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驅虎吞狼(1 / 1)

校事府在濮陽的校事,不日間便把消息傳遞回了金陵城,言明曹操在派遣使者前往徐州的同時,就已經開始在濮陽調兵遣將了。

據說此番出征,曹操的動靜弄的很大。

兗州本部的兵馬、青州兵、洛陽的舊南北軍與西涼降眾皆有征調。

看來這一次,曹操確實是下了血本也要平定徐州。

陶商不敢怠慢,他急忙征調金陵城中的精銳與將領們,立刻北上,準備回返彭城。

主力兵馬由徐榮等人在後方統領,陶商先領一部分先行軍,攜裹著貂蟬,糜貞,陶應等人飛馬趕回了彭城。

陶謙見了陶商,立時便老淚縱橫。

“兒啊,這天大的禍事,卻是讓老夫如何擔待的起啊?!”

陶謙平日裡雖然不是精明果敢,但也是一個沉穩乾練之人,這麼失態的表現,在陶商的印象裡好像還是第一次。

好像比最開始討伐董卓時的表現都大。

“父親,曹操雖然勢大,但也不是不能破之,父親不必這般憂慮。”陶商的心情雖然也比較忐忑,但還是出言安慰陶謙。

老爺子亂了,至少自己不能亂,一定要沉穩壓事。

陶謙用力的擺了擺手,道:“老夫所憂者,不是曹操勢大,而是天子的明詔斥責!活了六十多年,第一次丟了這麼大的人啊……老夫都不想活了!”

“天子?”

陶商一時間沒反映過勁來,少時方才恍然大悟。

長安一戰,曹操擊敗西涼諸將,勢力大漲,而且相比於曆史上還提前把天子劉協接掌到了手中。

厲害上的曹操兩次出兵徐州屠殺,所行所為都是天怒人怨,但就算是他兵勢強大,至少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是說不過去的。

大家可以一起指手畫腳的抨擊曹操:專橫,霸道,卑鄙,無恥,殘忍,不要臉,欺負人,不愛國等等。

可現在的曹操提前擁戴了天子幾年,那他出兵討伐陶謙為父報仇的事情,經過天子一紙詔書,便成了名正言順之舉。

誰敢再說他曹操的不是?

誰還敢再說曹操出兵討伐徐州乃是不顧大局的私怨?

誰還敢說曹操不愛國?

人家的出兵是有明文規定的!

明明受了天大的委屈,結果連道德的標榜都被曹操摘了去……這才是陶謙被氣哭的真正原因。

陶商沉吟了片刻,突然道:“父親,你跟我說一句實話,曹操死爹的事,跟你到底有沒有關係?”

陶謙紅著眼睛瞪著他,胡子都被氣的直抖。

“你這逆子!胡說什麼呢?老夫難道看著就那麼混嗎?他爹死了,你還想氣死你爹不成?!鮑忠和鮑韜來接曹嵩的時候,老夫避嫌還來不及!還怎麼會派兵殺他?簡直荒謬。”

陶商的麵色陰沉:“如此說來,那我們就是被人當猴耍了……父親,袁紹那邊,你派人去求過救了嗎?事到如今,由他出麵調停,或許能夠阻止曹操的報複。”

陶謙的表情變的非常之落寞。

“派人去過了,袁紹倒是說會幫忙的,不過卻一直沒有信……眼下袁紹正在跟黑山軍的張燕爭奪並州九郡,我看他怕是沒有時間來管咱們和曹操的事,即使是他給曹操寫信,但現在的曹操也未必會給袁紹麵子。”

陶商沉吟了片刻沒有說話。

曆史上曹操第二次血洗徐州,陶謙曾派人向青州刺史田楷求救。

可問題是田楷乃是公孫瓚的附庸,陶謙在曆史上與公孫瓚和袁術是站在同一陣線的,因此才能得到他的支持。

可是現在,徐州陶家是站在袁紹這一麵的,公孫瓚怎麼還會幫助己方?

