘在袁耀麵前黑劉勳一把。
不過他想不到是,他這次還真就是歪打正著,劉勳跟曹操在私下裡,確實是有圖謀的。
袁耀一把握住劉辟的手,感動的幾乎落淚。
“得虧是聽了劉將軍的忠心之言啊,若是依照劉勳之言從潁川走三河道,隻怕吾命休矣!隻是如今曹軍殺來,咱們卻是該如何是好?”
劉辟拱手道:“主公放心,末將必然拚死保護主公,不讓曹軍傷主公一根汗毛!請主公速速召回劉勳將軍,協助末將共同禦敵!”
袁耀急忙點頭道:“正是,正應如此!”
……
劉辟那邊的黃巾賊一眾,替袁耀暫時擋住了曹軍的攻勢,而袁耀也聽從劉辟之言,急忙命人招劉勳速速領兵回來保護他。
問題是,劉勳早在壽春的時候,就已經跟曹軍早就是一夥的了。
閻行一眾的突然出現,不但出乎了袁耀等人意料之外,其實也是出乎劉勳的意料之外。
想起當日自己與劉辟爭辯北上應走哪條路的時候,自己與劉辟據理力爭之際,劉曄卻是暗中出手拉住了自己,想來他當時或許就是已經對此有了欲見。
如此看來,劉曄的智慧卻是要比自己高。
曹軍來攻後方的袁耀一眾,劉勳仿佛跟沒事兒人似的,依舊是指揮兵馬繼續向趙雲的營盤進攻。
而趙雲本人在觀望到了閻行和張濟等人率領的曹軍抵達後,亦是龜縮人馬,讓兵馬開始穩守營盤,頗有些靜觀其變的意味。
張勳,李豐等戰將見趙雲已經采取固守之勢,而後方主公的後軍正遭到曹軍的攻打,形勢很是不妙,不由的大驚失色,心下慌張。
張勳當機立斷,急忙由前線轉移到了後方,詢問劉勳。
“劉公!主公後方眼下正遭曹軍進攻!劉辟和龔都的黃巾軍衣甲不全,隻怕未必是曹軍的敵手,咱們還需速速回撤增援,若是晚了,隻怕主公有失啊!”
劉勳心下暗道,我要的就是讓他有失!
但這話,劉勳自然是不能說的。
他裝出了一副深思熟慮過的表情,咬牙道:“眼下後方雖有曹軍偷襲,但劉辟乃是能和趙雲相提並論的當世神將,有他保護主公,想來亦是無事!眼下趙雲阻攔我等的營盤乃是我等脫逃升天的唯一道路,若是不攻破,咱們腹背受敵,早晚是死……不能退!”
張勳聽了這話急道:“可主公那邊安危便不顧了嗎?”
劉勳肯定的道:“有劉辟這員當世猛將在,想來無事!”
張勳聽了這話,恨不能一巴掌抽死劉勳。
這話他是怎麼尋思說的?
“劉將軍!主公深陷險境,被曹軍圍攻,稍有不慎便是身死敗亡之局,值此時刻,你、你焉敢棄主公之性命於不顧乎!”
劉勳並沒有理會張勳,隻是依舊向手下的傳令兵,向各部下達攻打趙雲的命令。
張勳咬牙切齒,怒視著劉勳半晌,見他不為所動,大吼一聲:“好!既然你不顧主公安危,那我便率本部兵馬自回去救主公便是。”
劉勳聞言終於動容了。
他轉頭怒視著張勳,吼道:“張勳,你敢違抗軍命乎?”
張勳義正言辭的吼道:“你是後將軍上表朝廷任命的廬江太守,我乃是後將軍親任的九江太守,你我職務相同,何來抗命之說?”
劉勳咬牙切齒的瞪視這張勳,他此刻心中甚至有指揮手下殺了他的念頭。
但張勳身後也有著屬於他的一眾親信兵卒,此刻若是真的對他動手,後果不堪設想。
既然如此,那也隻能寄期望於曹公的安排布置了。
……
徐州,魯穀。
曹操親自所率領的中軍主力兵馬,在此已經陳兵近十日了。
由於北麵的袁紹和南麵的劉表在側,曹操亦是不敢多帶兵將,此番亦是僅僅隻帶了許昌城內的中軍人馬,但僅僅是這數萬曹軍的戰力,放眼天下,亦是厲害非常絕非等閒可敵。
鷹蛇府的探子早在陶商距離魯穀百裡之地的時候,就將消息帶給了曹操。
魯穀的大帳內,曹操聽完斥候的彙報之後,不由冷笑。
“陶商豎子,端的是有些本事,居然能算得到曹某的屯兵之處,也罷,這一次曹某便好好的再會你一會,看看在這中原的廣博之地,你我之間,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