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徐榮第一功(1 / 1)

鮑信與陶商的徐州軍相處多時,對糜芳自然是認的。

見糜芳對自己見禮,鮑信在馬上也是衝他回了一禮,正色道:“子方,你我乃是盟友,在鮑某麵前,不必講什麼虛禮……我隻問你,你行來的路上,可曾看見一支白波軍流寇從此處過去了?”

“額……”糜芳麵露尷尬之色,猶豫了半晌之後,才違心的回答道:“不曾看見……”

鮑信聽了直翻白眼。

糜芳撒謊的水準實在是太過於拙劣了,那麼一大隊騎兵會看不見?你徐州軍的斥候是睜眼瞎不成?再說了,你既然沒看見白波軍流寇……那你在這堵著我的道乾嘛?

鮑信何等樣人,聽了糜芳的話便知道這其中有貓膩。

“子方將軍,本將且不管你看沒看見,但本將現在要借此道去剿殺賊寇……還請子方將軍把路給鮑某讓開,行個方便。”

“這個……”糜芳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道:“鮑將軍,咱不追了?領兵回去行不?”

鮑信眉頭一挑:“為什麼?”

“這個嘛……”

糜芳心下暗自著急,你問為什麼?那是因為你追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白波賊寇,而是我家徐州軍大公子!

但這事決計是不能跟鮑信實話實說的,畢竟官軍扮賊不是什麼長臉的事,而且鮑信雖是盟友,但為人很是剛正……陶商假扮賊寇去搶望族的事要是跟他說了,鮑信肺管子不氣炸了才怪。

“鮑將軍麾下兵馬追擊白波軍一夜,這支流寇,也沒甚了不起的,就……就……就權且放過吧……也沒多少人,能成什麼氣候,是不是?”糜芳試探性的跟鮑信商量。

鮑信聞言眉頭一皺,語氣顯的有些不滿意了:“子方,你說的這叫什麼話!賊寇之流,焉能放過!你可知曉你今日放過了他們,明日卻得有多少百姓會遭其荼毒迫害!你這話簡直是荒謬!”

頓了一頓,便聽鮑信繼續道:“子方,你趕快把路給本將讓開!鮑某剿賊,為國為民,我不管你有什麼原因,膽敢妨礙剿賊大計……本將便是斬了你,回頭見陶商也解釋的過去!”

直娘賊!

糜芳一聽鮑信嚇唬他,倒吸了一口涼氣,身體不由的向後一仰,看那死出都能直接栽倒於馬下。

這廝好害怕的老毛病又犯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大手從後麵伸出,將糜芳的後背托住,硬生生的愣是把糜芳的後背給重新推直。

糜芳定了定神,轉頭望向自己的身後。

“鮑將軍,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卻見一個臉戴半截青銅麵具的人打馬走了出來,他說話的聲音雖然冰冷,但看著卻很是虛弱,在馬上微微打著晃,似是在勉強支撐。

鮑信一時沒有認出來……思來想去,徐州軍中好像並沒有這麼一個戴麵具的怪人啊?這廝從哪冒出來的。

“汝是何人?”

徐榮將手從糜芳背後抽走,衝著鮑信拱了拱手,道:“在下徐榮。”

鮑信聞言,臉色頓時一寒。

“謔—!怪不得瞅著有點麵熟,原來是你這逆賊的附庸!我聽本初說了,你這廝當日於汴水之戰,被孫郎刺瞎了一隻眼睛,然後歸順到了徐州軍中……嘿嘿,你不過是一個降將而已,也敢來本將麵前饒舌?”

徐榮聽了這話,也不動怒,他自打重傷之後便不曾騎馬了,如今騎的時間長了著實是有點頭暈目眩。

強自支撐著身體,徐榮恭敬的對鮑信道:“鮑將軍適才的話中,有幾點不對之處,恕徐某今日必須要指正出來……第一,徐榮不是逆賊,徐某所任的京師衛茂中郎將之職,乃是得自於我大漢天子陛下的明詔敕封,鮑公說我是逆賊附庸,可徐某附庸的人一直是大漢天子,鮑將軍言下所指的逆賊,是漢室天子乎?”

