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適才還在口劍舌戰的糜貞和貂蟬突然都換了麵容,還要約著一起逛街,眾人不由得都有些茫然了。
司馬懿撓撓頭:“她們倆剛才吵得那般厲害,怎麼一下子又這麼和氣了?”
諸葛亮搖擺著羽扇,漠然道:“公是公,私是私,很簡單的道理,我看那位糜嬸嬸和師母頗為投機,日後又成了生意夥伴,說不得會倍加的要好。”
司馬懿嘿嘿一笑:“就像咱倆一樣嗎?”
諸葛亮輕輕的掃了司馬懿一眼,接著揚起鼻子,輕輕一“哼”。
很顯然,他並不覺得自己跟司馬懿有多要好。
陶商見糜貞和貂蟬談妥了,心下微動,開始惦記起了另外一件事。
陶商笑問糜貞:“糜姑娘,陶某有一件私事,想要向姑娘請教一下,還請不吝賜教。”
糜貞聞言,不知為何,腦海中驟然想起離開彭城前,糜竺對自己提出的第二個要求,臉色不由唰的一下子變紅了。
私事請教?
他該不是想問我成沒成親吧?
陶商卻沒管彆的,隻是問道:“糜氏生意遍布各州,敢問貴號所經營的買賣中,可有藥材這一項的營生?”
糜貞沒想到陶商會問他這個,點點頭道:“是有的。”
“那你們的藥材,可有往關中銷售?”
糜貞沉吟了一下,低聲道:“關中距離徐州地遠,涼州那邊又多羌族,糜家的生意倒是不曾往那邊深做,不過長安周圍的郡縣,到還是有些許商鋪通貨。”
陶商聞言,精神頓時為之一震。
“陶某手中有一個方子,欲在長安之地發揚,屆時想用校事府的人員借用糜家的貴號一用,不知此事可行否?”
糜貞點了點頭,道:“這倒是小事,隻是不知公子要賣的是什麼方子?”
“啊,這個……我還需再琢磨琢磨,等方子成了,再向糜小姐透漏不遲。”
……
……
陶商話中的方子,實則已經琢磨了許久,但卻一直卻沒有完全的成型。
陶商不是神仙,有些東西他大概知道,但畢竟沒有實操過,有些方子他即使是知道大概的成分,但具體怎麼配,他卻是不懂的。
藥方子若要製為成藥,還是得讓金陵城中的醫師們幫自己揣摩揣摩。
這一日,陶商身著便服,領著裴氏四兄弟前往金陵城內的一家藥鋪中辦點私事。
自打上一次陶商答應了王允除掉董卓的要求之後,這一段時間,陶商隔三差五的便來這家藥鋪垂問谘詢。
這位老醫師每個月都會收到陶商的報酬,錢數遠遠的大於他自己平日裡出診治病的金額。
陶商不是傻子,相反的他過的比誰都精明,他之所以要給老醫師錢,是讓他協助自己幫自己想辦法辯證出一個方子,然後根據藥性製作出成藥。
一副禍害了魏晉文人們四百多年的成藥。
“石鐘乳、石硫磺,白石英……”老醫師皺著眉頭,一樣一樣的給陶商將藥材磨碎添加的碗裡,然後轉手遞給了他,道:“這回應該是差不多了。”
“差不多?”陶商輕輕的哼了一聲,道:“差多了吧!這幾個月你都糊弄過我多少次了,你自己不是不知道,就因為你配的破藥,我都害死多少小白鼠了?我的雙手,現在沾滿了多少鮮血,你知道嗎?”
老醫師聞言挺不服氣的。
“方子是你出的,這裡麵的藥材你也不過是就記了個大概,連分量和比例都沒有,全靠老夫一個人在這胡懵,這玩意在成型前,還不能給人試用,老夫能配到這種地步,已屬難得了,換個彆人,根本就不能接你這活!”
