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陶商求援(1 / 1)

驅虎吞狼四字一說出來,除了陶商和郭嘉外,能夠理解的也隻有陳登一人。

見廳堂內大部分的人都駭沒有反應過來,陶商隨即對郭嘉道:“那就勞煩奉孝兄將董卓舊部目下的情況,給在場的諸位做一下解釋和分析。”

郭嘉挺直了腰板,清了清喉嚨,慢悠悠的道:“自打長安大戰之後,曹操乘著各方損兵折將之際,劫持了天子,打敗諸人,還受降了不少的敵對軍眾,可謂是長安之爭裡最大的贏家了,馬騰和韓遂兩人折損了大部分的兵馬,手下的兵將甚至有一些還被曹操招降,已是名存實亡的流寇,現已經退守到了金城邊塞,苟延殘喘,不足為慮……而董卓昔日麾下的眾將軍,此刻亦是四分五裂,其中:呂布一軍流亡於武都,李傕的殘軍在洮臨殘喘,郭汜的兵馬跑到靈州去打家劫舍,張濟一軍好像則是在天水附近徘徊遊蕩……”

郭嘉的話音方落,便見糜竺搖頭長歎,倍感惋惜道:“真是狗一樣的生活啊,可憐,可憐……這些董卓軍的舊將,昔日也都是雄飛一方,藐視諸侯的人物,他們手下的兵馬也算是凶蠻……可縱然是失了長安和天子,可也不至於落魄成這樣啊?跟要飯有何區彆?”

糜竺的話說出了在場眾人的心聲。

董卓麾下的西涼兵,雖是邊塞蠻夷,但縱橫天下,無人能敵,若不是因為內鬥,普天下沒有什麼人能正麵擊潰他們。

饒是袁紹,當年也不過是糾結了一大幫小弟們抱團,才敢和董卓正麵交鋒……哪怕的董卓臨死前,軍心四散,那也得是袁、曹、陶三家聯合才敢和西涼軍正麵對決,而且最終能夠獲勝,還是靠了諸多的算計和皇甫嵩的指點。

這樣的強軍,如今卻四分五裂不成氣候,還淪落到流氓打劫,乞討要飯的地步,委實令人唏噓。

郭嘉對糜竺解釋道:“彆駕久居東州,對西州的情況有所不知,那西涼雖是大州,地域廣大遠超中土,但城池修葺卻相對落後,西州地廣人稀,大部分都是沒有開墾過的荒蕪之地,郡縣城池也就是可數的那麼一些,況且還有羌族混居,是非較多……而且早年董卓離開西涼後,涼州的城池也被馬騰、韓遂、李堪、候選、張橫十餘個勢力分割,各方局勢已成,自然不會輕易讓城池給李傕他們棲身!”

陶商亦是點頭道:“西州雖然很大,但城池和稅收資源有限,根本不夠那些野蠻人分的,李傕他們遊蕩在彼,早晚都得餓死……所以,不妨派人分彆跟李傕、張濟、郭汜、呂布等人聯絡,邀請他們去中原作客……畢竟要在中原找郡縣供養軍隊棲身,要遠比在荒蕪的西州容易的多。”

一番話說完,隻把徐州的一些官員說的冷汗淋漓。

西涼諸蠻那都是什麼東西?那就是一群狼啊!

讓他們出西州入中原,究竟會為天下帶來什麼變數,誰敢保證?

一個不好就容易將中原弄的風起雲湧!

這個道理,陶商自然也懂,但他現在顧不得許多,局勢在這擺著,沒有彆的辦法。

陶商轉眼看向郭嘉,道:“邊讓死了,兗州的士族中,能夠執掌話語權的人應該是東郡人陳宮和張邈,我需要校事府派人替我去聯絡他們,然後還要幫我聯絡到西涼的那些流浪狗。”

說到這,陶商頓了頓,道:“由我們徐州人做媒,穿針引線,讓兗州士族和關中流浪狗搞到一塊去!”

眾人聽的額頭上冷汗淒淒。

什麼叫……搞到一塊去?

陳登站起身,先對陶謙行禮,又對陶商鞠躬,道:“兗州的張邈和陳宮那邊,不妨就由在下暗中前往遊說吧,由在下出麵,想必效果應該會好一些。”

陳登是徐州的士族之首,其父陳珪當年也算是士族中的名角,由他出麵去說動兗州的士族,在一定程度上倒也算是身份匹配——至少陳宮和張邈,會賣他幾分薄麵。

而且這家夥的嘴皮子不錯,心眼又多,這事交給他辦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陶商輕輕的向陶謙點了點頭。

陶謙滿意的道:“既然如此,元龍,此事就交給你辦了,事成之後,老夫必有重賞。”

陳登隨即承諾:保證完成任務,萬無一失。

糜竺頗是憂慮的道:“兗州士族縱然可以聯絡,但涼州的那些流浪狗……”

陶謙張大了嘴,詫異的看著糜竺,忽然想不到這話居然會從他的嘴裡說出來。

糜竺咳嗽了幾聲,尷尬的改了口風。

“我是說,涼州的諸將,又由誰去聯絡的好?咱們徐州人,跟他們可不熟呢,而且大家昔日也都是敵人,他們真的肯聽咱們的話?”