“你……!”

徐榮不急不緩的道:“第二,在下並沒有當降將,就目前來看,徐某不過是徐州陶公子治軍中的一個客卿,或者也可說是一位朋友暫時借居於陶公子帳下,並不算是徐州軍的將領。”

鮑信‘’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第三,在下今日來鮑將軍麵前,並不是來饒舌的,而是來跟鮑將軍講明一個道理,天下深恨賊寇的人,並不是隻有鮑將軍一個,討伐白波黃巾賊的提議,是陶公子主動向袁紹請纓得來的,徐州軍斷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白波賊寇,今日之所以在這裡攔住鮑將軍,乃是因為陶公子在前方已親自布下埋伏,欲將過往賊寇儘皆剿滅,鮑將軍,難道這天下賊寇,便隻許你一人剿的,彆人便剿不的?”

鮑信的麵色適當緩和了些,道:“陶公子在前方布下埋伏,要剿殺那支賊寇?……此言當真?”

徐榮點了點頭,道:“若非如此,我等又攔下鮑將軍作甚?難道徐州軍還會與白波軍有什麼買賣不成?”

鮑信長出口氣,突然露出不滿的神色,道:“既然如此,何不早說?弄出這好大的誤會!”

徐榮為難的咧了咧嘴,但一下子又遷動了臉上的傷口,疼的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偏偏他右眼上和右臉的傷口極深,且還有麵具遮著,輕易用手揉不得,隻能乾挺著等疼勁過去。

少時,待疼痛感消除之後,徐榮方才喘息著道:“同為征討白波軍的兵馬,鮑將軍昨夜領兵出陣,立下功勞不知繁幾,陶公子是文人,稍稍猶豫了下,領兵出去的晚些,不曾抓到白波軍的絲毫蹤跡……沒有辦法今日才在此設下埋伏,欲殲滅一支賊軍流寇也算是找找麵子……鮑將軍不會連這點功勞也要跟陶公子搶吧?”

鮑信聞言方才恍然大悟。

弄了半天,敢情陶家小子目地是搶人頭啊!

鮑信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不滿道:“你家那陶公子忒小氣,這點小事還用得著弄的這些虛偽?……要功勞便要功勞,鮑某還會跟他一個小輩的計較不成……來日見了他我非得說他一說!年紀輕輕的,辦事這般沒有肚量,日後還如何成就大事?”

徐榮聞言不緊不慢的回道:“鮑將軍還有臉麵去說陶公子?適才糜將軍不過是在此駐兵,溫言請你回寨收兵,你不聽他解釋便罷了,還揚言要斬了他?再怎麼說對方也是盟軍的將領,你說斬便要斬……鮑將軍辦事,好像也不怎麼大氣啊。”

糜芳在一旁聽的一愣一愣的。

這徐榮,打仗厲害,想不到說話與人交涉也是一套套的……有兩下子啊!難怪公子要保此人!

鮑信被徐榮說的臉色也是忽紅忽白的不太好看。

半晌之後,卻見鮑信衝著糜芳拱了拱手,道歉道:“子方,鮑某適才多有得罪,還望子方將軍不要見怪。”

糜芳被鮑信這動作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趕忙還禮。

鮑信又轉頭深深的看了徐榮一會,點頭讚賞道:“好一個徐榮,難怪陶公子寧可得罪孫郎,搭好大的人情給袁紹,拚了命的也要把你救下來!果然是個能人!打仗有一手,做人做事也懂進退,明章法!好,甚好!”

說罷哈哈大笑,率領著麾下的騎兵調頭,向著來時的方向匆匆折返而去。

糜芳長噓了口氣,扭頭看看徐榮,此刻也不由心生佩服。

他衝著徐榮伸出大拇指,嘿然道:“行!還真有你的,看不出你小子還確實是個人才,那第一第二條的瞎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把鮑信說的直發懵,竟愣是給他糊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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