“吹吧你就。”陶商扯了扯嘴角,道:“這回能有幾分把握,達到我說的效果。”
老醫生不緊不慢的回道:“三四分吧。”
“三四分?”陶商的兩個眼睛瞪的渾圓:“你收了我好幾個月的錢,研究來研究去,到頭來給我的成品,就隻有三四分的把握?你玩我呢?信不信我揍你!”
老醫師一點也不慚愧,將頭一揚:“你這方子殘缺不缺,毫無定劑用量,全靠老夫一個人胡懵,問你是乾什麼的,你非說是要用來治傷寒……”
陶商的臉色有點發紅,犟嘴道:“本來就是治傷寒的……難道這藥的藥性不燥嗎?”
老醫生哼了哼,道:“燥倒是燥!問題是治傷寒的燥藥哪有你提出的那些要求?說什麼吃了之後還要渾身發熱發燙,必須要寬衣解帶,喝酒洗冷水澡,還得欲仙欲死的……你到底是讓老夫配傷寒藥還是春藥?”
陶商的臉色越來越不善了。
這老醫師許大的年紀,咋這麼不招人稀罕呢。
“退錢!我不在你這弄了!”
老醫師顯然也是個茬子,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退錢?那可不行,老夫付出了勞動,縱然不成事,這錢你也得照付。”
陶商來這個藥鋪,屬於微服私訪,這老醫師平日裡也不出門走動,竟然是不識得這位丹陽郡守。
陶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手點了點頭那老醫師的鼻子,道:“行,你等著,回頭等我把這藥方研製好了,我拿你替小白鼠試藥。”
“你敢!光天化日的,還沒有王法了。”
陶商一把抓起長案上的配藥,轉身就走。
由於陶商走的頗急,沒有看路,卻是跟一個走進藥鋪的中年人直接撞了個滿懷。
而陶商手中的藥包,則是直接掉落在了地上,散開了花。
那被陶商撞倒的中年人風塵仆仆,一屁股坐在地上。
中年人低頭看了看陶商掉落在地上的配藥,臉上露出了歉然之色,忙道:“這,對不住!著實是對不住!我著急抓幾幅藥,走的太慌張了些……一時不曾看路。”
陶商搖了搖頭,一邊蹲下身子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藥粉,一邊道:“跟你沒關係,是我走的太急了,不妨事。”
那中年人上前幫陶商收拾成藥,愧疚地道:“你看你這藥都撒了……唉,在下著實慚愧,要不我賠你錢吧?”
陶商心情不佳,竟然是出奇的沒有坑他:“不用了,左右都是隻有四五成把握的方子,我拿回去也沒什麼用,最多不過就是又多毒死一個白耗子……”
話還沒說完呢,卻見那中年人眉頭一皺,用手沾了沾地上磨成麵的藥粉,拿到鼻子下聞了一聞,接著麵色驟然大變。
“五石散?!”
陶商一聽這話,心中頓時一顫。
他驚疑不定的抬頭看向那中年人,卻見中年人此刻,也正深深的凝視著他。
陶商:“你怎會知道五石散?”(中年人:“你配五石散做什麼?”)
陶商:“你知不知道這玩意的配方?”(中年人:“你知不知道這玩意毒性極大?”)
陶商:“能不能把配方告訴我?”(中年人:“此物配置之法斷斷不可流傳於世。”)
半晌之後……
陶商轉頭招呼門口的裴氏兄弟進來,然後一指中年人:“把他給我抓回去!”
中年人:“……”
……
……
裴氏兄弟自打在酸棗縣跟陶商認識之後,除了上陣打仗的本事之外,還練就了一手綁架劫道的絕活,這項本事,並不是陶商要求他們練的,而是裴氏兄弟跟著陶商時間長了,居安思危精益求精,他們心中知曉自己的手把子上若是沒有幾項絕活,跟著陶商是絕對吃不開的。
誰知道這位太平公子每日閒來無事,會琢磨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技多不壓身,平日閒暇裡的勤學苦練,今日終於派上用場了。
中年人被綁回了郡守府後,陶商在正廳會見了他,並親自為他解開身上的繩索,置酒壓驚,表現的極為禮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