而獨自用金陵軍和徐州軍與曹操作戰,說實話,陶商並不是很有信心。

曆史上的魏武帝,自打奉迎天子之後,他和他手下的曹兵就變成了推圖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這樣的人物,委實不好打。

就算是陶商有信心,他也不認為自己可以在很小損失的情況下戰敗曹操。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也不是陶商願意做的……

不行,還是得找盟友幫著自己鉗製曹操。

“父親,你先不用太過憂慮,曹操雖然勢大,但不代表咱們就打不贏他,我這次來徐州,帶上了金陵城最精銳的將軍和謀主們,曹操出兵事打,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咱們且待金陵城的主力兵馬抵達彭城,大夥一起開個廷議,用計多方麵的製衡曹操,一定要將他阻擋在彭城國外。”

陶謙因為天子詔書的事,已經亂了心神,此時看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歲。

老人家既然是方寸已亂,那陶商說什麼,他便是應什麼了。

……

……

幾日後,金陵城的主要人物們陸續抵達了彭城,陶謙隨即召開廷議,齊聚彭城與金陵城的主要將官,商討應付曹操之策。

提供兗州情報的事,自然是非郭嘉莫屬。

郭奉孝這一次的準備工作做得很細,對在場的將官們解釋道:

“豫州的梁國,在曹操奉迎了天子之後,便被曹操以大義之名收如治下,如今曹軍的各部精銳,正紛紛往梁國調遣,據聞曹操在梁國將兵馬分為十陣,分彆由曹仁、夏侯惇、夏侯淵、樂進、於禁、曹純、曹洪、李典、呂虔、龐德分統,曹操自領中軍並其餘諸將,後方是荀彧和程昱替他征調糧草。”

陶商聽這陣容聽的直牙疼。

徐州的武官中,曹豹冷冷的哼了一聲,神氣活現的道:“儘是一群無名下將,土雞瓦犬爾!聽都沒有聽說過,有甚懼哉?我曹豹要取這些人的首級,猶如探囊取物也!”

陶商深深的望了曹豹一眼。

曹將軍果然不是凡人呢,這牛逼都敢吹?

到底是哪位天使大姐,賜給你說這話的勇氣的?

陳登皺著眉頭,向陶謙諫言道:“曹操將重兵聚集在梁國,其意很明顯,目標乃是沛國!沛國是彭城在西麵的前屏,一旦被破,則彭城之境便是一馬平川,再無險阻可擋。”

陶謙有些著慌了:“元龍的意思,是咱們也得將兵馬聚集在沛國,阻擋曹操入徐州境?”

陳登拱手道:“正是如此。”

陶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問陶謙道:“父親,上一次我請您將沛國的人戶儘皆遷入徐州境內,不知道此事您做了沒有?”

陶謙慎重的點頭:“此事老夫已經照做,如今沛國大部份的人戶皆已內遷,不過其地畢竟有二十一縣,如今還是剩下一部分人戶留在沛地,不及遷移。”

陶商衝著陶謙一拱手:“關係重大,還請父親速速遷移剩下的人丁,此事元龍較有經驗,不如讓他協助。”

陳登急忙起身:“屬下願儘綿薄之力。”

陶謙自然而然的答應了。

陶商又轉向郭嘉,道:“除了調集兵馬之外,曹操最近可還是做了什麼彆的事情?”

郭嘉的表情少有的嚴肅:“校事府的探子回報,前一段時間,曹操曾以忤逆謀國之罪,將兗州的士族首領邊讓下獄,後聞邊讓在獄中畫押之後,便畏罪自儘了……”

一番話說出來,徐州的諸位官將皆是大驚失色。

邊讓雖然是兗州的士族之首,但其名聲在中州可謂極盛,特彆是當年的一首《章華富》可謂震驚天下,名噪一時。

這樣的人,居然就這麼死了?

陶商將所有人的神情都看在眼中。

“邊讓死了,那兗州當地的士族可是有什麼過激的反響嗎?”

郭嘉深深的望了陶商一眼,道:“至少在目前為止沒有,平靜的有些詭異啊。”

此話可謂是一語雙關,看來陶商心中所籌謀的,郭嘉亦是已經想到了。

“奉孝兄,董卓麾下的殘部諸將,現在都在什麼地方?”

郭嘉一下子就猜到了陶商的主意,隨即笑道:“四散於關中之境,靠劫掠為生,日子跟過去相比,直如天壤之彆,生不如死啊。”

在場的眾人當中,能夠領略陶商和郭嘉話中之意的,隻有陳登一人而已。

一聽陶商和郭嘉探討起關中諸將,陳登的心中立刻泛起了四字。

驅虎吞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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