陶商笑著道:“徐州人跟他們不熟,但昔日同僚之間,熟悉的交情應該還是有的吧!”

一語點醒夢中人。

眾人的眼光隨著陶商的話,都齊齊的落在了那名帶著青銅麵具的高大將領身上。

徐榮!

徐榮沉默了一會,方才緩緩道:“末將當初在董相國帳下之時,亦是隻與李傕和張濟等人相厚,至於呂布和郭阿多、樊稠那些人,末將與他們的關係並不算很熟。”

陶商笑著道:“沒關係,隻要你能說動李傕或是張濟他倆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就可以,隻要關中諸將當中有一個向兗州出兵,他們剩下的必然就會蜂擁而動……畢竟,當初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把天子劫走、讓他們淪落到要飯田地的人是曹操,眼下突然出現一個可以裡應外合,抱負仇人的機會,以西涼諸將的小心眼,他們斷然不會拒絕的。”

郭嘉亦是補充道:“而且用兗州的縣城養兵,比起涼州的荒蕪之地,那可是強的不是一點半點,關中諸將的眼力,這點還是有的。”

徐榮隨即領命,道:“末將一會便去給李傕和張濟寫書信,闡明個中利弊。”

遷移沛國剩餘民眾,將兵馬陳列其境,然後西向聯合涼州諸將和兗州士族的事情都已落定,但陶商的心中還是感覺不踏實。

特彆是一想起郭嘉口中,曹操列出十部兵馬戰將的強大陣容,那些人各個都不是等閒之輩,陶商想想就有些頭疼。

就在這個時候,糜竺突然向陶謙諫言。

“使君,我們雖然做了布置,但遠水難解近火,眼下曹操正在征調兵馬和糧草往梁國,一時之間暫動不得,竺倒是有一計想要獻給府君,為保我徐州另尋臂助,不知府君肯納之否?”

陶謙急忙道:“彆駕有何良策,但說無妨。”

糜竺清了清嗓子,道:“使君前一段寫書信,邀袁紹相助解曹操之圍,但時至今日,袁紹都不肯出手相助,眼下時局不定,使君不妨再找些彆的人添兵相助吧。”

陶謙摸著白花花的胡子,猶豫道:“依彆駕之意,咱們找誰為好?”

糜竺認真道:“青州刺史田楷,離我徐州地緣較近,可以為援。”

陶商聞言頗是猶疑。

“田楷是公孫瓚的附庸,而老夫是袁紹的附庸,公孫瓚與袁紹已經是勢如水火,他如何肯出兵相助老夫?”

糜竺自信的道:“此事不難,袁紹雖與公孫瓚相爭,但我徐州與他卻從無過節,更何況公孫瓚在界橋,龍湊,巨馬水慘遭三敗,此刻對外也是想尋些臂助支持……糜某攜帶重禮,先往北海去見孔融孔文舉,此人乃是當世大家,青州士族魁首,文名遍天下,我先說動他,再請孔融說動田楷和公孫瓚出兵,此事或許可成。”

糜竺的話令陶謙很是滿意,群策群力才有希望,老頭子表示深感安慰!

但陶商卻有點懵了。

一聽孔融,田楷,公孫瓚這些名字……

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就突然閃現出了一個故舊的人影!

那個當年在涿郡的大桑樹下揚稱“我為天子,當乘此車蓋”的幼子。

那個織席販履,卻仍能得關羽,張飛兩大天人猛將誓死相隨的和善青年。

他是尚書盧植的弟子,梟雄公孫瓚的賓朋。

人格魅力強大到能讓陶謙拱手讓國,劉表托付基業,諸葛亮犧身明誌。

能與曹操青梅煮酒,能與呂布稱兄道弟,能讓袁紹折節相待,能讓孫權以妹相許。

那個渾身上下,自帶霸王色霸氣的男人!

一想到這個人,陶商的渾身上下頓時就冷汗淒淒。

“我跟你一起去!”

陶商猛然站起神,道:“我跟你一起去青州見孔融!”

陶商的喊聲隻把陶謙和糜竺嚇的一大跳。

這小子,又犯什麼神經?

迎著陶商堅定的目光,陶謙略有些遲疑的道:“我兒,大敵當前,你跟糜彆駕去青州乾什麼?留在徐州協助為父布防禦敵方才是正經大事。”

陶商問言遲疑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堅定的道:“父親放心,有許褚、徐榮、徐晃、陶基等人在此,讓他們指揮金陵軍配合徐州軍在沛國布防,當是不在話下,此番去青州請援,事關我徐州的生死安危,孩兒一定要跟糜彆駕親自過去一趟不可……這全都是為了咱們父子的未來著想!”

陶謙沒有聽懂陶商話中的一語雙關,感慨的道:“為了徐州,我兒著實是操碎了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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